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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有理讲理有魄力
说句老实语,谢红是从骨子里喜欢刘晓天,而刘晓天也从来没有讨厌过谢红。就是生活再艰难,两个人那内心最深的地方还是互有彼此的。
什么叫夫妻呢?凡人生活,没有远大而崇高的理想,维系他俩的就是柴米油盐,就是两个人对彼此灵与肉的融合。那种肉体的互融快感是婚姻立命的基石,哪怕狂风暴雨,哪怕地球即将毁灭,哪怕上面幻影重生,到最后,还是相濡以沫,相互牵连,彼此包容,一笑泯恩仇唉!
谢红原谅了他,其实也谈不上原谅,两个人也没有发生什么对感情,进行撕裂的事情。她嘱告他,去乡里要钱造闸,尽力而为,能要到就要到,要不到就算,千万不可硬干,让乡里难堪,叫派出所抓去打一顿。
刘晓天觉得她的担心可笑,到乡里去要钱,那钱本来就是老百姓的吗,用老百姓的钱造闸,他们有什么理由不给呢!还抓人打人,照这样说,天下不就没有王法了。但他还是感激谢红的,他能体会到她的担心,这是一种爱情。
在乡政府门口,刘晓天他们碰上了胡中来。当胡中来得知他们是来要钱造闸时,不由得摇了摇头。他说:难啦。
为什么?
正哥问:这钱本来就是我们的。
我不是批评你的,胡中来对正哥几个人的幼稚感到非常可笑:这皇粮国税,本来就分成乡统筹和村提留。按道理,你用你的乡统筹,村提留关你什么事呢。可上面非要制定什么村财乡管。为什么要他管呢?无非是经手三分肥。你怕村里瞎用,可你又用到哪里去了呢,村里有许多事要做,可是没钱,全被乡里一把拢,想做事,要审批,可乡里这些人又没有想认真做事的。
胡中来顿了顿,他似乎想看看别人对他的话有无反应,见无人搭理,便又说:有任务,就到村里转转,没任务便蜷缩在大院里,谁真心关心你。
我就不明白了,乡里把这钱管起来,又不用,最后怎么办?老干一向快言快语。
你问我,我问谁去,胡中来从口兜里摸出香烟,每个人撒一支,刘晓天不吃。胡中来说:这样不行,在农村混,就要五毒俱全,啊,哈哈,对不对。估计他也发现自已说走了嘴,所以打哈哈救场子。
听到没有,正哥也不知是正话还是反话:你要在村里混,就要跟胡书记学学。唉!胡书记,最近,黑玫瑰怎么没看到。
去,胡中来知道正哥话中有话,不过,他也用不着躲躲闪闪,他也无所谓,不就女人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妇联主任跟书记,名正言顺,潜规则,有什么可隐瞒的,他斜睨了正哥一眼:言归正传,你们要钱,不要找鱼乡长,直接去找高书记。高书记同意,一切都成,你找鱼乡长,最后还找高书记。
这财政帅应该是乡长才对,老干表示不解。
胡中来摇头道:你晓得个屁,这权力除了在财政上,还能有第二个地方可展示?好了,你们去吧,我走了。
你不能和我们一起去么,老干不满地说。
我就不去了,胡中来说:去了,反而碍手碍脚,你们去,书记反而能给面子,因为你们可以狠,他也不可能把你们怎么样,我头上有帽子,去了不便当,也有碍你们的发挥,懂吗?他脸色认真严肃:一定要狠,高书记欺软怕硬!记住,胡中来说完,跳上车子走了。
这个老狐狸,老干望着胡中来的背影:正宗是个老狐狸。
几个人来到乡政府大院里,懵懵懂懂,不知那里是书记办公宝。乡长办公宝,刘晓天知道,但胡中来的话,他觉得有道理,他们应该先找高书记。
同志,请问,高书记在哪个办公室?
刘晓天见一个穿制服的人迎面走过来,便靠近问道。
你们找高书记干什么?
那人很警觉,两只眼睛在他们几个人身上扫来扫去。像警惕小偷似的盯着他们瞧。
老干是个老江湖,他忙从身上掏出一盒一品梅香烟,抽出一支,递给对方:是这样的,领导,我们是槐柳村的,高书记在我们村视察,叫我们几个今天到这里来,他要和我们谈谈修闸的事。
噢!那人接过香烟,老干帮他上了火。他吃着烟后,用手一指正当中的这幢搂房,走中间进去,二楼最东边,高书记就在里边呢。
谢谢领导,老干对那穿制服的人点头哈腰。
不客气,那人一改刚才那警觉的模样,和颜悦色地说:去吧!
