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乡是海上一个小岛,从小就在海边长大,玩耍。每次说起海总是觉得很亲切、自然,也有点点怕,那是因为……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在我们的家乡,我们的父辈,大多都是靠讨海为生。大部分人出海捕鱼,像我的父亲我大哥都是渔民。
后来,父亲他们的船载着从海里捞出的贝壳到汕头或揭阳那些地方的灰窑卖。在上世纪80年代,这些从海里捞出来的贝壳烧出来的灰是建房子的主要材料。
父亲他们每次出海少是五六天,长也要半个月。每次从我们的家乡的避风港“拍断港”出发。归航后,船只也是停靠在避风港“拍断”。
拍断港是我们家乡的避风港,从海上归航的船只,一般都是停泊在这里。每年夏天,海上都会刮台风,所以,镇政府就建了这个避风港,让所有船只停靠,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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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工厂少,海水污染少,渔虾多。父亲他们每趟归航的同时,就会撒下渔网捕鱼。每次都能捕很多鱼。捕到的渔就会分给船伙记。
有时我父亲分到一大桶鱼,这可乐坏我们。每次父亲行船回家的那几天,我们的生活改善了,有大口大口的鱼可吃。很多时候,我们是算着手指等父亲的归航。
船停靠在拍断港里,夜里须要船员守着,以防小偷或夜里出现意外。有时风汛夜里有大风大浪,全部船员要一起守夜。
有一次,父亲他们的船停靠在拍断港,那一晚上刚好轮到父亲守船。母亲跟我和姐姐说,你们的父亲他们回家了,他们的船停在拍断港,他今晚轮到守船。
我和姐姐非常高兴,跟母亲说要去找父亲,经过我们软磨硬泡母亲最后同意。就这样我和姐姐两个人走路去“拍断港”找父亲。
从家里走路到拍断港,要半个多小时。
到了拍断港,已经在涨潮,风很大,海浪拍打着海岸溅起了朵朵浪花,海涛声声。站在岸边,每说一句话都要很大声才能听到。
港里停泊很多船只,船连着船。每一艘船都用一条大大的绳子系在岸上的石柱上。这样,船就不会被风吹走。
我和姐姐站在岸边,看着远处那么多的大船,看不出哪艘是我父亲他们的。我们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我想到了,如果我们喊父亲,父亲听出我们的声音,他到就会来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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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和姐姐就站在那里歇斯底里地喊:爸爸。可风浪太大了,船又远,不知道船上的人能不能听到。
我们俩个人没有放弃,继续歇尽全力喊:爸爸。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有心灵感应,父亲还是听到了,父亲站在船上向我们挥手。
不一会儿,爸爸摇着小舢船来接我们了,接我们到他们大船里看看,吃点好吃的。
我们两个人被父亲抱下小船,父亲交代我们坐好,他摇着船桨,慢慢离开岸边,摇向大船。我们坐在小舢板船上,黄色的海水一下一下拍打着小船,我扶着船沿,不敢动。
一会儿小船到了大船边,站在小船上,离大船有一个大人高。那时我才六岁,姐姐十岁。我们自己无法爬上去。
父亲想先抱我上大船,再回来抱姐姐。在父亲抱起我的同时,姐姐自个一只腿搭在大船,她想自己爬上去。
没想到小船被姐姐这样一撑,迅速远离大船。姐姐人小不够力气,随着小船和大船的分开了,姐姐人就这样掉到海里了。
寒冬腊月,身穿着厚厚的棉衣,人掉进去一下子就不见了。
这可吓坏了父亲,他立马把我放在上大船,嘱咐我不要乱跑。我吓得说不出话,只用力点头。
父亲猛转身回到小船,从船头到船尾寻找海里的姐姐,风浪很大,那还有姐姐的影子。父亲吓得说不出话,从这边看过那边。
这时,从小船底下飘出一块红色布出来。父亲他也立马看到了是姐姐的棉袄,他冲过去,大手一伸,猛地从海里抓住姐姐的棉袄领子,急忙把她拽上小船。
这时姐姐已经全身湿透。她吓坏,除了冷得,直打着哆嗦,说不出话来。
父亲把姐姐抱上大船,把姐姐所有湿衣服脱去,然后拿干毛巾擦干,用他的大军衣给三姐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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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唠念着:还好没事,还好没事。
一边倒开水给我们喝,然后给我们稀饭吃。记得那时的菜是猪大肠煮咸菜,特别好吃。
等我们吃完,逐渐回过神来,太阳已经下山。父亲用小船摇我们上岸,嘱咐我们回家小心。
这是一次有惊无险的经历,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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