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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集训营作业
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我的家,该安在哪里。
那时年幼,总觉得这里和那里,哪里都可以。只要有妈妈,妈妈在的地方,就是家最适合的地方。
后来又想,出嫁的日子来时,他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发现,我从来没有想过,有我自己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我突然疑惑了,我难道从没有把“自我”摆在第一位吗?还是我的灵魂里,一直就没有找到安顿的地方?流浪的人,怎么会有家。
你有家吗?你也不一定有家吧?是的,你有独栋别墅,那就是你家?你付出百千万的房款,那就是你家?不一定吧。
定居某城,十年不动,这就是家了?不不,我还是觉得我没有家,我正在筹划明年搬到另一个江边,不知道那里,会不会成为我的家,虽然它有大大书房满墙书架,百平花园满架蔷薇。
多地房屋,可售可住,这就是家啦?不不,我还是觉得我没有家,我不觉得它比酒店更让我安心宅家,不知道那里,为什么没有绊住我的脚丫,虽然它有巨大明亮的落地窗做城市或海洋的画框。
可是,总该有一个地方,是我的家吧。让我愿意安心地停下奔波的步伐,让我不再迷恋从一栋房子到另一栋房子搬迁,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的跋涉。
会是这地吗?这地有美丽的江堤,曲折的滩涂,秋天的芦苇荡,冬天的红嘴鸥。毕竟记录过自己最多的足迹,或疾或徐,或早或晚,或悲或喜,或远或近。
搬走的时候也会不舍吧,不舍对面的邻居,不舍楼下的布偶猫,不舍一年四季扰我清梦的小鸟,不舍芦苇荡深处那条曲曲折折的木栈道。
不舍家门前这江水,自从我搬家到这里,它日夜陪伴我也有十年了。它一直静静的,清清的,淡淡的,以至于我早已忘记了它也是有脾气的。
在春天的时候,江岸柳芽嫩绿,枝条柔柔垂下,不时拂过肩头,令人忍不住想去折下一枝。江滩上可见毛茸茸的水鸭子雏鸟,羽毛多是白色、花灰、黑色,它们或是软萌可爱地趴在草丛里搭建的窝中,或是在浅水边蹒跚学步,或是你骑我头上我踩你肩膀地嬉戏打闹。浅滩头的水里有细小的鱼苗游过,像光阴一样眨眼就不见。小鱼品种并不稀罕,只是游动的姿态惹人怜惜,那么轻盈,那么苗条,那么灵动,又那么容易受惊吓。鱼的家,就是这里吗?大体上不是吧。如果这就是它的家,为什么它会感到害怕?或许江水知道吧,每年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这江水长久以来,还包容着大大小小的河石,美的丑的,大的小的,尖利的圆滑的,每一颗都觉得自己在这河床中站稳了脚跟。直到上游的山洪暴发,直到龙门的地壳运动,直到大雨和雷暴惹毛了江的脾气。它会直冲而下,没有转圜余地,以摧枯拉朽之势,奔腾而来,冲毁桥梁,淹没良田,拔出树木,破溃堤坝。
当然,这地的人会说,江水发脾气百年不遇。它破坏过,它又重建过。那些历史和现实,亘古洪荒以来,周而复始地重演着。今天看来,这江水两岸曲曲折折的浅滩,高高矮矮的草丛,稀稀疏疏的灌木,悠悠荡荡的云影,依旧懒散而自在。你甚至会觉得,每一件事物都在这里找见了归宿。这江水,历经过多少轮回,它还是那么包容,那么温情。
然而,你可不要小看了它,也不要轻视了它。如果在春天你脱去鞋袜,赤脚下水嬉戏,它就会让你感受到刺骨的寒意,这个时候你才想起来,它也是雪山上的来客,和你也只是擦肩而过的缘分,它的方向永不会为谁改变,一直奔流,遥遥去向太阳升起的地方。如果在夏天你穿上泳衣,奋力泅水渡江,它就会让你感受到被淹没的恶意,这时候你才想起来,挖沙机于高楼有功、于河床有过,这江已经被生活挖下了无数陷阱和漩涡,大意的你随时和死亡交换着眼神。
哦,其实不用再多说了。我说到这里突然觉得,这地、这江在别人眼里也许并不值得一提;这人总是熙来攘往,没有谁有时间停下来听一听,问一问,这是你家吗?
我只是,在这地住了十年了。
作业要求:
请从下面的词语中选择一个,进行细节描写,并赋予心灵化。
玉米、河流、火车、天台、电动三轮车、足球、红裙、蹙眉、骑车、爬楼、发高烧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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