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上的一棵树

2019-01-09  星期三    小雨

悬崖上的一棵树

你说，你是一颗命运不济的种子，随风飘落在悬崖的峭壁上。

你说，如果你是幸运的，那该多好。你不指望落入公园，不指望落入森林，在荒山，在路边，在原野，哪里都可以成为落脚之地。而你偏偏扎根在这悬崖之上。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你深深地植在这峭壁之上，上，上不了；下，下不了；动则粉身碎骨，静则无处话凄凉。

说这话的，是好友月季。月季正身处婚姻的漩涡之中，上有老人，下有两娃。男人有家不归，形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风筝在，看得见，却抓不住，未来也不知他会飘落在何处。

月季守着两娃，蜗居在一座不是自己姓名的房子里。房子干净又整洁，月季把它当作最贴心的家。她哪里知道，房子的主人已不是他们一家。婚姻在，今天住，婚姻灭，家不知是何方。

那根联结与男人的线，唯有这两个娃。娃在，家就在。娃在，心就安。

那个男人为了事业，美其名曰在外苦苦奋斗，忘了还有一个家。常年在外风流，在外潇洒，不归家。

月季这个女人啊，带着娃，理着家，帮着老人，来看家。

没有男人的家可叫家？没有男人的婚姻可叫婚姻？再大度的女人，守着空落落的房子，空荡荡的家，有何用！有钱花？有房住？有车开？这样的日子不是一般女人消受得起，撑得下。

月季也曾想逃离这个现实，逃出这个家。孩子呢？两个孩子早已像没了爹的娃，如今怎叫她们没了娘？月季说她放不下。为了孩子，她怎么也得撑着走下去呀。

不能理解，不能原谅这样的月季。她说，从小她就没了娘，她不能再让自己的孩子同她一样。

说着这话的月季，就像一棵苍劲的古柏，力量大。她说，再柔弱的心，再柔软的情，摊上一个这样的男人，早就容不下她这女儿身。她得在孩子们面前变强大，她是孩子的支柱，她是孩子的依靠，她是孩子的港湾哪。

月季呀月季，曾经对你荒谬的看法，让我心有愧疚，情难堪。原来，错的不是你，而是怯懦的我。我哪里会理解你的苦楚，你的难处。一味地让你脱离虎口般的日子，走向新生活。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美好。这些对于常人来说最普通的逍遥成了你的天外之物。你守着你的繁华，你的世界，在那座蜗居的房子里幸福着你的幸福，快乐着你的快乐。

你说，只要孩子好，你一切都好。你说，你只要这简单平静的生活。

突然觉得，你说你是棵种子这样的话，是那么的有理又有据。种子已不是原来的种子了，经过十几年的时间，它落落大方成了一棵劲道的大树。也许你还会说，你在这样的悬崖上，处于一个危机四伏的境地。月季啊，你不知道，你如今已站成了你的姿势！

你是一棵强大的树，扎根在那陡峭的绝壁之上，以风为友，以云为伴，以你独特的活法成为人们眼中最炫的景象。景就是你，你就是景。

悬崖上的一棵树，一棵生命顽强的大树。它就是你，你就是它。你以你的姿势成了一道最靓丽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