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狗逮耗子,多管闲事。本意指有些人爱操闲心,管别人的闲事。在农村,狗逮老鼠也许不算是什么稀奇事,可在天天搞创卫的城市中,能在街道上真正上演狗逮老鼠的事,还真不多。这么巧的事像中彩票似的就让老姜碰到了。
【01】
初冬的早上,屋外寒风瑟瑟,河里开始结了薄薄的冰,河边发黄的柳枝在风中摇曳,落光了叶子的杨树上,枝桠间吊着几片顽强的枯叶,在晨光中随风抖动着,眼瞅着昼长夜短,这天亮的是越来越迟了。
七点半,老姜准时打开了自己的店门。老姜大概有五十出头,一米八的大个子,微微有点发福的体态,长得慈眉善目,总是笑呵呵的,不管到哪里都是好人缘。年轻时在一家集体单位开车,改革开放的浪潮席卷全国,单位经济效益难以为继,最终停产,职工放假;妻子的单位也宣布破产倒闭。夫妻两上有六旬父母,下有年幼的孩子,生活顿时陷入绝境。多亏老姜还有开车的手艺,就给别人帮忙开车拉货,早出晚归,为了多挣钱,也捎带干装卸工,每天累的回家倒头就睡。妻子也到处打零工,两个人节俭度日,就这样十几年过去了,孩子终于上大三,也快毕业了,手里也有了些积蓄。想着两个人年龄大了,精力体力也有点跟不上了,重体力活干起来也非常吃力,就向亲友借了些钱,盘下一家小烟酒百货店。小店身藏僻巷,卖些油盐酱醋,烟酒零食等等。周围有好几栋家属楼,每天左邻右舍,大爷大妈,男女老幼,缺盐少醋的,都会光顾他的小店。虽说挣不了大钱,可天天都有小钱,维持生计是没有问题的;两口子也和善,每天早早开门,很晚才打烊,周围的居民买不买东西,都喜欢时常来店里和老姜聊聊天。
这不,早上刚刚开门,两个早起锻炼的人就到店里来买烟,买面包。收钱的间隙,老姜问:“今早外面冷吧?”“冷!今早比昨天冷!冻手冻耳,真是到了冬天了。”顾客说着,掏出一支烟递给老姜,老姜赶紧接了,掏出打火机先给对方点上。
“最近生意好吧?”
“还可以吧……”老姜话音未落,抬眼瞬间,看到对面老潘家名叫毛毛的导盲犬,紧追着一只老鼠顺着巷子飞奔过来,老鼠被撵的慌不择路,猛然右拐进店,吓得大家连声惊叫起来!老鼠嗖得钻进货架下面不见了, 毛毛也无趣地转身走了。
【02】
为了尽快把老鼠赶出去,大家赶紧帮忙找来棍子、火钩子到处捅;又挨个把货架下的挡板取下,拿着棍子依次捅、敲,大家忙活了半天,老鼠没见踪影,倒是从货架下面拨出不少掉落的商品标签、小钩子、小塑料片、蛛网尘土等等一些垃圾来。为了不耽误生意,老姜夫妻只好先把地上的垃圾打扫干净,回头另想办法。
【02】
中午吃过饭,老姜不放心,找出一块木板来挡在套间门口。套间里面是库房兼厨房加值班室,如果老鼠进去,就更麻烦了!
这板子一档。出来进去取货可真不方便,稍不小心就会把人绊一下。晚上来了一拨顾客,老姜忙着收钱,妻子也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从套间出来,习惯性的没抬脚,一下被挡在门口的木板绊了个趔趄,脚没收住,往前连跑两步,一头撞到对面货架上。万幸的是,头上别的发卡,替她垫了一下,人倒是没受伤。老姜赶紧扶起妻子,“你怎么不看着脚底下,不要紧吧?”妻子拾起断成两节的发卡,惋惜的说:“这可是我买的最贵的发卡,39元呢,这死老鼠太可恶了!”
“没事,没事,只要人没事就好,大不了再买一个卡子嘛,比药费便宜多了!”老姜安慰着。
晚上十点多,打烊以后,老姜关了灯,拿着手电筒,把货架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搜寻了个遍,也没见老鼠的一根毛。心想,这老鼠是不是趁我们不注意跑出去了,那样敢情最好!
