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成为一名热心的电台听众期间,由于长时间熏耳朵,对流行音乐的喜好渐渐显露出来了。
有了这点起点,后来再去听其他类型的音乐,就没什么压力了。这可能得益于两点,一是机缘,二是长期熏染。我没有画画天分,也没有音乐上的天赋,是个艺术盲,却成了个乐迷,还是挺奇怪的。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家里有台收音机,让我在那里面发现了新大陆,这恐怕不可能实现。如果不是每天都在听,一放学就听,估计也很快就歇菜了。
各种技艺的形成和精进,我猜测也是同样的道理吧。比如我写文,写一天,歇一个月,这样的龟速去写,就算厚脸皮说自己写作好几年了,但这好几年里,一年又能写上几篇呢?对写作水平的提高,哪里会有一点半点的帮助呢?相反,那些持续写作的人,可能起点我们差不多,但别人一直埋头在写写写,技艺越来越纯熟,几年后的差距,可想而知了。用自己的小爱好来类比技艺的精进,未免给自己贴金了,不过我相信天下的大道理,大致都是相通的。
我觉得四五年只听一两个人的歌,很正常,如果十几年后,仍只喜欢那两个人的歌,那就不是专情了,而是懒惰。这些年我听歌的口味一直在改变,听的风格和类别也一直在变化。某一阶段,或许会对某一类型歌手的音乐很迷,但过了那段时间,接触到更新的东西,就会发现它们已渐成为回忆了。
比如有一年很迷后摇,当国内的后摇名团沼泽即将巡演到我这个城市的时候,激动兴奋雀跃不已。乐队到各个城市做小型巡演很常见,但那时后摇还不像现在这般流行,一个闷骚的国内后摇团,来上海这种浮躁的大城市做巡演,还是很需要勇气的。可以遇见到的结果,就是票房会极其凄惨。
那天早晨,兴冲冲揣着沼泽的专辑去上班,准备下班后直接奔赴巡演场地。结果我这种千年不加班的底层职员,偏偏那天碰上加班,还破天荒加班快到半夜。对着灿烂无比的星空,我直接就流泪了。不仅因为苦逼狗血的现实爆击了理想的头,错失去现场安静聆听的机会,更因为清楚地知道,等到下一次再有机会,可能早已热情不再。果真,后来迷上了金属乐。
说这么多,其实是想说,爱好和口味是会随着年龄渐长,而起变化的。就像今天喜欢吃芹菜,明天不想吃了,想改吃西兰花,是很正常的。我听歌,经历过很多个阶段,处在每一阶段时,都是真爱。
哪些歌是我在早期听过的歌儿,哪些歌手是早期追过的星呢?和多数人一样,是青春偶像派。
最早进入视线的,是红遍了整个亚洲的青春偶像团体小虎队。八十年代末,小虎队出版了《逍遥游》和《爱》两个专辑,大卖,备受瞩目。他们由三个个性迥异的成员组成,霹雳虎吴奇隆,小帅虎陈志朋,和乖乖虎苏有朋。霹雳虎擅长舞蹈,小帅虎长得帅,号称小张国荣。乖乖虎年纪最小,性格乖巧,是在读大学生。用当时的话来说,这是个优质偶像组合。
这三个名号可能九零后的朋友们不太清楚,但说起成员们后来在影视上的发展,那一个个都是如雷贯耳的。苏有朋饰演《还珠格格》里受人喜爱的五阿哥永琪——小燕子的男朋友,陈志朋则演表情帝尔康的弟弟尔泰。吴奇隆更因演了《步步惊心》里四爷的角色,而名噪一时。这些都是后话了。
小虎队可以算得上是台湾青春偶像团体组合的鼻祖了,后来才有了像黄立行家族的L.A BOYZ洛城三兄弟,及张克帆参团的红孩儿。像5566,SHE这种新生代团体,则是十来年后才出现的后辈了。
我开始听歌的1992年,小虎队已经红到发紫过。但因陈志朋去参军,在1991年底,小虎队第一次解散了。虽然暂时解散了,歌坛里还占据着他们的一席之地,江湖里仍有他们的传说,并且盛名不减。我就是在他们第一次解散期间,迷上小虎队的歌的。《蝴蝶飞呀》、《青苹果乐园》、《红蜻蜓》等经典歌曲,都喜欢得不得了。
《蝴蝶飞呀》由李子恒作词作曲,歌词清新如同海风拂过,励志又向上,诗一般的意境,都让人过耳不忘。
“海风在我耳边倾诉着老船长的梦想,
白云越过那山岗努力在寻找它的家。
小雨敲醒梦中的睡荷展开微笑的脸庞,
我把青春做个风筝往天上爬。”
《红蜻蜓》也是由李子恒作词,曲改编自一首日本的流行曲。当时对李子恒崇拜得不得了,小虎队的很多歌都是他作词作曲的,词还写得特别漂亮出彩,特别契合青少年的心理特点。
《红蜻蜓》叙事散文化的的歌词风格,对我的影响是比较大的。在作文课上写过一篇作文,题目叫做《晚霞中的红蜻蜓》,是听了小虎队这首歌之后,抒发的一些青春期的想法。其实挺幼稚的,还有点做作。没料到那篇作文被语文老师大力表扬和推广,说是一篇不错的散文。那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散文是这样写的,好像突然开了点窍。
两年后,陈志朋兵役结束,小虎队继续组合起来,随后发行了《星光依旧灿烂》、《快乐的感觉永远一样》等专辑。但就像后来很多分了又合的团体一样,小虎队也没能逃脱热度渐冷的命运。他们的全盛期定格在了九十年代初期,没能再超越。1997年,吴奇隆参军,小虎队再次解散。
“当离别拉开窗帘,
当回忆睡在胸前,
要说再见真的很伤感,
只有梦依旧香甜。”
伤感的歌声袭来,见证了七零八零后青春岁月的偶像团体小虎队,正式宣告解体。
青春啊,仿佛就是一首歌的时间。
奉上李子恒《红蜻蜓》的歌词,作为本章的结尾吧。
“飞呀飞呀,
看那红色蜻蜓飞在蓝色天空,
游戏在风中不断追逐他的梦。
天空是永恒的家,
大地就是他的王国,
飞翔是生活。
我们的童年也像追逐成长吹来的风,
轻轻地吹着梦想慢慢的升空。
红色的蜻蜓是我小时候的小小英雄,
多希望有一天能和它一起飞。
当烦恼越来越多,
玻璃弹珠越来越少,
我知道我已慢慢地长大了。
红色的蜻蜓曾几何时,
也在我岁月慢慢不见了。
我们都已经长大,
好多梦正在飞,
就像童年看到的,
红色的蜻蜓。
我们都已经长大,
好多梦还要飞,
就像现在心目中,
红色的蜻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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