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片屋顶被风刮走一半,老婆说要上去修。
被我拦腰一把抱下,雨水把我,她,床都淋湿。
我俩扑通倒床上,卧看破屋顶,雨水正正落到我们脸上,凉凉的,咸咸的,我俩侧头,对望无语,相视大笑。
风愈刮愈烈,雨愈下愈大。
水灌满屋,涨上床,盖过脚踝。
我俩赤脚拍打床下雨水,就像小时候光脚丫坐在溪边玩耍溪水那种感觉。
“老婆,我爱你!”
“老公,我爱你!”
“老婆,我爱你!”
“老公,我爱你!”
“老婆,我爱你!”
“老公,你肚子饿不饿,我下面给你吃!”
“好啊!可是柴都湿了,点不着。”
“要不,我们干吃?”
“好啊。”
“我们一人一半。”
“好啊!”
“老公,今晚我们睡哪里?”
“你睡我怀里。”
“那你呢?”
“我替你挡雨!”
“要不,我们上去修屋顶吧?”
“好!你在这看着,我上去修!”
“好!我帮你扶梯子。”
“好!”
风雨扑打我面。不远处山体滑坡,树倒一片。
“老公,上面雨大不大?”
“好大啊!”
“老公,那你快点修好快点下来!”
“好!老婆,我打算先用铁皮盖上破洞,再绑绳子到地面用石头固住!老婆,你觉得这个想法怎样?”
“老公真棒!爱你!那我们有铁皮盖吗?”
“没有啊!老婆,你去周围找找看。再没有,把厨房锅盖拿出来。”
“可是,没有锅盖,我们明天怎么煮饭炒菜?”
“不怕!明天等雨停了,可以去镇上再买一个!顺便请个瓦工帮我们补屋顶!”
“噢。那老公你在上面别动。我这就找去。别动噢!等我回来!”
“老婆,别走太远!小心山体滑坡!我刚看到山那边出事了。树都倒了。你可要小心点。”
“噢知道啦!老公!爱你!嗯啊~”
“老婆,我也爱你!嗯啊~”
不远处的山已经看不清,朦胧一层雨雾。屋旁几颗大树摇的嘎吱响,树叶已经完全掉光。真怕这些树也让风雨折断。去年种的白桦树,长的比屋顶都高。老婆最喜欢门口这颗,夏天傍晚荡秋千唱山歌,我在一旁劈柴喂马,冬天早晨堆雪人打雪仗,我在一旁当雪人挨雪球。
真怕这颗也抵挡不住这疾风骤雨啊。
“老婆,你找到了吗?”我大喊。
“老婆,老婆,你在哪?”天渐暗,雨未歇,且毫无此意。
“老公,我找不到,怎么办?”只闻其声,不见老婆身影。
“老婆,你快回来。咱不找了。咱再想其他办法。你快回来!”
“啊~”
“老婆!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老公!快救我!有蛇!蛇!啊~”
“你站着别动!别动!我这就来!”
一个踩滑,我从梯子滚下来,膝盖重重撞上床脚,“咔咯”一声,我马上意识到骨头可能碎裂了。
“老婆!你在哪!我来了!”单脚边跳边喊,我心急如焚,全然忘却脚带来的痛楚。
“老公,我在这!你快来!”屋后传来的声音。
终于,在屋后一山坡大树下,看到老婆。
去到一看,所谓的蛇,只是一根酷似蛇的弯曲枯木条。因为雨水的浸泡,夜色的渲染,弯木条被老婆误认为蛇。我想笑又想哭。笑老婆让这枯木枝吓怕。哭呢,这会儿开始抱腿大哭。
老婆搀扶着我回到漏屋。
那晚,我们抱着窝在屋角。
看着滴答滴答的床,一夜无语。
半夜,轰隆一声,门口那颗树还是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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