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在给胡兰成的照片后写道,
“在你面前我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我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一
早上睡眼朦胧中,习惯性的拿起手机,看了一下,一条未读消息。
“学长,我跟这里的一个男生在一起了,我决定给自己一个机会,遇到幸福的机会”。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三点多发的信息。
我理解此时她的忐忑,也明白她此时做这个决定的决心。于是我回,
“什么都不说了,只剩祝福!加油!”
回了信息后,自己不知怎的,却是满心的唏嘘,说不出的感慨。想了半天,我觉得应该告诉石头一声。
“石头,我觉得有件事要告诉你,小雨跟她队里的一个男生在一起了!”
发完信息后,不自觉的竟然开始想象起石头看到短信后的反应,可能有点难受,又或者不甚在意。
不过一切都已不在重要了。
二
大学六十周年庆的时候,正好赶上新生开学,自然热闹非凡,而学校的广播站在周庆的时候,更是大出了风头。
作为广播站副站长的石头,春风得意,又恰逢招新,报名参加广播站的报名表都是难得一求,这可把石头乐坏了。
石头和小雨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广播站的新生面试。大家也都知道,刚进校园的新生都有些青涩和害羞,小雨当然也不例外。
面试的时候,站长的问题刁钻古怪,话语更是有些咄咄逼人,小雨很快就招架不住了,当场哭了起来。
站长当时就尴尬了,还有些手足无措,倒是坐在一旁的石头,灵活的赶紧上台把小雨带了下来,递了一块纸巾,细心的安慰着小雨。
听着石头温柔的声音,回过神来的小雨立刻就止住了哭声,小脸也害羞的红了。
三
本以为毫无希望的小雨,最后却意外的接到了入选广播站的通知。
入选广播站要干嘛,当然需要播音。不是播音专业的小雨,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一切都要从头学。
于是每天小雨都会去练播音,可是效果甚微,萌生了退步的念头。
石头收到小雨退出广播站的信息,亲自找到了小雨, 苦口婆心的开始劝小雨:“小雨,当初你的面试并不好,可是我很看好你,觉得你一定行,最后我跟站长说,给你一个机会,现在的困境只是暂时的,会好的,以后我帮你。”
听着石头一番暖男般的话语,再想到面试当天的情景,心头有种幸福的味道在慢慢浸润,最后决定就算不为自己,为了石头也要留下来。
于是石头每天都会在学校的湖边帮助小雨学习播音技能,小雨读,石头当观众点评。很快,小雨就可以独立的播音主持了。
四
一次,我跟石头刚下课,就发现等在门口的小雨,这也是我跟小雨的第一次见面,长得挺可爱的一个姑娘。
原来,小雨是在这专门等石头下课的,准备请他吃饭谢谢他这么长时间的帮助,因为我跟石头是一个宿舍的,也就顺便请了我。
饭桌上,石头去上厕所,小雨偷偷问我:“学长,我们副站长有没有女朋友啊?”
那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请我吃饭是假,打探敌情是真。
石头的事情,我还是知道的,一直喜欢我们班的一个女孩,可是对方有男朋友了。
看着小雨那张可爱的脸,为着石头的幸福,我回答道:“没有没有,你要是想追他,我帮你。”
小雨的瞬间就红了脸,可是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她满心的欢喜。
五
那顿饭过后,小雨就开始追求石头了,隔三差五就会给石头送爱情早餐,又会通过我给石头送一些小礼物,对石头的课表更是倒背如流,喜怒爱好更是了如指掌。
看着小雨的一番心意,作为旁观者的我都是颇为感动,不止一次的劝石头在一起算了,何必对浅静念念不忘,你跟她是不可能的。
可是石头根本就不听劝,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小雨的好更是视如不见,并且找到了小雨,告诉她不要再做这一切,并且毫不委婉的以就算没有浅静也不会跟她在一起的理由,狠狠的伤了小雨。
小雨找我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小雨红肿的眼睛,我就知道她刚才一定狠狠的哭过了一场,我的心底也是将石头狠狠地骂了一顿,对一个喜欢你的女孩怎么能这样。
小雨见到我后,委屈的对我说:“学长,石头为什么就不喜欢我,我做了这么多,连他一点的喜欢都换不来吗,而我比起浅静哪里差了,更何况浅静根本就不喜欢他,他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我呢?”
看到小雨此时痛苦的样子,我为我当初鼓励小雨追石头的举动,有种想打自己脸的冲动,如果不是自己,可能现在也不是这样了。
六
失败了的小雨,受到的打击的小雨,并没有因此放弃,因为是真的喜欢,舍不得放弃。
我问石头,为什么不能跟小雨在一起试试,就算不能在一起,也不要这样不留情面的拒绝啊。
“不喜欢,又如何在一起呢,就算我答应了,我们最后也会因为各种问题而分开的。我这样果断的拒绝,只是不想给她任何希望,我不想她像现在的我这样,深陷泥潭,不可自拔。她是个好女孩,值得拥有更好,不应该被辜负。”
“既然你明知结果,为什么还不放下浅静?”
“甘之如饴!”
你看吧,这世界上最大的冒险,就是爱上一个人。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全身心的投入,最终会换来什么。
这就像赌桌上的一场轮盘赌,你明知可能会输,但又忍不住想投身其中。因为,你总想着下一刻说不定就会翻盘,结果却是一输再输。
小雨是这样,石头是这样,以及你所看不到的无数的人,也是这样。
七
故事的结局,石头没有等到浅静,却等到了结婚喜帖,而小雨呢,在看到四川凉山落魄的教学楼和没有老师上课的孩子,决定去支教,同时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忘掉石头的机会。
最后,没想到,在凉山,小雨碰到了那个自己应该珍惜的人,也遇到了属于自己该去珍惜的幸福。
其实,爱情的赌桌前,你真正需要的,并不是赌赢,而是一个能令你收手的人。因为最终征服你的人,会令你失去爱其他人的能力。
八
公交车上,头脑中回忆的往事,被公交到站的提醒所打断,低头看了一下手机,一个未读短信,来自石头。
“我知道,她有男朋友了,昨晚她也给我发了信息。”
我在看信息的同时,手机那端的石头,盯着一条短信发呆:
“如果当初没有相遇,或许我不会是现在的我。在你的世界里,我笑过,痛过,努力过。可是我忘了,感情不是努力就会有结果的。如今,我会带着自己的影子默默走出你的世界。不会再为你掉眼泪,不会再傻傻等你的电话,不会再苦苦求着你不要离开。爱若卑微,便不再是爱;爱若疼痛,就不叫爱。如今,我终于明白到底什么是爱,谢谢你。——曾爱过你的小雨”
仿佛想起了什么,石头回:“祝福你,永远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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