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是读完张嘉佳《从你的全世界路过》 尝试学习写的小小说)
写下“灯火阑珊处为什么有人哭”时,木子没有半点犹豫,好像很久以前就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并且知道它的答案。
木子知道这只是一种感觉,一种说不清也道不明,说来就来的一种感觉。有时候木子会问自己,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不是只是一种被生活压抑得太久而形成的错觉,还是,那份沉淀在心底很多年的情感在某种不经意的碰触下的流露。但是写完这个问题之后,木子想想又觉得很陌生,甚至不愿去想有人哭,即使哭是人类最自然的表情之一,但是每次见到有人哭的场面总想回避,因为一个人的表情只要不刻在脑子里,便会慢慢消失,就如同木子希望这个世界所有伤心的表情都能够慢慢消失一样。从一个人的一个简单想法就能看出这个人的性格,是的,从这个问题中能看出木子是有多年轻,多浪漫主义。
木子随手把这个问题扔给了同桌,只见她不假思索地写下了四个字——因为爱情。木子笑了,这么好的歌词来回答这样一个问题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同桌却开怀大笑:哈哈,随手一写。原来是自己一样,木子心想,因为爱情,因为爱情,因为爱情。没错,这个世界上身处恋爱中的人有谁不会哭呢。因为感动而哭,因为甜蜜喜极而泣,因为对方爱上了别人而痛哭。甚至哭的地方也多种多样,譬如一个人躲在被窝里或昏暗的角落,听着忧伤的音乐,希望它们能为自己疗伤,却不想落了个伤上加伤。反面派的就是让自己沉醉在嘈杂的酒吧里,伴着劲爆的音乐跳摇摆舞,心却脱离了躯体,不知道是去找旧主人,还是另寻新主。似乎悲伤的哭泣总是这样,无论在哪里,独自承受着一切。
在木子看来,爱情是忧伤的代名词。也许是因为没经历过,也许是因为觉得它离自己太遥远,从远处观望便莫名产生了忧伤,从一种叫做暗恋的东西里。有人说,恋爱中的人是诗人。那么暗恋的人又是什么呢?曾经的木子一度很喜欢夏目漱石的一句话:今夜月色真美。很多个夜晚她都想对某个人说这句话,那段时间她真切体会到了这句话带来的美好心情。曾经的木子也天真地梦想过成为一名诗人,称霸诗界,可被现实的大雨淋醒之后,木子终于明白,做一位真正有影响力的大师需要多么高的境界,岂是谈一次恋爱,抑或是像种菜一样三天浇点水,五天上点肥就能做到的。木子经常想,既然不能成为一名诗人,那也就别恋爱了。为了避免忧伤,她宁愿避免那美好的开始。木子始终觉得,即使爱情有多么美好,可是一次持之以恒的恋爱却在很多人生命中少有出现,那是需要多少次轮回,前世多少次擦肩而过和辗转反侧才换来的缘分。从中获得的喜悦,便是永恒。那是木子永远接触不到的东西,就如同天空的一个吻,一场以自我为中心的暗恋,永远无法到达。
那个时候的木子像很多文艺女青年一样,喜欢仰望天空,看它云卷云舒,变幻莫测。但是在傻子的眼里,天空有的仅是纯粹。傻子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暗恋的人,木子记得他曾经这样说过。木子也一直相信,因为木子不是傻子,至少,木子不想成为他心目中的傻子。
花自飘零水自流,繁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就像和他的游戏一样,永远没有尽头。在人群里,木子大口吃着面包和朋友谈论着,他的一声叫唤,让木子惊异地回头,面包便掉在了地上。木子顾不上它上前想和他说话,他说他还有事一句话扔给木子便走了。木子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在人群中攒动,直到木子分不清哪个是他的背影。那是谁啊,朋友突然问。一个认识的人,木子说。可是心里却有了小开心,能在这么多人中找到自己,没错,不偏不倚,找到的恰好是自己。木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在那一刻入了他的眼球。木子想,他至少已经把自己当成熟人了吧。那段时间,木子心里有点小波澜,看见他走来心里会紧张,对他随意说的一句话想着想着,剩下的便只有怅然若失。
