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的理想是世界和平!”
我一直这么强调,二十年前我开始从事这项业务,我的目标就从来没有变过。你们问我贩卖军火,怎么能带来世界和平?不,不,不,自古以来和平都是真刀真枪换来的,不是吗?如果没有反抗剩下的那只有压迫了。
从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外贸销售员,卖的是农用机械,销售区域是非洲的几个贫瘠的国家,领着微薄的薪水和提成。那些时候是比较动荡的年代,我却得频繁的在非洲的几个国家出差。那年正好碰上了利比里亚内乱,一个非洲土著和美国黑人移民之间的血腥斗争,也许美国制度就不应该在这片土地上繁衍。那一年谁也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搭上最后一波美国撤侨的飞机,我闭上眼睛看到的都是一群手无寸铁,无辜天真的孩子被排队枪杀的景象。枪声响起,对面的人随即倒下,但 那都是骗人的,真相远远比电影中呈现的残酷。真正的枪决犹如人间地狱,被子弹打中的人没有那么快倒下,首先子弹的后坐力把他的身体像破布袋向后甩,在倒下去的几秒钟里,十几发AK47的子弹会完完全全的倾泄在他的身体上,子弹巨大的动能瞬间就能搅碎接触他的内脏留下一个碗大的孔,血肉模糊。如果不巧子弹飞过头颅,它能打飞半个脑袋,没人还会认出他是谁。最终倒下的是残缺不全的肉块。
那一刻我就想,如果那些被枪杀的无辜孩子们手里也有一把AK47,那么他们的命运也许会不一样。他们也许就不会死,能站起来为自己的生命与死神搏斗,死的会是对面的刽子手。
这样一来我的任务就明确了,我要把武器卖给需要的人,不是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吗,而我将提供他们反抗必须的工具,当然回报我的除了美元还有世界和平。
后来我注册了自己的公司,名字叫尤里进出口贸易有限公司,经营范围填报的还是农用机械,方便我掩饰需要出口的货物,打点相关人员。起初我销售的最多的是一些地下渠道流出的轻型机枪,比如mp5,比如乌兹。
后来苏联解体结束了冷战,改变了世界格局,同时也使我的事业真正步入轨道。那时枪支弹药基本按铁的价格论斤卖。最受欢迎的就是AK47了,不卡壳,不过热,埋在沙子里还能发射。这也是我的最爱,因为它简单到一个孩子也能操作。
其实销售军火跟我以前做的职业没什么区别,接收定金,运货,接收尾款。也不需要什么销售技巧,因为我只需要卖给需要的人。军火商人的铁律只有三条:
1. 只把军火卖给必须要的人
2. 必须美元结算
2. 别被自己卖的武器干掉
有时候我会亲自运送货物,交货地点也许是非洲某个正打的不可开交的战场。我也是习惯了这种生活,就算子弹横飞,我也能谈笑自如的贩卖我的货物。
就像现在这样!
耳边传来震耳的枪声,一辆军用悍马改成的运囚车正沙土飞扬的疾驰在狭小的小镇道路上,四周不停的有武装到牙齿的反抗军人从巷尾窜出对着汽车驾驶室扫射,在防弹玻璃上弹开,留下淡淡的白色痕迹。虽然没有危险,但也把驾驶员吓的不住的低头,嘶吼。AK47的穿透力极强,偶尔有几颗子弹会穿透车厢的钢板在我耳边飞过。我镇定自若的看着前方气急败坏的军人狠狠的在我脸上打了一拳,霸道的拳头就像打着没有生命的肉块。
“别废话,说这么多没用的干什么,快说前苏联解体时失踪的核原料铀235卖给谁了?”
“卟!”我吐出被打断的一颗牙齿,下次回去又得种牙去了,那个该死的牙医每回都收我昂贵的费用。下次我要考虑是否卖给她可爱年轻的老婆一把最新改良的带消音器乌兹微型机枪。“铀235我可没有卖,那种东西不利于世界和平。”
“你当时就在场,肯定知道它的去向,快说!”他抓着我的衣领凶狠的喊道。我能看见他额头上暴涨的血管和汗水。车外密集的枪声和驾驶员的疯狂的尖叫声让他不得不喊着说话。
“你现在抓我是犯法的,我从事的可是正经合法职业。”我挣脱他的双手整了整被弄皱的衣领。
“哼,合法职业,贩卖你的农用机械吗?在这个寸草不生,被汽油弹烧过一遍的战场。你卖的东西只能带来毁灭。”
我摊了摊手:“那可不一定,在这里只有我卖的能让他们活下去,而不是面包。”汽车颠簸的我有些难受,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一阵晕眩感袭来,似乎看到我血流满面,翻滚的汽车,一群白色的人影围着我。
怎么回事,我摇了摇头,努力把眩晕导致的呕吐感压下去,看着我眼前的军人:“你是CIA还是摩萨德的?你知道你没有权限关押我吧?很快车就会被拦下,不是反抗军就是你的上司。”
“那都不重要,我的目的不是抓你,而是要知道铀的去向。”
“就算我告诉你,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帮助。让线索断在我这吧!至少世界能和平一点。”要是在平时我一定会点上一根古巴的黄金雪茄,高傲的把烟噴在他的脸上。但是车厢内闷热的环境让我难以保持清醒和优雅,我似乎真的看到了雪茄的烟雾,在烟雾的那头我最亲爱的安达利亚正坐在床头,给安德烈,我的小儿子唱着摇篮曲。我好想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亲吻她,并且给安德烈一个晚安吻。
“别走神,喂!给我醒醒。” 眼前的身影粗暴的拍着我的脸。我回过神来,没有安达利亚,还是眼前这个讨厌的男人。实在不想理他,该死这群反抗军怎么还没把车拦下来,卖给他们的反器材狙击枪和单兵火箭筒都给狗吃了。只要用狙击枪给车头引擎盖来一发,准能把发动机给打爆了。看来下回我得涨价了,这群没用打反抗军。
正想着,轰的一声,一股巨力瞬间透过车身的钢板闯进我的身体,变形的钢板插进了我的侧肋。我惊恐的意识到一个问题,这群混蛋不会动用单兵火箭筒了吧,他们不知道我在里面吗?这真的会死人的啊!
随即猛烈的冲击波把车子给掀翻,像玩具汽车被顽皮的孩子拿在手里翻滚着,我能感觉的到我的身体像破麻袋一样在车里上下翻滚,以不同的角度砸在变形的铁皮和座位上。身体各处骨折的声音直接透过身体传导在耳膜中,像踩到干燥柴火的声音。我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不会死的这么冤枉吧,死在自己的武器下,可是会被同行嘲笑一辈子。等翻滚的汽车完全静止下来之前,我又看到了一阵白光,似乎有一群白色的身影围着我,而那之后完全没有印象了。
“快,再来一次。撑他还没死!”如果我在现场,我会发现那个坐在我对面的军人正不顾自己额头血肉模糊的伤势,对着那群医生喊着。他还活着,他是在着急要救我吗?
“快,再来。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他扒开围在一起的医生,露出身后的一个透明的玻璃柜。里面诡异的躺着一颗粉红色的大脑,四周浸泡着淡黄色液体。大脑上面插满了电线,肉眼可见的脑组织在电流的刺激下不自主的颤动。柜体旁边摆着一个大型复杂的机器,上面链接着大脑延伸出来的电线。其中一个医生点点头,点开操作台上的一个红色开关,淡黄液体中的大脑紧接着剧烈的颤抖起来,像不会叫的鱼被挂着鳞片,然后一阵收缩,变的像干煸的巨大核桃仁。
“其实我的理想是世界和平!”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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