对于村庄的最后一点温情,在这世俗中就那样消失殆尽,不留分毫。那里的一切都让刘影觉得恶心。
她的背影充满决绝,想起雷老板冷漠的眼神,父母亲的失望,村子里大爷大妈那嘴角的嘲弄。心一点一点的死去,只剩下这副皮囊 。
刘影用手抚摸自己的脸颊,依旧散发年轻女子的味道,镜子里自己媚眼如丝,依旧美丽动人。既然世人都认为我是一个风尘女子,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婊子,那我就当一个婊子又何妨。
既然这世间没有真情,那么沉沦在风尘,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刘影心中的恨就是如此生根发芽,长成郁郁葱葱的大树,控制着刘影的行为。她靠着窗户眯着眼睛,心中的所有的痛苦渐渐被那浓烈的恨意所代替。脸上的唯唯诺诺被那凌厉的眼神和那张魅惑的脸所替代。
从那天开始刘影的生活开启了新的征程。她把自己裹进坚硬的壳子里,带着她那具残破的身体游戏人间。
她在东莞的生活是从那间发廊开始,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东北女人,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身上廉价的香水,让人想吐,身体发福,大红色的口红让人感觉她的嘴随时会吃人。第一次看见她,她就热情的拉着刘影说:“好俊的妹妹啊,看着就觉得亲切,留下来吧!姐姐会照顾你的。”刘影笑了笑说:“好。”
店里还有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衣着暴露,身材火辣,看不出年龄。她们看着刘影也没有任何表情,只顾着做自己的事情。店不大,但是内有玄机,在发廊后面有一个院子,院子里有几个隔开的房间。-刘影就是在这里安顿了下来,关于过去的一切她闭口不提。
她谎称自己是孤儿,无父无母。这让红姐更加欢喜,对于刘影的照顾倒是多了几分。
这里的女子都有自己的别名,真实姓名都被隐藏无人知晓。而刘影坚持用影子作为她的新名字。影子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无人在意,像一只孤单的游魂,永远没有归宿,很适合她。
上班的前些天,红姐安排她给一些客人洗头,做些简单的工作。就在这些天她才知道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她看见店里的女子每天跟着不同的男子走进后面的小院子,然后院子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刘影后悔吗?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每天夜里都觉得孤独,那种孤独让刘影无法入睡,整夜失眠。
在小店的第六天,红姐把她叫进房间问她多大了?刘影说:“17岁。”
“还是处女吗?”
“不是了。”
红姐伸出手摸摸了刘影的脸说:“你还真是适合做个婊子,不到17岁,竟然破处了。”
这时候的红姐和平日里一点都不一样,让人觉得厌恶。
她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刘影,去这里做手术。刘影接过名片,上面写着大大的几个字,处女摸修复。刘影没有说话,手紧紧的攥着那张名片。
“过些天准备出台。今天在房间等着,有人会过来给你教如何做,明天去做手术。”刘影没有说话出了门。
当她选择这条路的时候,早已做好准备,可是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刘影心中充满了恐惧。
那晚那洗完澡看着镜子的身体,皮肤那般柔软,身体像莲花一样绽放。她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抚摸,那皮肤发出寂寞的声音,好像手掌的抚摸才能安抚她的情绪。
她赤裸的躺在床上,手里修长的烟身忽明忽暗,床头的灯微亮,整个房间昏暗而充满情欲。她把一把刀放在胳膊上划下了一道口子,血液从顺着手臂流淌。她没有一丝动容,看着鲜血,嘴角微扬。血浸湿了床单,她才起身,用水冲掉了血迹,裹上纱布。再次若无其事的躺在床上。
十点多的时候,她的门被推开,走进了一个男子。那个男子年龄不大,看起来应该是二十多岁的样子,长得很普通,小平头,上身布满了纹身,看起来很有力量,穿着一条半截裤,脚上踩着一双拖鞋。他开口的第一句是:“你是影子,新来是吗?”
刘影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他说:“我洗过澡了。”
然后爬上了床了,刘影依旧没有说话,摸出一根烟点上,眼神空洞,好像刚才来的男子与自己无关。男子第一次见这样女子,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安静的躺在她的身边,两人像是一对结婚多年的夫妻一般。男子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选择做这个,你那么年轻,那么漂亮。”
刘影这时眼皮才抬了一下,慵懒的说:“没钱,想挣钱。”她看着男子又说了一句:“你一个鸭子,不也是出来卖吗?有必要做出那副姿态吗?”
她的神情让男子没由来的愤怒起来。他坐起来撕掉身上的最后一片遮羞布,扑向了刘影。
刘影赤裸的身体再一次感受到温暖,她就那样沉沦在这种肮脏的游戏之中。男子的技术很好,让刘影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愉悦。他骂她是婊子,她放声大笑,完全放纵自己。
她求他抚摸她的身体,她一遍一遍喊他哥哥,问他,你爱我吗?
真实的世界,虚幻的奢望,绝望之后的放纵。让刘影就这样万劫不复,唯一没有想到是她后来竟然爱上这个鸭子。
那一整晚的放纵,彻底让以前的刘影消失的无影无踪。天亮的时候,男子离开的时候说:“你很有味道,我喜欢。”
刘影看了一眼男子戏谑的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鸭子爱上鸡真是绝配。”
男子穿衣服的动作慢了下来,这才想起红姐交给他的任务。
他再次爬上床爬在她的耳边说:“红姐让你去做修复,记得到时候再出台,可不要如此放荡哦!要娇羞,明白吗?”刘影一把推开男子说:“好,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再次恢复了平日的冷漠。
男子拉开门准备走的时候,又回头说了一句:“妖精,我叫杨阳。”然后出了门。
刘影打开窗户,太阳已经高高挂起,新的一天已经重新开始。许是在房间呆的太久了,刘影感觉太阳快要晃瞎了她的眼睛。再次拉上窗帘,房子昏黄阴暗,刘影爬上床点了一根烟,倒了一杯水,吃了安眠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她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睡觉了,可是在这个早晨她突然想睡觉,想要一睡不起。
她有严重的精神衰弱,时常失眠,情绪常常失控,胳膊上的刀痕新伤加旧伤重叠着。
醒来的时候,已经六点了!外面的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她勉强的从床上起来,套上衣服,拿着昨天红姐给她的名片,端详了很久,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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