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 灵魂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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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晓天茂杨彻夜谈

这么长时间的压抑，终于找到了释放的突破口。也算是他人生里，第一个战役的胜利，就算是他年轻气盛吧!年轻人与老年人的区别就在这里，他对情感与想法 会不加掩饰。

有喜欢热闹的人，当他们得知这鞭炮声，是刘晓天燃放时，都觉得奇怪。去年粮食被扒事件，因为时间的久长，已在庄里被淡忘了 。如今忽然被鞭炮声又提起来，大家都觉兴奋，他们开始一传十，十传百，不出一天工夫，槐柳村便家愉户晓了。

这可是破天慌的一回，人们都开始敬佩起刘晓天来。

到底是有文化的人!
他怎么能摸着庙门的。
这下看他们还敢不敢胡作非为了。
他怎么不怕胡中来打的呢!
以后有困难还要找他哦
……
一时间，整个槐柳村众说纷纭，

王茂杨对这件事可不这么看，他让人带话给刘晓天，让他去孙梨园一趟。

孙梨园在槐柳村西北角，王茂杨家就在孙梨园。这个名字来得有点怪。整个庄子六十多户人家，无一家姓孙，庄子里一棵梨树也没有，怎么就被喊成孙梨园的呢。

问问老年人，老年人摇摇头，不懂道。只有庄后的那条北沟，据讲王家二红的爹就被枪毙在那里。他背叛了革命，被模范队处决了。就现在那里也不干净，晚上会闹鬼。

刘晓天问过王茂杨，有没有这回事。没有的事，王茂杨肯定地说，我从没遇上过。不过，这里树木品种多，和其他村庄相比。这到是事实。庄圩上，槐树，柳树，榆木，桑树，关杨，苦楝，柿子树，核挑，杏树，桃树，水杉，松树等等互相杂生，權木丛子塞满高树间的空当。

每一天，天将傍晚时，各种鸟儿从四面八方归来，叫声一片。野兔，野鸡与黄鼠狼穿行飞越其间，煞是一片飞禽走兽的乐园。

刘晓天最喜欢这里，小时候，他常和玩伴们到这儿嘻戏。王茂杨与他处得厚情，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刘晓天到王茂杨家时，陈芳已把莱端上桌子了:就等你呢。

等我，刘晓天四下里看了看:茂杨呢?

去店里拿酒了，说你来了，要和你喝两杯呢，陈芳拿过凳子，让刘晓天坐到桌前:他要与你好好谈谈，你今天不应该炸鞭。

为什么?
刘晓天不以为然:你不晓得胡二虎扒粮时的样儿，横着呢。

又怎么样呢，他能把你吃了。只不过逞一时痛快罢了。

刘晓天还想说什么，王茂杨提着两瓶酒进来了:我说你这家伙怎么才来，下午时，我就让人带话的呢。

我在堆边圣时期家玩的，到家里，谢红一说，我便过来了。

你不叫谢红一起来的?陈芳忽然想起来了，便随口道。

有小孩子，那能象以前方便呢。说走一起走，说来一起来呢。

晓天，我真羡慕你，怎么三两下就有孩子了，王茂杨揶揄着陈芳:我们结婚也不比你迟哎!

这你就问错对象了，你该自已找找原因，对不对，陈芳，刘晓天嘿嘿一笑:你俩要加把劲才行呢。

听见了吧，王茂扬坏笑道:我俩还是功夫没到家，这下要加把劲才行。

那看你本事了，陈芳把酒杯洗好，摆上。王茂杨斟满了:来，喝。

陈芳呢?
刘晓天看着王茂杨:这次怎的不给他斟上。

我不能喝。

为什么?

你这个人吗，王茂杨摇了摇头，你以为我们真是吃闲饭的，跟你们后边打酱油的。她已怀上了。

那好，恭喜恭喜!
刘晓天酒杯一端:来，借花献佛，祝二位早生贵子，干了。

好酒，刘晓天一杯下肚，连喊痛快:还是我们高沟酒好喝。

能不好喝么?
五年陈酿，今世缘五年陈酿，能不好喝么。

你俩吃着，我先睡去了。这时，陈芳看上去好象很累，打了一个哈欠，浑身显出慵懒来。

去吧，王茂杨一挥手:去睡了好，妨碍哥俩说话。我等会和晓天去边屋，你就不用理我了。

陈芳走后，哥俩话匣子就全打开了:晓天，以后，再做事，要走走脑子。

有什呢，没事的，我也不怕他们，两个人都几杯酒下肚，刘晓天本是话唠，话多不足为奇，这王茂杨便显出特别了。他平时很少说话，什么事都心中有数，从不讲出来。也没见他跟谁赌过气，平日里，他是一副阿弥陀佛像。庄里人都说他是老好人。老好人不好吗?人家陈芳就冲着他老好人才嫁给他的。

晓天啦，不是谁怕谁的问题。现在是法制社会，谁怕谁呢，问题是没有这个必要。本来，你与村里就有矛盾。他们想整治你，让你难堪，出洋相。你呢，也的确胆大有冲劲，你胜了。他们能咽下这口气吗，肯定咽不下。但又没办法，他们暂时蛰伏了起来。一般的人性规律，他们就象那洞口的老鼠，两只眼骨碌碌地盯着你呢。农村有句俗话，耕不到你耙到你。你怎么办?

我还怕他不成，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刘晓天不是话大，在这槐柳村，武力还真没有人能胜过他。

小时候，他就是个野孩子。庄里孩子王刘三不知什么原因，就是不喜欢他。在所有的孩子中孤立他。没办法，入不了群，他只好一个人单蹓。起先跟大人后玩，再大点，就单蹓，南渠北沟到处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北沟圩上，有几个好事的外村人，大概是看到这里有一块空地，又长满巴根草，认为是个好地方，就天天来这儿练把式。那阵势合了他的英雄之气，便跟几个人后玩了一个多月。读者都知道，孩子吗!一旦有件事合了他的心性，便会念念不忘。

跑步，踢腿，打空拳。还真练就他强健的体格，在其他孩子的孤立中，他强壮了起来。有一天放学，刘三又拦路，他便与做干起来，结果大他两岁的刘三，被揍得皮开肉绽，从此，他在同年龄孩子中厉害了起来。

因为在校读书，后来他就没名了，在村子里，倒是大前庄胡二虎等几个出了名。牛头马耳，横行霸道，前后三庄都称他为黑风。

黑风，别人怕他，我才不怕呢，刘晓天豪气冲天: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他打趴下。

王茂杨听后真摇头:晓天，一口气出了，就此放下算了，你就放一挂鞭，又能起到什么作用。什么都得不到。

我俩来到这个世界，注定是凡人，你，王茂杨盯着刘晓天，你不是凡人?你不是?他摇摇头:我俩都是凡人，凡人就过凡人的生活。什么是凡人的生活呢?你说。

我，我不知道，还是你说，刘晓天把杯子端起来:今天喝醉算。

不，不能喝醉，王茂杨边说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喝醉不好。还我说:老百姓的生活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别的不要去瞎想，想了也没用，我们只要不困顿的生活，才不去什么理想，什么事业的呢。这不是我们这类人应该挂在嘴边的，记住。凡人就为了生活还要疲于奔命，那还有精力去理想，伟大的事业。

千万不能执迷不悟，你给我明白这些，村里这水你就别趟了，否则，你，刘晓天，刘晓天。他王茂杨还喊刘晓天啦，他早睡觉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