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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老章因为心肌梗塞,一命呜呼,说走就走,不带商量。
他走了也就算了,还在日记本上留下一串神秘号码,这些号码引起全家人轰动。
“这神秘号码会不会是老爹,偷偷留下哪个银行账户的密码?”无业游民的小儿子,太渴望老爹能留下丰厚财产,自己能分走一些财产,度过一段舒心日子。
“这号码会不会是接头邮箱的密码?”老章生前,二姑娘经常听老爹讲些“想当年”的故事,那些经济特务皆有接头暗号,难道老爹不小心被国外某组织拉下水?
二姑娘真是故事听多,脑洞与众不同。
“这号码会不会是谁的电话号码?老爹有情人?”大儿媳妇嘟囔一句,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看章嫂,怕婆婆听见不开心。
章嫂紧锁眉头,双眼红肿,阴沉脸不开心,缄默无言。伤心难过的程度颇深,看出她对这神秘号码特容易胡思乱想。
“这死老头,走了就走了,还留下这些号码干啥?要我去安慰杜佳佳那个狐狸精吗?我哪有那么宽广的心胸?我只要见一次狐狸精,就想撕裂她一次。还想让我扶她为正不成?想得美,除非我死了!”章嫂在心里狠狠说着,这些话不敢在孩子们面前说,痛苦必须自己咽下。
“老妈,老爹人已走,我们不要太纠结他之前犯过的错,好好将他入土为安吧!”大儿子从老妈眼中看到她的恨,宽慰着她。
大儿子知情达理,不因个人恩怨,耽搁正事。
“嗯,入土为安!”放下仇恨的章嫂,还是个明事理的人。
老章的葬礼办得轰轰烈烈,章嫂和子女们在众亲人面前,痛哭断肠。
葬礼办完,大家各怀心思,继续思索着神秘号码背后的故事。
02
身旁突然少个伴,章嫂心情低落。老章的大部分物品皆随着尸体,运往火葬场,已烧光,只留下一些有纪念意义的物品。
翻看着留下来的照片册,章嫂的回忆像电影胶片一张张放映。
身为某单位领导的老章,退休前身居要职,却清廉一生,一贫如洗。
看到其他领导的老婆穿金戴银,使用各种奢侈品,朴素的章嫂看着眼红,常为这事跟老章怄气。
固执的老章,他有自己为人处世的执念,不会贪图绳头小利,破坏自己的原则。
经济上,老章对自己严要求,其他福利上也是这样一视同仁。
由于经常应酬喝酒,老章黑白颠倒,睡眠不好,身体处于亚健康状态。
趁着休息,老章准备到市某医院的体检中心做体检。本来按老章的级别,可以享受特殊照顾,但他一根筋,就想按正常手续办理。
检查那天,章嫂陪老章一大早到医院外排好长的队。
等候时,章嫂看到许多高干被护士带着进去,还有其他关系户插队。
“这啥破医院,都是插队的人,就你傻,有特权不用,特傻!”章嫂瞪着杏花眼,非常生气地跟老章嘀咕。
本来预约的时间是上午九点,他们等到快十点半才轮到,章嫂不开心地嘟着嘴。
“每个等候在医院室外的人,都是翘首以盼,焦急万分。不管是哪个公立医院治疗,都需要动用特权,不然就是无尽的等候。”章嫂对此非常有意见,感慨万千。
想起上次陪闺蜜去私家老板开的体检中心,章嫂感慨万分:体验感超好,他们以服务为第一,平民百姓最喜欢。但是,他们的价格又比公立医院高许多,间接是为那些有钱人服务,让腰包还没鼓起的百姓,望而却步。
这个社会,一种是有钱人,另一种是有权的人,他们生活安逸,不要为办事、过日子而烦恼。
有权未用,等于无权,那就寄希望钱多些。章嫂特别想成为有钱的人,可惜老章是个榆木脑袋。
03
体检后,把体检结果给医生看,老章身体除三高外,其他没啥大碍,心里包袱暂时放下。
节约习惯的老章,对自己要求严格,对自己的孩子们也一样
章嫂总溺爱小儿子,各种好吃的,不管多贵,都偷偷买回来给小儿子吃。小儿子嘴巴刁,各种嫌弃家里的伙食。
“你这坏小子,吃肉包不吃肉馅,全丢垃圾桶,这么不珍惜粮食,你这要遭雷劈!”老章气得全身发抖,突眼大骂。
恨铁不成钢,被宠溺坏的小儿子,除了享受生活外,学习也不行,高中没考上,上了技校,后来在工厂找份工作,吃不了苦,待业在家。
