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儿却说:“你去取吧。我要把我大舅看住,不叫他跟别的女子亲嘴。”
梅子微微一笑,转身去了。少顷,她便端着装满了糖板、包谷花和炒黄豆的木升转来了,刚走到绣房门口,忽听“叭”的一声响,接着便听得瑞年“哎哟”了一声。她吓了一跳,急忙抢进门去,却见瑞年拿手捂着左半边脸颊,捡儿傻站在一边,枪口尚冒着白烟。
梅子急问:“咋了?”
捡儿带着哭腔道:“表姨,我不是真的要打大舅,枪走火了……”
梅子也不言语,急忙将木升往长条桌上一放,就走到瑞年跟前,拿开他的手一看,却见面颊已染红了一大片。捡儿见大舅满脸是血,知道自己的祸闯大了,也顾不上吃炒黄豆了,拔腿就往门外跑去。瑞年瞅了外甥背影一眼,咬牙骂道:“这个碎卒哎!”梅子将他的脸颊细看了一会儿后,也拧沟子就走。瑞年却将她的一只手拽住说:“你弄啥去啊?”
“我还能跑了?端水给你擦脸呀。”梅子回头瞪他一眼。瑞年便松手让她去了。……
正月初六日,生产队便开工了。可是瑞年却以脸上受了伤不好意思见人为由头,连着好几日都呆在家里,不愿意去上工。尽管他的脸上只是破了一块皮,算不得什么大伤。
也就是生产队开工这一日,银花怀里抱着小儿子,背上背着大儿子,胳膊里还挎了一包袱蒸馍回娘家了。
由于婆家娘家在一个队里,银花平时回娘家就像逛菜园子一样,动不动就来了,可是往往是打一道就走,很少在娘家吃饭,更别说在娘家住了。可是这一次,她却打算在娘家好好熬上几天。
说起熬娘家的原因,银花却很有些说不出口。原来自打小儿子满月后,耀林不知哪来的那么多劲头,只要她没有来身子,他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摸摸揣揣的跟她干那事。时间一长,她就很有些打不起精神来,常常白日里也犯困。因此上,她才起了熬娘家的念头,两口子不在一块了,她总能好好歇一歇了吧。
捡儿尽管没见过银花的大儿子闷瓜几次,可是却特别喜欢他,动不动就拉着他满院子扑得耍。她的小儿子除了吃奶就是睡觉,并不怎么哭闹。
瑞年也十分喜欢这两个小外甥,加之他闲在家里没啥事,便也动不动就要跑去看捡儿和闷瓜两眼,生怕他们栽着了,对于襁褓中的小外甥,瑞年更是时不时得就跑去父母卧室,俯身在炕上细看他那胖嘟嘟的小脸,如果他在睡梦中张开小嘴微微笑了,瑞年就格外的高兴。
……因此上,银花回娘家后反倒比在自家屋里清闲自在了,自然也就少不了要忙里忙外的相帮着做些家务,没事的时候,便会和些泥团儿给捡儿捏上一两只鸟儿或者是小人儿。捡儿自然高兴得不行,也就越发粘她了。可是自从闯了那个祸以后,捡儿就很有些害怕瑞年了,在他跟前总是规规矩矩的,不再跟他闹着耍,跟他说话也变得细声细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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