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粉刷匠, 粉刷本领强。我要把那新房子,刷的很漂亮。刷了房顶又刷墙,刷子像飞一样。哎呀,我的小鼻子,变呀变了样。”儿歌很老,那时奶奶教我唱,现在我教儿女唱。
六岁那年,母亲住院去生弟弟。我暂时住由爷爷奶奶家,由他们照顾,这也是第一次我与父母分开住家以外的地方。
屋外月亮出来了,屋内的小叔在刷墙,刷得粉白粉白。白天我得高兴,到了夜晚就想念妈妈。不肯吃晚饭,也不听大人劝,只知道坐在床边号啕大哭。
小叔刷完墙,洗脸洗手又擦干,一摸口袋掏出几个硬币。灵机一动,笑意盈盈地朝我走过来,再次耐心劝说:“丫头不哭,妈妈明天就回来了。到时,我们拿这些钱买糖送给妈妈吃好吗?”
糖,小孩子没有一点免疫力。送妈妈,我最爱妈妈了,小手接过硬币,瞬间破涕为笑。这时,从天花板上突然掉下来一块未干的白墙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小手上。
墙泥像一座小山沉甸甸的,硬币也被它如五指山压孙悟空般压得严严实实。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小小年纪的我怎能接受,于是,又开始大哭起来:“我的硬币”。
小叔又来安慰:“丫头不哭,我们一起去洗一洗。”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小叔给的暖就是一束光,轻轻照在我身上。
时光转瞬,小女孩长大了,为人妻,还为人母。今年初送暖时,楼上邻居家里没人,却不想他家水管崩裂。发现时,木地板泡了,家具坏了,地面像是过河。
我家也跟着糟了殃,客厅、书房的天花板上泡出来了水印,还掉了几块墙皮,情节不是很严重,但不美观。
邻居来看了一下,说句道歉后走了。我去劳务市场找粉刷匠,他说修可以,刷完颜色会不一样,而且开口就是几百块。
几百块,再加些钱,客厅的整体都可以粉刷了。整体粉刷当然不可能:其一是家中的大小物件无处放置,其二是粉刷前要把原先的都去除掉造成粉尘太多。
正为此事犯愁,无意间从万能的某宝上发现墙体膏这样的宝贝。本来打算把此事交于老公来做,可是大周末的他要去加班。
于是,我大椅子放小椅子再放板凳开干。头戴着一个透明塑料袋,身穿厨房的围裙,手带上胶皮手套。我攀爬上小椅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身体有点失去平衡,又有点小怕,手扶着天花板,不由为自己打气。我可以的,干不了最好,还干不了一般,动手尝试总该是没错的。
仰着头,先清理好多余的干皮,然后涂上墙膏,一层不行,再涂一层。身体放松,变得大胆起来,还自娱自乐:这个姿势蛮好的,可以缓解颈椎病。
三管墙体膏,还剩下一管,满满的成就感。老公加班回来刮目相看:“媳妇,没发现你还多彩多艺呀,墙都能刷了。你看,这表面刷的还很平整,不亚于专业的……”
被老公这么一通夸,心情美美哒。
我是一个粉刷匠, 粉刷本领强。我要把那新房子,刷的很漂亮。刷了房顶又刷墙,刷子像飞一样。哎呀,我的小鼻子,变呀变了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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