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以琳
复课了,校园里又能听到读书声了。谢国栋在办公室主任的陪同下背着手在各教室间查看教学。走到初二·一班门口时,他听到了一个银铃般清脆的女声在讲语文课,他信步踱到窗下,透过玻璃朝讲台上看去。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教师正背转身在黑板上写着什么,从后面看身材很是苗条,一头乌黑的秀发梳成了两个小辫,垂在肩上。她转过来了,哇!竟然是如此漂亮的一个小美人。秀气的柳叶眉下一对漂亮的大眼睛闪闪发光,从那红润性感的嘴唇里正流溢出一串串银铃般的美妙音符,和那张性感的嘴一样诱人!再看那身段,虽然穿着一件极普通的深蓝色上衣,但却掩藏不住胸前那一对丰满挺拔的乳房,它们随着美人的动作在衣服下面微微颤动着……
谢国栋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瞄着那一对乳房,他感到血涌了上来,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开始不安稳了。他想转身离开,可脚下就象钉了钉子,挪不动了。
“她叫詹爱萍,24岁,是咱们学校最年轻的教师,师专毕业的,教学能力很强……她家在邻村,挺远的,晚上就住在学校……”
深谙世事的办公室主任蒋培琪看着谢国栋眯着的色狼眼睛,揣摩着这位军代表的心思。
“噢……”
谢国栋回过神来,看一眼蒋培琪转身又往前走去。真没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镇竟然藏着这么俊的一只鸟,看一眼就让人醉啦,这要是……
这位军代表的心思再也收不回来啦。沉默着走过几间教室,他再也没心思检查什么了。
“蒋主任,把全体教职员工的档案拿给我,我要了解每一个人的情况。”
“好,我这就去整理。”
“记得按教研组分开。”
“知道了。”
蒋培琪转身离开了,谢国栋回到办公室,这间就是以前蔺文瑄的办公室。他失魂落魄地斜靠在床头叠起来的被子上,双手枕在头下,眼前全是詹爱萍的影子……
都快到放学时间了,这个蒋培琪还没把档案送过来。谢国栋不耐烦地来回踱步,他有心过去问他要,但又觉得不好,便只好克制着自己。放学了,人都走光了,只有几个住校的教师在忙着准备做饭,看来这档案今天是送不来了。这是什么办事效率,几个破档案还用得着这么久吗?没用的蒋培琪!
谢国栋心里骂着蒋培琪,想起蒋培琪说她是住校的,可她住哪间屋呢?我又找什么借口去呢?哎,算了吧,还是稳着点,不出击则已,要出击就得一举拿下!
……
谢国栋叼着烟正烦躁地踱步时,蒋培琪抱了高高一摞档案进屋了,谢国栋忙上前接住一起放在桌上。
“时间太长好多档案都乱七八糟的,又重新整理了一遍,就耽搁了两天,还请谢代表见谅!”蒋培琪看着谢国栋不安地说。
“噢……”谢国栋看一眼厚厚的一摞档案。
“好吧,忙别的去吧,有事我再喊你。”
“哎。”
最上面就是语文教研组的。谢国栋忙翻捡起来,詹爱萍,在这儿了。谢国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打开詹爱萍的档案。
“詹爱萍,女,汉族,富农”?竟然是富农!谢国栋靠在椅背上,点起一支烟。
有软肋就好办,不怕她不就范,只要略施小计即可。就不知这小妮子是个啥脾性。富农,富农,是不是受过什么冲击啊?
谢国栋又翻到后面,查看詹爱萍的历史记录。
1950年三反五反时期,其父亲詹国英被审查揪斗,后突然神秘失踪。奇怪的是詹国英失踪后半年,其妻子竟怀孕了。再三逼问下,其妻声称是曾经组织揪斗她丈夫的大队支书强奸了她,支书虽大喊冤枉,但还是被免职关进了监狱。詹爱萍的母亲生下一男孩后,于1960年也神秘失踪,到现在夫妻二人杳无音讯。
失踪!想不到这詹爱萍的家庭还有如此传奇的经历。失踪,绝不会那么简单的,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谢国栋又翻过去一页,继续往下看。这是一封1967年三月的口供记录。
“父母失踪时我还年幼,是族人把我和弟弟抚养成人的,虽说父母是富农,可我实际并没过过一天富农的日子,从小吃百家饭穿百家衣,比一般贫下中农家的孩子还苦!让我交代出身问题,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我毕业分配到镇中学,刚上了半年课就停课闹革命了,也没站多长时间的讲台,才开始学着教书,课堂上的每一句话都是按着教案讲的,教案都是上课前交给教研组长批阅过的,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检查。我的情况就这些,实在没有什么可交代的了。詹爱萍”
下面是红卫兵小组给做的评定。
“詹爱萍虽出身富农,但因年幼,加之父母失踪,对家庭情况知之甚少,从小被族人养大,身世凄苦。半年的教学经历中也未见有反动言论,表现尚可,是属于拥护中国共产党和伟大领袖毛主席领导的文化大革命阵营中的一员。曹有年”
谢国栋靠在椅背上吸着烟,若有所思。这个经验丰富的原军委宣传科科长已经从这几页看似简单的档案记录中看到了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此刻,他已有了一套猎取詹爱萍这个让他垂涎欲滴的小美人的方案了。
站起来踱了一会儿步,整理整理思绪,这一仗他得稳稳地打。谢国栋又坐回到放着高高一摞档案的办公桌前,继续翻看语文教研组的其他几个人。这语文教研组还真是出了好几个有严重问题的人。蔺文瑄自不待说,老地主的后代,又和那个省城来的什么哲学教授勾勾搭搭,发表反动言论。更主要的是他是本校的校长,岂敢让他从牛棚里走出来,他出来我上哪去啊?谢国栋又想起了蔺文瑄和郭怀英写的供词,它们还在桌角上扔着呢,现在哪有心思理他们。
还有一个女教师顾星霞,是从上海过来支援大西北的,父亲是个国民党军官,1949年随蒋介石逃往台湾,审查记录并没有什么重大问题,只是属于改造对象,现在已复课重新上了讲台。不知当初为什么没有深入追究,国民党军官的性质可要比富农分子严重多了……
嘿!上海妞,应该是很有韵味的啦!谢国栋往椅背上一靠,又是一阵浮想联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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