走在林荫道上,是在2011的金秋,落叶正在飘零。在那棵最喜欢的香樟树边,木子笑着对他说,看,同学送给我的草戒指,漂亮吧。他大笑,你这个傻瓜,一个草编的戒指就能让你高兴成这样,那我也编一枚阳光戒指送给你吧。说完,他便认真地编起那一抓一大把的阳光来。他是那样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那些调皮的阳光就从他的手中溜了出来。这是木子见过有他的最温暖的画面,那一刻,木子在心中发誓,此生不忘。
可是,他似乎有点健忘。还是在那棵香樟树边,他依旧带着他温暖的笑容对木子说,傻瓜,你喜欢的草戒指呢,怎么不戴了。木子回了一句,他才是个傻瓜,留下一个淡淡的微笑,跑了。我的阳光戒指,你看不到,就像看不到我的心一样。木子又有点怅然若失。
那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下起了小雨,木子跑到屋檐下,不想被雨淋湿,一点也不想。阳光你在哪里呢,也许你出来了,他就会想起呢。木子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点傻。当看见他和一个漂亮的女孩在雨中肩并肩说说笑笑的时候,木子的目光移向了天空,正在哭的天空。可是为什么天空也有木子在梦里梦见了无数次的笑容,还有牵着手,牵着她的手。幸好,他们的画面逐渐模糊,幸好,这次他没有再发现木子。
那一刻,就算木子再怎么学别人180度仰望天空,泪水也留不回心里。木子很想学电视剧中的主人公一样,跑进雨中大肆发泄一番,可是依旧讨厌雨的木子还是放弃了。雨中一只青蛙蹦蹦跳跳,似乎在跳最近很红的一支舞蹈。于是这只雨中作乐的青蛙,努力成为了木子那天的最后记忆。
那个秋天似乎过得很快,北雁南飞时,木子听着它们的呢喃,原来冬天来了,冬天到底是来了。木子的手如以往冬天一样,冰冷得自己都不想去握它。北雁明年春天的时候就该回来了吧,这个时候木子突然想到了他。他们之间少了那些熟人间该有的交集,他似乎明白木子的躲避,也明白木子的刻意,从未和木子多说过一句话。木子终于明白了两根相交线的含义,有了那少得可怜的交集之后,便越走越远,他们之间再也不会有想象中的温暖,他们不是北雁,真的再也回不去了。木子依然会看见他和别的女孩一起说笑,一起打闹,就像当初的他和自己。原来他的人缘这么好。也许是他天生就能给人带来一种温暖,即使他不是高富帅,总有那么些人愿意呆在他身边,没有任何目的,只是想呆在他身边。如今,木子却只能记住他对自己说的每句话,每一个眼神,还有他们之间那少得可怜的记忆。
木子突然发现,原来这个游戏自始至终都是自己一个人在玩,他不把它当游戏,木子却总是想分个胜负,即使没有一个观众,没有一个为自己加油打气的人。那时的木子还很年轻,那时的他们还很年轻。向日葵的花语是倾慕,从前木子花了半个月画的向日葵,在窗前安安静静地躺了木子认为差不多有半个世纪的时间,终于有一天,它怀揣着它的梦想飞向了窗外的太阳,不留任何痕迹,好像从未存在过。为他画的向日葵在那一天终于离木子而去,曾经有多少个夜晚,看着它念君不忘,看着它幻想也许不需要和他相濡以沫,只需相忘于江湖,让无尽的思念永远缠绵。
终于明白,灯火阑珊处为什么有人哭。
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错过。
花开开彼岸,而此岸的木子,微笑着对自己说,我的向日葵,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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