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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是一件令人难以相信的事,只是和我讲这件事的人都是我最亲近和信任的长辈,并且每个人都说的言之凿凿,讲述的这件事又都没有太大的出入,使我不得不相信这件事是一件真实发生过的事,不是别人胡编乱造的聊斋一般的乡野奇谈。首先我要声明我是个唯物主义的无神论者,我说的这件事是绝没有我个人的主观色彩和任何添油加醋的行为。
这件事是发生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事件的主角是我的外公,也就是我母亲的爸爸,我们东北话叫姥爷。这件事发生时我的母亲还只是个小姑娘,而我自然也还没有出生,也完全没经历过这件事,我知道这件事是我的母亲,姨妈和舅舅们在我小时候不止一次和我讲过的。
话说我这个姥爷本就是个奇人,在解放前只身闯关东从河北来到黑龙江,从一无所有到创下一份偌大家业,一生的经历也是极富传奇色彩的,关于他老人家的人生传奇那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的,以后有时间再和大家慢慢细聊。今天只说我姥爷经历过的这件奇事。说这件奇事之前先要说一下我这姥爷的一些神奇本领,据说他老人家能通阴阳,除邪秽,念驱魂咒,还会下陷阱捉狐狸和黄鼠狼。更有传说东北的保家仙胡(狐狸)、黄(黄鼠狼),白(刺猬)、柳(蛇)、灰(老鼠)这五大仙家见了我姥爷也要礼敬三分,对于这种怪力乱神的封建迷信说法我自然是不屑一顾的。不过我姥爷确实会念驱魂咒,据说他老人家早年赶大车给人送货时常走夜路,这夜路走多了自然就会撞见鬼,那时的东北地广人稀,道路两边不是一望无际的荒野就是杂草从生的树林,还常有野兽出没,等闲之人根本不敢走夜路。有一次我姥爷接了一单生意,送一批货到邻县去,要求第二天天亮前一定要送到,当时已经是黄昏了,注定要赶夜路,中途还要路过一处乱葬岗。这活计当时没人敢接,不得已我姥爷只能亲自出马。套好大车装好货物便上了路,车行到半夜时分刚好到了乱葬岗,那马突然停住脚步并不断的“恢恢”的乱叫,任凭我姥爷如何驱赶就是不肯向前半步,我姥爷停住车定睛一瞧原本走的惯熟的路中间居然凭空多出一堵墙来挡住了去路。他老人家知道这是碰上了鬼打墙了,所以也不慌张,伸手掏出烟袋锅装上烟丝点着了,一边抽着烟一边念起了驱鬼咒,一袋烟抽完驱魂咒也刚好念完,抬头一看那堵墙已没了踪影,一条大路宽敞透亮直通前方。我姥爷赶着大车一口气赶到邻县,卸了车又赶着大车往回走,到家时天还没亮呢。
鬼打墙这种东西全国各地都有,我听到的版本就有许多种,还有不少专家做出过科学的解释。或许这鬼打墙并不能说明我姥爷有什么过人之处,毕竟这事只是他老人家的一面之词,并无旁证,但有另外一件事却能证明我的姥爷的确有一些过人的本领,这件事本是我母亲的亲身经历半点不假的。因为我的母亲和舅舅们自幼受姥爷的熏陶,多多少少也学了一点驱鬼除邪的咒语,不过那些邪魔外道的东西普通人一生也难碰到,学到的那些驱邪除秽的咒语也从未用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渐渐被家人遗忘了。直到许多年后我上小学时的某一天早上,母亲和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去上班,从我家到母亲单位大约有十多分钟的路程,母亲骑车行到半路时,突然间凭空起了一股旋风直奔母亲而来。旋风在民间又叫“鬼旋风”,据说那旋风本是怨魂厉鬼所化,或是赶路的阴差在走路,如有人被旋风卷了进去轻则大病一场,重则有性命之忧,多半是被那怨魂厉鬼勾去了魂魄。曾听说有一对夫妻在地里干活,突然平地起了一股旋风直奔那妻子去了,那妻子一见直吓的双腿发软“哇哇”大哭,丈夫见事不好抡起手里的锄头就向那旋风砸了过去,“噗”的一声砸在旋风上,那旋风便消散了,待那丈夫将锄头捡回来时那锄头上竟沾了血迹。但此时母亲骑在自行车上无处可躲,手里也没有趁手的家伙。眼看那旋风已经到了自行车前,情急之下母亲突然想起姥爷以前教她的驱魂咒:“旋风旋风你是鬼,三把镰刀砍你腿;旋风旋风你是鬼,三把镰刀砍你腿;旋风旋风你是鬼,三把镰刀砍你腿。”如此这般大喊三声,那旋风便停在母亲的自行车前,然后拐了个弯在路旁的沿沟边消失了。母亲出了一身的冷汗,一口气骑车到了单位才缓过气来。母亲把这件事讲给单位的同事时,单位的同事都为母亲捏了一把汗,同时赞叹母亲临危不惧大有本领。晚上母亲回到家把这件事讲给我听,也令我大为震惊。实在想不到姥爷在多年前传下的一个简单咒语竟在多年后救了母亲一命。于是我便记下了这个简单的咒语,并希望有朝一日遇见“鬼旋风”可以试验一下这个咒语是否灵验,可惜一直到今天也没有这个机会。现在想想母亲一生的经历实在是平安顺遂,最危险的一次其实就是那天早上上班路上的经历,却被姥爷留下的简单咒语轻易的化解了。
