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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贞《弇州续稿》曰:《圣教序》虽沙门怀仁所集书,然从高宗内府借右军行书摹出,备极八法之妙,真墨池龙象,《兰亭》之羽翼也。
集字《圣教序》是唐代怀仁和尚集王羲之书迹而成,自刊刻完成,一直是很多人学习行书的重要范本。特别是宋以后,王羲之的墨迹难得,其地位已经与《兰亭序》摹本相当。
集字的样本是王羲之真迹,因为唐太宗非常喜欢王羲之,所以收集了大量的王羲之真迹,怀仁因此拥有了大量可资化用的素材("贞观十三年,敕购求王右军书,并贵价酬之,四方妙迹,靡不毕至")。在无王羲之墨迹的情况下,研究学习《圣教序》成了没有办法中最好的办法之一。
这篇文章主要围绕《圣教序》学习过程中,①书写材料选择,②读帖的注意要点,③《圣教序》笔法,④结字与章法,这四个内容进行分享。
书写材料选择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毛笔和纸张的选择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环节。
世传王義之"用蚕茧纸、鼠须笔,道媚劲健,绝代更无。"作为集字的《圣教序》,线条挺拔,笔画转折处时见圭角,映带处丝毫毕现。可以想见所用毛笔应是笔豪劲健,极具弹性。
所以用笔上:虽然毛笔制作未能恢复古法,但是鼠须笔应是指狼毫笔或鼠兔兼毫笔一类。临摹时候应选择优质狼毫笔作为书写工具。
用纸上:小行书贵在点画细腻精致,下笔需从容不迫,宜选择泥金、蝉衣、云母一类熟宣或熟絹。纸面光洁平整,可以减小对细节处用笔的影响。
读帖的注意要点
启功先生曾云:"学书别有观碑法,透过刀锋看笔锋"
《集王圣教序》虽为碑刻拓本,但由于石刻的特殊性,它所呈现的用笔细节之丰富,比后世刻于"枣木板"之上的诸家刻帖更能做到毫芒毕现。(在石上刻字,所刻笔道細腻,枯笔和锋颖清晰。而木刻以薄口快刀在木板上刊刻,由于受木理影响,所刻出的笔画往往僵直生硬,枯笔和起迄锋颖显得粗挺。)
读帖中应每个字"锱铢必较",透过刀刻痕迹体会并牢记笔画动作与起承转接关系。建议每一字做一单元书写,按字读帖,而不是按笔画,避免一字未完又停笔读帖的情况。
临摹一阵《圣教序》后,可以拓展学习空间,临习王羲之的尺牍和《兰亭序》,再回头临习《集王圣教序》,当是另一番天地。
《圣教序》笔法特点
清人陈介棋《习字诀》中说:"若求古人笔法,须于下笔处求之。"
要想将《圣教序》中这些笔画细节准确还原,书写时不能被表面的形态所迷惑,而应该从笔尖处入手。关注笔尖的移动位置、上下起伏、翻动转折以及速度变化。这样才能变"摹其形"为"书其字",真正领略古人书艺的精髓。(这种方法不仅仅适合这个帖,其他的行书、真书都适用)
1、入笔处:入笔的动作应该始于空中,笔接触到纸前,就开始在空中调整笔势。入纸时,由于下笔轻重、入笔角度、行笔快慢的不同会产生不同的笔画形态,因此要根据帖中形态加以调整,避免笔笔雷同。
2、行笔时:王世贞曰"盖正以立骨,偏以取态。"行笔中段中锋为主,并通过侧锋增加变化。若只使用中锋,只能通过提按来调整笔画粗细,最后失去很多韵味。而一味的用笔侧锋则易陷入油滑的境地。
3、使转处:使转宜沉着扎实,表现好形质之美。而点画间映带处的使转,则需轻盈而准确,虚实相间,从而使气韵贯通,以见情性。
4、收笔处:将对毛笔的控制保持至笔画完全结束之后。在笔画行将结束时"缩劲"与"收劲",不失去对毛笔的既有控制,从而可以进入下一笔的书写。
《圣教序》结体
因为《集王圣教序》取自王義之的不同作品,所以同一个字往往出现若干种不同的结字形态。这种情况往往会给临习者带来一种迷茫困顿之感。但也正因集字的这种特点,才使王字的结体方式可以较为全面的展现出来。
总体上看,《圣教序》的字态稳定,单字形态饱满而平稳。字与字之间并不多做顾盼呼应,而是着重强调一字之内的空间形态变化。形成平中寓险、疏密相间的美感。临摹中应抓住每个字的空间特点,甚至适当强化。
《圣教序》章法
王世贞说:"《圣教序》书法为百代楷模,病之者第,谓其结构无别构,偏旁多假借,盖集书不得不尔。
因为《圣教序》立碑时的主要作用是弘扬佛法,所以端庄中正、森然有序的庙堂气象才是首要追求。《圣教序》通过纵向有列,横向无行的方式,强调竖行的秩序感,达到消除行书碑可能会出现的杂乱无章的问题。
后世传播的《集王圣教序》多为"剪裱本"。即将原拓各行分段剪下,按照文序重新裱为册页。为保证各行长短安排,在剪裱过程中,会视情况调整上下字间原有的空间关系。在临习中,我们应遵循正常的书写规律,并参考其他经典书帖,不可拘泥于字帖,亦步亦趋。
结语
崇恩在《圣教序》跋文曰:"先看其大略以领会全神,次看其结体以求其用意,运笔妙处旋即逐字看、逐笔看,无一点一画轻易放过。情思微倦,即闭目危坐以养灵光。少息再看,则必又有一番境界。"
通过这样整体一局部—整体,往复深入的学习,相信你能够把握所学对象的神髓,避免陷入盲人摸象的困境。需要警惕的是,学集字《圣教序》不可拘泥,要防止堕入"院体"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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