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不是人,他可是你的儿子,亲生儿子!”
青年警察手举警棍,在一众老警察的阻拦中,正朝一个男人愤怒的打去。
在青年警察的怒吼中,男人终于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这个男人,叫做程东,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
一切,都要从一个女人说起,仿佛,男人们做下的错事儿,有一半都和女人脱不了干系。
女人是程东一年前认识的,三十七岁,有一个女儿。
程东离婚已有五年,一直想成个家。
正巧碰到了这个三十七岁的女人,也是离婚的,也是想重组家庭,找个男人。
程东的日子过的很穷,自己在当地的化工厂当散工,自己的儿子,刚上小学,经常利用假期时间到街头巷里捡垃圾补贴家用。
“咱们都已经不是无知的岁数了,直接开门见山吧。十五万彩礼,另外每年两万块钱的生活费!”捅破窗户纸的那天,女人化着浓重的劣质妆,顶着一头绵羊绒一样的卷发,言道。
十五万,程东哪里去找,又哪里去凑?
“这个……十五万的事儿,宽限几年可以吗?我一定可以……”
“这个不能!老实说,我不嫌你穷,我虽然是离婚的,但女人不愁没人要!何况,你还带着个男孩儿……”
程东知道女人的意思,他的儿子是拖油瓶,而女人的女儿是摇钱树。
无奈,程东太想有个家了。
这个女人虽然提出的条件苛刻,但这么些年来,是唯一一个有想法和他组建家庭的。
“好,我去想办法,咱们说好了,十五万一到,你就得是我的人!”
女人撇过脸裂嘴笑了一下,竟然露出些中年女人带着皱纹的妩媚。
“放心,只要你把十五万往这桌子上一砸,我就是你的牲口!”
在女人粗俗的承诺里,程东的心,竟然如山花烂漫般洋溢起了喜悦与笑容。
“得嘞!”程度一拍膝盖,爽快的将一杯酒灌下肚。
女人看着他,夹起一块肥腻的猪头肉,在口中,来回咀嚼着。
同样被她咀嚼进嘴里的,还有太阳落山中,程东被玻璃窗户外的阳光拉长的影子。
和女人的这顿饭吃的很愉快,尽管花掉了程东两天的收入。
饭席间,女人萦绕开来的劣质香水味儿,让他再次品尝到了女人的味道。
很快,女人让他尝到了更大的甜头。
饭席结束,女人看着他有点儿醉了,伸出松软的胳膊,搀扶着她出了饭店。
女人的胸部在此期间,在他左下方心脏的部位,撞上又分开,分开又撞上……
直撞的程东心神荡漾,梦死醉生……
酒精的驱使下,程东将嘴巴向女人的胖脸凑去。
“得了啊!见好就收吧!”女人一把推开他的脸,言道。
程东嬉皮笑脸的,被女人送上了出租车。
女人在询问了程东住处之后,扔给了出租车司机20块钱。
“那儿我老去,这20块够够的了!别再朝他要钱了啊!”女人言道。
迷糊中的程东看到这里,对女人很是感激。
这是个好女人,他一定要想尽办法把好事做成。
回到自己那个肮脏的窝棚后,程东一头栽在床上,倒头就睡。
睡梦中,程东见到了自己的前妻。
梦中的她依然是那么漂亮,在“烧烤貂蝉”的呼喊声里,抱着自己的儿子,站在属于自己的烧烤摊前。
然而,画面一转,周围突然什么都没有了。
妻子不再抱着儿子,属于自己的烧烤摊也消失不见。
一个肥矮的男人,出现在妻子身边,抬高手,搂着妻子腰的,在程东的面前消失了。
“走!走吧!奸夫淫妇!老子如今又要娶媳妇了!老子又要快活的过日子!”
程东用破口大骂的方式,打断了这个让他不痛快的梦,同时也叫醒了自己。
酒已醒了大半,程东开始惆怅。
十五万,哪可是十五万啊!
他程东该去哪里弄这十五万?
五年前,那场失败的婚姻让他伤透了心。
他因此颓废许久,用烟酒,麻痹了自己三年。直到两年前,他才终于再次对生活拾起了信心,再次让那个长的很像前妻的儿子重新回到学校上学。
无奈之下,程东能想到的,就是去借。
但自己颓废的那三年,已将能得罪的亲戚全部得罪了个遍,自己还能从他们手里借到钱吗?
借到借不到,也得试试!