老姜支起折叠床,铺好被褥,洗漱完躺倒床上。随手拿起手机看了一会朋友圈里的消息,渐渐的眼睛就困得睁不开了,放下手机就很快进入梦乡。正梦酣之际,忽然一阵淅淅索索,哗啦哗啦的声响,一下把老姜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老鼠!老姜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披上衣服,迅速穿鞋,开灯,到外间巡视了一遍,又没了声音,看了半天也没见老鼠的影,只好又回来躺下了。
刚想迷糊,又是一阵淅淅索索的响声,老姜翻身下床,随手拿起手电筒,又拿起火钩子,慢慢的朝响声处蹑手蹑脚摸过去。顺着手电筒的光柱,看到一只老鼠躲在货架后面的暖气片上,小眼睛贼亮贼亮挑衅地盯着老姜。老姜抬起手里的火钩子向老鼠捅去,老鼠顺着暖气管道嗖地跑到墙角,老姜又赶到墙角接着捅,老鼠又原路返回,老姜又赶过来捅,老鼠又跑……如此几个回合,老姜累的气喘吁吁,最后以老鼠钻入货架下面,怎么捅也不出来,才结束了这第一场交锋。
【03】
第二天晚上,老姜实在太困了,也没注意老鼠什么时候出来的,早晨起来一看,货架上摆放的火腿肠被咬断了好几根,老姜气的直骂娘!无奈只好去买了几个粘鼠板,想着此招一定能把老鼠顺利擒拿。
到了晚上,老姜把火腿肠等吃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粘鼠板一个个的打开放上诱饵。货架上、暖气片上、货架底下、通道上,凡是能想到的地方都放上粘鼠板,专等老鼠上钩。老姜这才安心的睡了。一夜无事,早上起来一看粘鼠板,连老鼠毛也没粘住。
第四天晚上,老姜正睡的香,就听到哗啦哗啦,刺啦刺啦的声音。好像是从头顶搭的棚子上传来的,棚子上放的全是货物,老姜一骨碌爬起来,搭好梯子,爬上去翻看查找,结果一无所获。第二天早上起来,妻子准备做饭,一打开橱柜门,就看到头天没吃完的剩菜、馒头,还有麦片、奶粉什么的被老鼠拉的到处都是,唉,这可恶的老鼠!
【04】
有人给老姜出主意,弄一只猫来,猫是老鼠的天敌,一定能把老鼠逮住!
老姜就从朋友家借来一只波斯猫,猫儿很可爱,一直柔媚的喵喵叫着,前后脚跟着老姜。晚上老姜睡了,猫怕冷总是钻老姜的被窝,赶都赶不走,老姜没法了,只好由它了。
半夜三更,老姜又被老鼠咯吱咯吱的磨牙声惊醒,看那只波斯猫却在呼呼大睡,老姜气不打一处来,重重拍了猫一巴掌。起来寻声而觅,好像又没声了。刚躺下没一会,又听到咯吱咯吱的声响起来,竖起耳朵仔细又听了听,发现老鼠好像在墙角大木箱子里。他马上到床边把猫抱过来,猛的打开箱盖,迅速放入箱子,盖好,上面又压了一件重物,心想,看你还往哪跑!
第二天早上,老姜想看看战果如何。就搬开重物,轻轻打开箱子,刚刚开了一条缝,谁知猫儿猛的窜出来,把老姜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半天没缓过来劲,再看那箱子里,连老鼠的影子也没见!
几天折腾下来,把老姜弄得精疲力尽,白天没精打采,昏头涨脑的。无奈之际,只有逢人就打听哪里有卖鼠药的,可一时半会还真没人知道哪里有卖的。
【05】
第六天晚上,老姜又想一个办法,在橱柜里也放上粘鼠板,柜门边留了一条缝;又把货架上的火腿肠盖好,专门留出一段火腿肠,旁边放上粘鼠板,货架后面暖气片上,老鼠想吃火腿肠,是它的必经之路,又重新放了一个新的粘鼠板,一切放妥当,就去睡了,也不敢睡得太沉。大约后半夜两点左右,迷迷糊糊之间,只听得的:“扑通扑通、哗啦哗啦”一阵响声,老姜赶紧起来,开灯,一手拿火钳子,一手拿火钩子,寻声一看,放火腿肠货架后面的暖气片上,粘鼠板粘住一只大老鼠,正在拼命挣扎!尾巴有筷子粗细,大概有一尺多长,小眼睛惊恐的瞪着老姜。老姜赶紧拿火钳子死死夹住老鼠,顶在墙上,右手用火钩子猛击老鼠,使劲捅了十几下,老鼠刚开始还在挣扎,后来慢慢的就不动了,老姜不放心,又捅了几下,看老鼠彻底不动了,才放下心来。把粘鼠板拿过来,又狠狠的摔倒地上,猛踩两脚,“让你害人!让你害人!”
此次人鼠大战,以最终老姜完胜告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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