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之前

昨晚，我做梦了。梦见大家在排队体检，我意识到自己忘带一张重要的条子，于是，电脑放地上，回家去找那张不知在哪个角落的条。再后来，梦境就跳跃到校园里，我似乎是学生中的一员，在校园里走着，却又担心着前边的条子和电脑的最后下落……

好久没做梦了。今天，是女儿中招考试认考场的日子，明天就真的要冲锋陷阵了。女儿这两天睡眠都不好，她说睡不着。我知道是无形中的压力让她的睡眠出现了问题，而我何尝不因这个考试焦虑重重呢！

早在两周前，每天都在倒计时地算，还有几天，要结束这紧绷神经的日子，还有几天才能搬回自己的家，不用在这租来的房子里感觉居无定所；还有几天一切都尘埃落定，所有的甘心与不甘心都只能去接受，还有几天，女儿可以不用愁眉紧锁地面对那一张又一张铺天盖地的卷子......

看楼下，车辆如梭，两边人行道上黑压压的人群，都是准备送孩子去认考场的家长。外边骄阳似火，家长心沸如浆。表面平静的下边，是波涛汹涌的大海。

我在楼上踱来踱去，只等隔壁学校喇叭里传来集合的口令，便开始下楼。踱来踱去中，脑海里浮现的是：

多少个夜晚，我睡醒一觉，还看到女儿房间亮着的灯；多少个宁静的早晨，女儿惺忪着睡眼从床上勉强起身；多少个酷热的中午，多少个严寒的晨昏，英文单词的背诵，诗词赏析的朗读成为单调生活背后的最强音……

下楼了，该出发了。学生如潮涌一般出了校园，一时间车流人流都成了截不断的洪流，结实的长龙前不见头后不见尾。我用电动车载着女儿，时缓时急地尾随长龙。即将到达目的地，因有更多学校更多学生的汇集，长龙更加臃肿，电动车也无法前行了，真正的水泄不通。我让女儿下车步行，我推车艰难挪动，很快，我抬头便无法找到她的身影……

终于挪到考点附近，勉强找个地方把车停好，抬眼望，找个人谈何容易，真的是大海捞针的感觉！没办法，站在校门口，混在人群中，等吧，等她从考点里认完考场出来。

骄阳下的家长们似乎感觉不到来自阳光的抚慰，尽管个个都一脑门子汗，但人们都变得迟钝了，很少戴帽子的，也很少打伞遮阳的，他们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在哪个教室，认完没有，明天什么情况，能不能发挥正常？

他们的脸上是汗水，是平静，他们的心里是担心，是焦灼，是没有着落。

孩子们明天就要走进考场，很快就要交出答卷，九年寒窗即将迎来人生第一次重要转折。也许这个转折是一次重要改变，人生方向的改变。但是，谁又能知道哪种落幕对孩子的以后更好呢？

我想：一高不行有二高可上，做最大的努力，也做最坏的打算。

不管考得好与坏，孩子考完试我要对她说：孩子，无论考得怎么样，父母都在等你，等你回家，等你吃饭。

这时，女儿从考点出来了，我问：找到考场了？她说：找到了。于是，我骑上车，载她走向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