通过“鬼打墙”和“鬼旋风”这两件事想来大家对我姥爷的本领能为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了,不过不论“鬼打墙”还是“鬼旋风”虽然离奇但和我接下来要讲的这件事相比却还是小巫见大巫了。下面我要讲的这件事才是本文要讲的离奇事件,下面我们闲言少叙,书归正传。
说话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我姥爷家隔壁搬来一对年纪轻轻新婚不久的小夫妻,这对小夫妻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平时老实本分每天上班下班看着也不是招灾惹祸的主。也是该着有事,这天早上那小媳妇儿早起出门倒尿盆儿,便看见门前有一只黄鼠狼如人一般直直的站在院子里,那黄鼠狼见有人出来便咧嘴笑了一下,然后就跳起舞来,一边跳舞还一边口吐人言念念有词,那小媳妇儿那里见过这种事,只吓得魂飞魄散,也没听清那黄鼠狼念的什么词,只“妈呀”大叫一声扔了尿盆就钻回屋内,一进屋就一跤摔倒人事不醒。她丈夫见了大吃一惊,慌忙叫人把媳妇送到医院去,谁知到了医院那小媳妇儿就醒了过来,和平常也没什么不同,医生检查了一番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就让小夫妻回家去了。不成想那小媳妇儿到了家就发起癔症来,嘴里胡言乱语,说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手里张牙舞爪的乱抓乱挠。那丈夫没办法只好把她又送到医院去,说来也怪,只要到了医院那小媳妇儿就清醒过来,一回到家就大发癔症,换了几家医院都是如些,也打了针也吃了药偏偏不见半点好转,每隔两三天必定发作一次,如此几次三番下来那丈夫被折腾的狼狈不堪,人也瘦了一大圈,偏偏还不知如何是好。内中有一个老成的人见了对那丈夫说:“你媳妇儿定是冲着了黄大仙了,这事去医院看也没用,还要另想他法。”那丈夫问:“不知还有什么办法可用?”那人说:“如今只有供保家仙,然后出马跳大神才可以。”
东北保家仙共五家分别是胡(狐狸)、黄(黄鼠狼),白(刺猬)、柳(蛇)、灰(老鼠)这五大仙家,至于出马跳大神本是萨满教的原始崇拜,出马做神婆请神附身给人算封治病,用来积累功德消除因果的。
那丈夫听了这听便沉默了,原来当时全国正在搞“破四旧”“立四新”活动,这跳大神是四旧里的封建迷信活动,全国都在打击,那丈夫不想让自己的媳妇儿去干这事。旁边另有一人看出那丈夫的顾虑,便说道:“还有一个法子,就是请一个高人出面把这事平了。”那丈夫问:“那里有高人。”那人用手指着我姥爷家的方向说:“就在隔壁。”那丈夫便知道说的是我姥爷,只是他们夫妻俩刚搬来不久,和我姥爷家并不熟悉,也不清楚我姥爷的本领和神通。如今事急乱投医,便备了一份厚礼亲自上门来请。到了我姥爷家见到我姥爷,把礼物放到炕上,对我姥爷说明了来意。我姥爷沉吟半晌道:“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你我两家既是邻居,出了这事又求到我头上自然不能不管,只是这黄皮子能跳舞迷人想来是有些道行的,不知道你要我如何做。”
那丈夫年纪轻也不晓事,只说:“只要我媳妇儿身体好起来,一切正常就可以了。”
我姥爷说道:“黄皮子这东西报复心极强,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绝,否则必有后患。”
那丈夫说:“一切只听大叔安排,只要我妻子没事就好,您看怎样好就怎样。”
我姥爷点头说:“既如此你先回去,等你媳妇儿发了病就来叫我,自然帮你处理好。”
那丈夫见如此只好告辞回去了,我姥爷把客人送门外,回来后就要家人摆上供桌,供桌上供了五大仙家的牌位和供品,然后焚香祷告。我姥爷祷告的声音极小,我母亲,几个舅舅和姨妈也没听清他老人家祷告的是什么。待到姥爷祷告完毕命人撤了供桌,我母亲问道:“爹,您这是在做什么?”