酒醒后的早晨,陈东一一将亲戚们的电话拨通。
“二爹,挺好的事儿,侄子一直想再有个家……”
“三姨,哪怕几百块,也给搬搬砖,添添瓦,我爸在世当村长的时候,没少帮衬你……”
“北子,你就帮帮哥哥吧,哥哥这次是真的变好了,真得不是为了胡花向你借……”
……
程东苦口婆心了一个小时,结果没借到一分钱。
看着渐渐高起的日头,程东带着在清晨里最疲惫的身心,穿上肮脏的工作服,上了开往化工厂的公交车。
儿子和他一起离开窝棚,朝着相反的方向,去往学校。
这个和前妻七分像,三分似的儿子,自从前妻与他离婚之后,便不再是他疼爱的对象,而是他发泄无名邪火的垃圾场。
因为,只要一看到他,程东便会想起前妻,那个在自己被送进局子的人生困境中,离开自己做了王姓大款二奶的前妻。
恨意,无尽的恨意,程东让这个前妻的儿子,承受了他这个年龄绝对承受不起的无尽的恨意。
一个冲动又恶毒的想法,突然在程东的脑中,诞生了。
当着一公交车工人的面,程东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以求,这个恶毒的想法能立刻从脑海中被巴掌驱散。
然而,恶毒的想法却阴魂不散的跟着他,跟着他,不自觉的查看着工厂的一切,不自觉的,观察着自己这一班工人的习惯,不自觉的,盯着工厂的沸水池子发呆。
晚上九点,程度终于下了白班。
一回到自己的窝棚,三十七岁的女人便打了电话过来。
“喂,钱准备的怎么样了?”
“嗯……那个……已经筹到了,就差一小部分就刚好十五万了!”
“我可告诉你啊,今天一个朋友又介绍了一个给我,条件可是比你好啊!”
“别……别……我这不,钱马上了!”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浑浊的笑。
“呦呵,舍不得我啊?你还别说,你身上有二两爱人肉!”
“对啊……我诚心诚意,要不……也不能这么快就把钱的大部头凑齐了。”
“你得更快才是,啊!我还等着,上你家当牲口供你吆喝呢!”女人妩媚的来了这么一声,将电话,挂断了。
放下老人机的程东,心更乱了。
他看向了睡在角落里的儿子。
那张供他和儿子睡眠的床,是用一堆破砖加两个门板搭成。
儿子熟睡的脸,和前妻一模一样。
程东咬紧了牙,在杂乱、肮脏、散发着恶臭的黑暗里,再一次的,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儿子周末的时候,程东刚好赶上夜班。
往常的夜班,他总是让八岁的儿子独自留在那个窝棚里。
今天,他决定,将儿子带到自己工作的工厂。
他的理由是,怕孩子半夜出点什么事儿。
就在出发的前一刻,他为儿子买了碳酸饮料,辣条,方便面,巧克力糖果……
儿子高兴坏了,这些东西,是他在梦里都不敢奢望的奢侈品。
他开心的学着同学们的样子,将方便面揉碎,将辣条拌在里面,吃一口,便喝一口碳酸饮料,便在肮脏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
因捡垃圾而被人用榴莲打伤的脑袋上,永久的留下的伤疤,也仿佛弯成了一个月牙状的笑脸。
看着这样便满足的儿子,程东将心一横,牵起他的小手,走上了前往工作地点的公交车。
车上的工友见程东今天带着儿子上了车,分别有的没的的寒暄过几句。
随即,便很快陷入沉默,因为他们必须节省哪怕是说话的力气,去应付今晚繁重的劳动。
劳动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凌晨,程东突然吵着说自己的儿子不见了。
四下寻找无果,其中的一个工友提出了最坏的猜测。
“娃子莫不是……莫不是……耍进沸水池了哇!”
此言一出,程东发疯似的冲向了排水通道。
最终,在通道口,看到了一具被开水煮熟了的尸体。
呕吐感,瞬间让程东不住的干呕。
接着是大脑的一片空洞,
再接着,是扯出血的嘶吼……
程东要求化工厂赔他儿子。
化工厂老板声称,会给程东一个满意的答复。
以此的,过了半个月。
半个月里,程东每天都到化工厂找老板要儿子。
最后老板躲了起来,他便找其他负责人要。
直到半个月之后的这一天,他终究没有要来自己想要的东西。
看着停放在工厂里的警车,程东知道,自己所做之事,终究是纸保不住火。
面对着工友的指证,陈东在镣铐加身下,将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
“那天,我带他来工厂,来之前给他吃了顿好的,算是送他的断头饭。之后我趁着他半夜睡着,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将他抱起,来到了沸水池。”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偷偷,在他睡前,往他喝的水里拌了十片安眠药!”
“我做这一切的目的很简单,得到钱,再成个家,我太想成家了!但一穷二白的,我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我对不起他,临把他扔下去的时候,我还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
刚穿上警服的青年警察越听越愤怒,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一警棍将程东打翻了。
青年警察接着举起警棍,准备给他第二棍子。
一众老警察在这时上前阻拦。
在警棍给的剧痛和青年警察的怒骂声里,程东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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