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黑时候,瑞年领着捡儿回家了。经过梅子家场院时,却见她家大门虚掩着,屋里屋外都静悄悄的。瑞年觉得奇怪,便想进屋去看个究竟,转念一想,还是先把捡儿领回家里再说吧。捡儿却早已欢叫着飞跑了起来,瑞年便也紧跟在后面大步流星的走着。
到家后,捡儿便挥舞着枪一会儿跑进堂屋、一会儿又扑到场院里,兴奋得不行。瑞年在堂屋里坐了一会儿,看着外甥那高兴的样子,笑了一下,说声:“这个碎卒!”站起身来,朝门外就走。
坐在门道里纳鞋底的三妞说:“瑞年,不消去寻梅子的,她没在屋。”
“我不寻她。”瑞年说话间已到了场院里,不由自主的就往东院子走去。
到了梅子家场院时,他忽然又想起了下午与玲玲间发生的事情,便觉得很对不起梅子,甚至觉得没脸见她。犹豫了一会儿后,他终于暗下了决心:今后再也不跟玲玲做越外的事了,并决定,一会见了梅子就跟她说,他心里只喜欢她一个人,今年一定要叫屋里请媒人,就算屋里不请媒人,他也只娶她,不会娶别人。
拿定主意后,他心里踏实多了,便扯开大步朝大门口走去。推开大门时,却见堂屋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他喊了一声:“梅子。”也没人应声,便想梅子是不是真如三姐所说,没在家呢?又一寻思,却还是进了堂屋。然后又推开她的绣房门进去。梅子没在绣房里,可是扣儿却熟睡在床上。他便在床边坐下,直瞅着窗口发愣。
瑞年坐了足足有一袋烟功夫,梅子的声音终于从堂屋响了进来:“妈呀!我才出去屁大一会儿,屋里就进贼了。”
瑞年看着走进门来的梅子道:“你弄啥去了?半天都不回来。”
“上茅厕去了。”梅子说着,走到长条桌旁,将桌上的煤油灯点着了,又转身笑盈盈看着瑞年说:“你今儿也跑得扎实,整整一天。”
瑞年嗯了一声,说:“你屋咋没人呢,都弄啥去了?”
“都到黑龙潭去了。我嫂子不知道听谁煽哄了,说是吃了龙王给的药,肯定生儿子。她这一回还想再生个儿子,所以就闹活得要去。我妈也想去还个愿,传江传河更是不消说,想去看黑龙潭跟前的戏楼呢,所以一家子都去了。”
“你咋没去呢?”
“我又不还愿,也怕跑的。所以就在屋看门,经管扣儿。今儿美得太,在屋美美睡了一天,把一冬的觉都给补上了。”
瑞年哦了一声,又直直的瞅着她的眼睛说:“梅子,我给你说句话。”
“啥话?说呀。”梅子笑吟吟的说。
瑞年想了半日方说:“今儿见到王施覃了,他都说下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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