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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少人吃玉米制作的食物了,但家里会常备一些玉米茬,爱人知道我喜欢吃,偶尔做些粥放些糖,便是极美味的。
做玉米茬粥,茬子碎小为佳,多放水粥才稀。易自凝,喝的时候放少许糖,要趁热,凉了就成块了。
小时侯玉米面是家里的主食,主到什么程度呢?每天早上是玉米面饼子,中午小米干饭,晚上自然吃剩的饼子与干饭。有时候会熬玉米面粥,偶尔改善伙食包玉米面蒸饺,馅呢除了白菜就是萝卜。无论母亲把玉米面做成饼子或是饺子我都不喜欢吃,因为面磨的不够细,吃起来粗糙,剌嗓子。
玉米面饼子的做法简单,头一天大盆和面发酵,我不知道为啥要发酵,可能大家觉得酸酸的好吃吧,或者是发酵后面会更松软。记得妈妈总是抱着面盆,站在锅台边上,把玉米面团贴在炖菜铁锅的外沿,盖上十几分钟,菜好饼熟。现在很多东北菜饭店,就是特色铁锅炖。炖排骨,炖鱼,炖大鹅,在细磨的玉米面里加糖,便好许多。小时候条件不如现今,纯纯的大白菜,做时放一点荤油,已经相当不错了。
春天种玉米我是参与过的,不过记忆不是很深刻了。
给庄稼除草是很辛苦的工作,蹲在地里,在太阳的炙烤下,拿着小锄头一步一步的挪动,相对比其他农作物给玉米拔草要轻松一些,因为玉米苗粗壮好分辨,你可以走的很快。
最痛苦的是秋天收玉米。先把玉米连秸秆一起收割运到院子里,然后我妈带着我和我哥,不分昼夜的扒苞米,那些玉米占据了半个院子,我不知道有多少,反正数目巨大,在我面前像堆了一座山。
那时候农村学校有农忙假,放假的时候开心,因为不留作业,可是看到家里那么多待扒的苞米的时候,我就就不开心了,这个假期又要在扒苞米中度过了。
扒苞米其实挺简单的,拿起一棵连接着秸秆的苞米,用手把苞米皮拨开,因为有很多的层,要适当用点力,直到金黄色的玉米都裸露在外面,然后把它从秸秆上掰下来,玉米成堆的扔在一起。苞米的内层皮很软,也有韧性,可以做成蒲团,坐着相当舒适,那时候是几乎所有农村家庭的坐垫。
扒一棵苞米很简单,十棵八棵也没问题,但是成千上万的苞米摆在面前,那心里压力就不是一般的大了。我妈会给我和我哥分配任务,划分区域,虽然我的任务看上去要少很多,可我依然痛苦的要死,早上起来扒,中午吃完饭扒,吃完晚饭挑灯夜里扒,我很努力了,抬头看的时候却发现莫大的苞米堆只是少了一角,疲惫痛苦煎熬,看不到希望,对,我看不到希望……。
扒完的玉米用装化肥的袋子装起来,一部分运到房顶上,一部分运到提前做好的架子上,为啥不都运到房顶呢?因为面积不够用,而且农村的土房子,承重极为有限,有一次我把装玉米的袋子在房顶上墩了一下,我爸说这一下把房子的檩子墩裂了一根,我恐惧了很多年,晚上睡觉都害怕那条檩子断掉砸到我或者我的家人。不过直到房子重建也没发生这个事。
玉米架子是四根粗木头埋进土里,又用细木头链接,铺上木板或更细一点的木棍,做成离地大约半米的架子。将玉米堆在上面,四周再用树棍或向日葵秸秆码起,这样就可以堆得很高,四周的玉米必须码放整齐,避免坍塌。玉米架既有利于通风,还大大减少老鼠偷食。
冬天,玉米已晾晒好。一家人在闲暇时候,就都在屋里搓苞米。搓的时候,有些玉米粒会飞很远,所以必须拿个大盆。带着劳保手套,把玉米粒一排一排的搓下来。第一棵玉米搓完后你得到一根玉米瓤子,可以代替手用来搓接下来的玉米。
玉米瓤子很有用,是很好的燃料,耐烧,热量高,冬天取暖必备佳品。即使现在也是农村取暖做饭最主要的燃料。玉米瓤子磨碎了也可以喂猪,六十年代人也吃,我爸说很多孩子吃这个拉不出屎来,大人要用树枝去扣,这个画面想起来又有趣,又悲凉。
大部分玉米会被卖掉,贴补家用。印象里那玩意很便宜,几毛钱一斤,那么多的玉米也卖不了千八百块钱的。一少部分会被拉到村里的磨房磨成面粉,细的人吃,粗的喂猪。磨的粮食多的话我爹就赶个驴车,少的话就推独轮车,只要我在家我爸就喊我去,让我坐车,我爱坐车。磨房已经相当现代了,机械,把玉米倒进机器里,另一面面就出来,反正感觉比村头磨盘效率高多了。
动笔前,想写玉米瓤子可以烧火,没想到就写了玉米了,有个电影叫《星际穿越》,里面的农民都种玉米,当时觉得奇怪,为啥不是小麦或者高粱?查了一些资料,玉米这东西基因有点奇怪,导致他适应能力极强,其他农作物不能生长的情况下,它可以存活下来而且产量可观。所以无论过去还是未来,玉米都是人类重要的食物来源,也是延续人类文明重要的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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