正哥一拍老干的肩膀,你可以啊,怪不道人们都说你是鬼话筒的,看来一点也不假。
我是鬼话筒,那要看对什么人,你刚才不说鬼话,冲上就讲来要钱的,我恐怕高书记在那人嘴中,早到县里开会去了。你晓得什么。
的确,刘晓天也觉老干做得精明,如果那人就说高书记干什么去了,你还真是迷门呢。他不由得佩服起他的机智来。
几个人一起来到二楼,按刚才那人所讲,找到高书记的办公室。
你们找谁?
一个戴眼睛的年轻人问。
我们找高书记。
有什么事?
办公桌后边的那个人闻言起身,他个头不高,是那种短小精悍型的人。
你就是高书记?
我就是,有什么请坐下讲,小苗,去那边拿些纸杯来,给几位老乡倒点茶喝。
不了,不了,刘晓天连忙摆手。但那小苗还是拿杯出去了。
老干他冲刘晓天直挤眼,刘晓天明知他的意思,开门见山啦直奔主题:高书记,首先,我们作一下自我介绍,我们几位来自槐柳村,桃源组,今天来呢,就是想请高书帮帮忙,刘晓天说到这儿故意停了一下。
找我帮忙,高书记笑了笑:力所能及范围内的,一定帮忙。
是这样,我们生产队有一百五十多亩地在河南,以前这河上有小闸联通,前年突然瘫塌了,以致这一百多亩地成了孤岛,庄稼来回运输全要绕很远的路,很不方便,乡里是不是批点款子,把闸重新造起来。
那来的钱呢,乡里财政也很紧张,高书记皱起了眉头。
室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们没有想到高书记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虽然不是明确拒绝,但听到这样的话,他们本来热切的心也凉了半截,没有人再出声,只有那墙上的挂钟,秒针嘀塔声匀匀地响在这凝固的空间里。
这件事,你们应该先找村里,让村里去解决,高书记用手指弹了弹烟灰。
找过村里了,正哥突然插话进来,明显地有了情诸,这话声也没有了平软和顺了。
村里怎么说?
村里没钱。
村里没钱,乡里财政更困难呢,高书记不紧不慢,用他那惯有的官腔说。
村里说,村里的提留全在乡里了,他们没有权支配,只有乡里审批才行,请问高书记, 我们该怎么办,刘晓天两眼平视着高书记,他有一个怪脾气,逢官腔官调的人,他就来气,不管你有多大架子。刚才高书记的话把他本还有点的怯意全撵跑,他的话语开始步步紧逼:我们不是没有钱在乡里。并且,这麦收在急,一百多亩,你不抓紧造闸,逢上下大雨发洪水,我们还拿什么交提留款子。
这后面的话,明显是话中有话,高书记岂能咂不出话味呢。他本想发火,竟敢到这里来威胁我,可转念又一想,人家说的都是事实,如果人家一生气,坚持查查村提留,你也不好与人弄僵,而那些不可告人的黑洞,他又岂能不知就里。退一步讲,那百十亩地三款农业税,人家就找你别马翘,不缴,也是一个顿儿。想到这里,他面色和缓了起来:你们先回去,我今天下午派农业书记过去看看,回来后,根据实际情况,给你们一个交待。
这还差不多,刘晓天心想,为什么非要弄到这种地步呢,弄得大家都不开心:那好吧!高书记,我们回去了,就等乡里落实了。
行,行,这事要早点报上来就好了,你看现在麦收在急,弄的太急促了。
胡中来没跟你反映过,正哥忽然问高书记。
早汇报早解决了,高书记站起身来,打着哈哈,似乎要给刚才的尴尬打个圆场:你们几个人,谁是头儿?
几个人都面相觑,不知他问这话的用意。
高书记也看出他们的犹豫了:留下名字,我们去人也好找到你,别无他意。
就找他吧,老干拍拍刘晓天的肩头:他是我们的队长,名字叫刘晓天。
刘晓天,高书记立刻精神起来,显然,这个名字引起他的高度兴趣:你就是刘晓天,不错,好好干,年轻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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