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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课 风 秦风《蒹葭》

第二十二课 风 秦风《蒹葭》

作者: 学会学夫子国学 | 来源:发表于2018-05-27 06:41 被阅读62次
思无邪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注释】

⑴蒹(jiān):没长穗的芦苇。葭(jiā):初生的芦苇。苍苍:青深色,形容芦苇茂盛的样子。为:凝结成。

⑵所谓:所说的,此指所怀念的。伊人:那个人,指所思慕的对象。一方:那一边。

⑶溯(sù):逆流而上。 洄:水流迂回之处。溯洄:在河边逆流向上游走。从:追寻。阻:险阻,(道路)难走。道阻且长,说明是在陆地上行走。

⑷溯游:在河边顺流向下游走。宛:宛然,好像。宛在水中央:是说顺流虽然易行,然所追从之人如在水之中央,就是近也是可望而不可及也。(一说“洄”指弯曲的水道,“游”指直流的水道)宛:好像,仿佛。

⑸萋萋:一作“凄凄”,茂盛的样子。晞(xī):干,晒干。

⑹湄:水和草交接的地方,也就是岸边。

⑺跻(jī):升,高起,指道路越走越高。

⑻坻(chí):水中的高地。

⑼采采:繁盛的样子。已:止。

⑽涘(sì):水边。

⑾右:迂回曲折。

⑿沚(zhǐ):水中高出的小块陆地。

【译文】

    河边的芦苇长得密密麻麻,十分茂盛;在这季节,晶莹的露水已经凝结为霜了。我那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河的另一方。

    逆着河流而上去寻找她,道路险阻而漫长。顺着河流而下,她就仿佛在水的中央。

    河边的芦苇繁密茂盛,晶莹的露水还没有干。我那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河的对岸。

    逆着河流而上去寻找她,道路险阻且艰难。顺着河流而下,她就仿佛在河中的小洲之上。

    河边的芦苇茂密连绵,晶莹的露水还没有完全蒸发。我那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河岸的边沿。

逆着河流而上去寻找她,道路险阻且弯曲。顺着河流而下,她就仿佛在水中的沙滩之上。

【赏析】

    东周时的秦地大致相当于今天的陕西大部及甘肃东部。其地“迫近戎狄”,这样的环境迫使秦人“修习战备,高尚气力”,而他们的情感也是激昂粗豪的。保存在《秦风》里的十首诗也多写征战猎伐、痛悼讽劝一类的事,似《蒹葭》《晨风》这种凄婉缠绵的情致更像郑卫之音的风格。诗中“白露为霜”给读者传达出节序已是深秋了,而天才破晓,因为芦苇叶片上还存留着夜间露水凝成的霜花。就在这样一个深秋的凌晨,诗人来到河边,为的是追寻那思慕的人儿,而出现在眼前的是弥望的茫茫芦苇丛,呈出冷寂与落寞,诗人只知道苦苦期盼的人儿在河水的另外一边。从下文看,这不是一个确定性的存在,诗人根本就不明伊人的居处,伊人像曹植《杂诗七首》之四中“东游江北岸,夕宿潇湘沚”的“南国佳人”一样迁徙无定,也无从知晓。这种也许是毫无希望但却充满诱惑的追寻在诗人脚下和笔下展开。把“溯洄”“溯游”理解成逆流而上和顺流而下或者沿着弯曲的水道和沿着直流的水道,都不会影响到对诗意的理解。在白居易《长恨歌)中,杨贵妃消殒马嵬坡后,玄宗孤灯独守,寒衾难眠,通过道士鸿都客“上穷碧落下黄泉”的寻找,仍是“两处茫茫皆不见”,但终究在“虚无缥缈”的海外仙山上找到了已成仙的杨贵妃,相约重逢于七夕。而《蒹葭》中,诗人一番艰劳的上下追寻后,伊人仿佛在河水中央,周围流淌着波光,依旧无法接近。《国风·周南·汉广》中诗人也因为汉水太宽无法横渡而不能求得“游女”,陈启源说:“夫说(悦)之必求之,然惟可见而不可求,则慕说益至。”(《毛诗稽古编·附录》)“可见而不可求”,可望而不可即,加深着渴慕的程度。诗中“宛”字表明伊人的身影是隐约缥缈的,或许根本就是诗人痴迷心境下生出的幻觉。以下两章只是对首章文字略加改动而成,这种仅对文字略加改动的重章叠唱是《诗经》中常用的手法。具体到此诗,这种改动都是在韵脚上——首章“苍、霜、方、长、央”属阳部韵,次章“凄、唏、湄、跻、坻”属脂微合韵,三章“采、已、涣、右、浊”属之部韵——如此而形成各章内部韵律协和而各章之间韵律参差的效果,给人的感觉是:变化之中又包涵了稳定。同时,这种改动也造成了语义的往复推进。如“白露为霜”“白露未唏”“白露未已”——夜间的露水凝成霜花,霜花因气温升高而融为露水,露水在阳光照射下蒸发——表明了时间的延续。

【相关诗词鉴赏】

一、古诗十九首·迢迢牵牛星

作者不详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译文】

看那遥远的牵牛星,明亮的织女星。

(织女)伸出细长而白皙的手 ,摆弄着织机(织着布),发出札札的织布声。

一整天也没织成一段布,哭泣的眼泪如同下雨般零落。

这银河看起来又清又浅,两岸相隔又有多远呢?

虽然只隔一条清澈的河流,但他们只能含情凝视,却无法用语言交谈。

二、黄鹤楼【唐】崔颢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译文】

昔日的仙人已乘着黄鹤飞去,这地方只留下空荡的黄鹤楼。

黄鹤一去再也没有返回这里,千万年来只有白云飘飘悠悠。

汉阳晴川阁的碧树历历可辨,更能看清芳草繁茂的鹦鹉洲。

时至黄昏不知何处是我家乡?看江面烟波渺渺更使人烦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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