姥爷说:“我在通知五大仙家的当家人,它们的后辈子孙行事不轨,做了伤天害理之事,要它们好生约束后辈,如若不然莫怪我出手毒辣。”
母亲问:“这样管用吗?”
姥爷说:“管不管用过两天就知道了,如果那家小媳妇儿就此好了自然万事皆休,若是不好就别怨我把事做绝。”
母亲听不懂又不好再问,只得回了自己的屋子去了。
原来这东北保家仙五大仙家分别是胡、黄、白、柳、灰。每家各有当家人,胡仙就是狐狸,当家人叫胡三太爷;黄仙就是黄鼠狼,当家人叫黄二大爷;白仙是刺猬,当家人叫白老太;柳仙也叫常仙,是蟒蛇,当家人叫常三爷;灰仙就是老鼠,当家人叫灰太爷。现在想来我姥爷当时上香时的祷告就是告知五大仙家,既然提前告知那便是先站了理,如果五大保家仙能约束后辈自然是好,如果不能就算我姥爷把事做绝了五大仙家也不好来找麻烦。
如此过两天,那丈夫突然跑来找我姥爷,原来她媳妇儿又发病了,特来求我姥爷相救。我姥爷让那丈夫先回去,他老人家却不走正门,直接翻过板杖子,跳到那小夫妻家的院子里,然后顺着墙根儿来到窗下,从窗户缝隙向里看去,只见那小媳妇儿坐在炕沿上,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在说什么,双手凭空的张牙舞爪也不知在抓些什么,周围几个婆子媳妇儿按也按不住,已经被她抓伤了两人。我姥爷见状也不声张转身直奔房后去了,转到房后就看见靠墙放着浇园子的水桶水舀和铁锹,我姥爷伸手把铁锹抄在手中顺着墙根走到房山墙边,探头一看只见前面房山头正有一只黄鼠狼在直着身子跳舞,口里还念念有词也不知说的是什么。我姥爷举起铁锹直窜出去,大喊一声一铁锹把那黄鼠狼拍了出去,那黄鼠狼怪叫一声,呲溜一下钻到柴火垛下面去了。与此同时屋里的那小媳妇儿也“啊”的大叫一声栽下炕来,一头抢在地上昏了过去。我姥爷也不理那黄鼠狼,直接进屋命人把那小媳妇儿抬到炕上,然后烧了一张符纸灌了下去,不过一会那小媳妇儿就醒了过来,人也好了。我姥爷说:“事还没完,那害人的黄鼠狼必须做绝,否则后患无穷。”然后出门绕过那柴火垛,顺着黄鼠狼的足迹找到黄鼠狼的洞穴,在黄鼠狼洞穴周围下上夹子,绳套,布上陷阱。不过两天时间就捉住了两大一小三只黄鼠狼,其中一只正是在房山头跳舞被我姥爷拍过的那只。我姥爷将那黄鼠狼打死后扒了皮买到了供销社,从此后那小媳妇儿就彻底好了再也没有犯过病了。
世上离奇的事情虽然很多,不过大多都是些乡野奇谈不足为信,只有我姥爷的这件事有多人为证确实是真实无误,黄鼠狼迷人的事情虽然也有听说过,但敢将黄鼠狼打死杀绝的好像只有我姥爷。小时候听我母亲讲这件事时我是很震惊的,当时只觉得我姥爷简直便如聊斋里那燕赤霞一般。后来年龄大了书读的多了才知聊斋其实就是聊天的书斋,当年蒲松龄老先生就是在书斋前摆了个茶摊请人免费喝茶聊些乡野奇谈来收集著书的材料,如果我有幸来到蒲松龄老先生的茶摊前和老先生聊一聊我姥爷的这件奇事说不定也能为聊斋志异新添一个有趣的故事。只是不知道黄鼠狼这东西是否真有迷惑人心的本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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