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耻》第一章,感到一个男人要安顿好自己的性事是颇费周折的,这绝不是温饱思淫欲那么简单,禁欲只是没有切割的切割,或许这是生物受到的诅咒,男人的软弱可笑多在于此。卢克,是一个被逐出天庭的天蓬元帅,去磨难,去领悟。
伴随着今天的读完和再次阅读译者做得序——《越界的代价》,我能体会出译者对作者库克的观点的概述,即因Cronus(篡越)而招致的道德之耻(卢里的数桩风流韵事所指的道德堕落),个人之耻(女儿遭强暴抢劫),历史之耻(身为殖民者或其后代的白人最终沦落到要以名誉和身体为代价,在当地黑人的庇护下生存)。除这些代价之外,还有,殖民主义在殖民地所代表的整个西方文明也为这个越界付出了代价,卢里的满腹才能,满口外语,在遇到突发情况时,什么用场都派不上;他动不动要求得到正义的呼声如对牛弹琴;他在佩特鲁斯家的聚会上撞见了施暴嫌疑人,立刻想打电话叫警察这种典型的西方式反应,显得那么滑稽可笑而又苍白无力;作为有西方文化教养之人,他居然没想到参加正式聚会应当戴条领带等等。还有,连西方文明和殖民文化的载体,本身就具有一种力量,并赋人以某种权势和力量的英语,在南非这会儿大地上也失去了明晰性,用小说里卢里的话来说,变得像头陷在泥潭里的恐龙,僵硬而不自然,又像是被白蚁蛀空了内容,说出来,空洞无物。真正有力量的,真正能恰当真实的传达人在此时此地的思想情感的,仍然是当地的土语。这样越界进入非洲的西方文明,从根基到形式都被消解掉了。
对,是消解,是溶解(Losung),这译者没有大写指明的,小说中卢里帮助当地——他最后的归宿地,女儿坚持留下的东开普,由黑人主宰着的地方——的情人处理残疾待死的狗、猫,用的词就是德语的消解、溶解。这或许也是一个象征,卢里没有《西游记》中的天蓬能通过取经回归天界的机会,他只有跨越生死才可消解、溶解“耻”赐予的残疾。关于拜伦和特蕾莎的歌剧,只是他的西方文明给他遗留的一丝慰藉罢了。
难溶难解。
简单的情节,几个占有的故事,串联着发生在后殖民时代的南非,具有了广阔而深刻的涵义,值得品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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