节约的老章,省吃俭用,在资助农村贫困学生上不含糊,下功夫不少。
平日里,章嫂管老章用钱紧,一个月只给他几百元零花钱。老章写些文章发表,有点私房钱,偷偷存起来。
老章资助老家同村,单亲家庭的杜佳佳,她从小失去父爱,从初中开始就接受老章的资助,一直到杜佳佳大学毕业。
每个学期,杜佳佳会写信或邮件,跟老章汇报她的学习成绩,对老章说些自己的心里话。对她来说,老章是恩人,也是父亲。
满怀感恩之情的杜佳佳,在她心里,老章的形象几乎是完美的化身,她总想找机会报答他。
十年来,章嫂对老章资助杜佳佳的事一无所知,被老章蒙在鼓里。 如果老章早点告诉章嫂,也不会有后面的误会。
张嫂对老章有些怀疑,是从二姑娘不小心发现老爹专属QQ邮箱开始。
“老妈,老爹有个神秘邮箱,老爹会不会是特务,特别神秘?”小时候的二姑娘沉迷侦探小说,把老爹跟她讲的故事当作现实。
趁着老章在认真看邮箱邮件,章嫂偷偷跑过来,拽住他胳膊,执意要看邮件。只看到“杜佳佳”三个字,她就被生气的老章用力甩开,一屁股重重地坐在地上。
“死老章,你搞网恋吗?我要把狐狸精给灭了!”屁股火辣辣疼的章嫂,嚎哭着。
“无理取闹!”愤怒的老章想一走了之,却被章嫂双手紧紧抱住,无法动荡。
“劈里啪啦”,俩人开始一场人肉大战。
04
大战后,老章与章嫂彼此不理对方,冷战一段时间。
过段时间,老章突然接到老家母亲焦急的电话:“阿章呀,你父亲由于太操劳,最近没好好吃吃饭,肠胃不好,拉出红色的便水,太吓人了!”
听母亲说后,老章紧张得手发抖,立马请假回老家,带父亲到县城医生检查,做肠胃镜。
本来讲原则的老章,为了父亲,在医院找了熟人,做了肠胃镜检查。
检查后,发现父亲肠里有个肉瘤,医生当场就让老章办理住院,准备动手术。 通过熟人,老章安排医院最好的主刀医生为父亲动手术。
安排好一切,老章打电话给章嫂,跟她说父亲的事。
“三个孩子没人照顾,医院那么脏,病毒多,不能带他们到医院来……”章嫂不断地发牢骚。
还没等章嫂说完,老章就把电话挂了,他没指望章嫂帮忙。上次因为吃咸菜之事,章嫂与父亲大吵架,关系一直不好,要她来照顾父亲,比登天难。
父亲手术很成功,需要住院养几天,单位有急事需老章回去处理。
烦恼的他,正愁如何度过难关,刚巧,杜佳佳打电话问候他。
“我父亲生病住院,我单位有急事,母亲一个人照顾不了父亲,还需多个帮手,真的好烦恼!”老章话里透着焦虑。
“章哥,你不要着急,我这几天休假,可以过来帮忙照顾叔叔,陪伴阿姨。”细心温柔的杜佳佳撒了谎,她宁愿请事假,也要报答老章。
接完老章电话,杜佳佳立马带上鲜花和水果篮,赶往医院。
“叔叔,阿姨,你们人都特别好,就像我的父母一样,我很喜欢你们。你们就把我当作你们的女儿,有啥事跟我说,我来做。”孝心温柔、讨人喜欢的杜佳佳,她细心照顾,说着暖心的话。
杜佳佳是个肯吃苦的姑娘,尽心尽力地照顾老章父亲。
抽空来医院时,老章看到杜佳佳在帮忙倒尿壶,真心感动,对她不一样的情感在心里滋生。
“真是个好姑娘!如果章嫂有她一半孝顺就好了!”老章有感而发,心里感叹道。
05
事情发展富有戏剧性,章嫂本来不打算去医院看望老章父亲,刚好公司在小县城有业务需要处理。
来到小县城,章嫂觉得既来了,还是去医院看望父亲。
“你们家是不是有个亲戚?一个小姑娘,太贤惠了,整个医院医生护士都在点赞她。”在医院当护士的章嫂同学,一脸羡慕地说。
听到这,章嫂一阵躁热,脸色乏红,心里不是滋味:自己当儿媳的不如外人!
“我们家亲戚有个小姑娘?”带着一堆疑问,章嫂找机会问婆婆。
“你说杜佳佳?她不是亲戚,她说阿章是她恩人,她来报恩!”纯朴的婆婆如实回答。
一听“杜佳佳”,如晴天霹雳般,章嫂气不打一处出。
“阿章,你跟我如实招来!你是怎么认识小姑娘?这小狐狸精如何报恩?”气头上的章嫂,脑中生出各种电视剧里的剧情,故事情节全安在老章身上,他瞬间成了万恶之人。
“你想多了!杜佳佳只是我资助上学的小姑娘,我俩清白,不要乱加头衔在我头上!”着急上火的老章,有三头六臂,也无法为自己脱身。
气急败坏的章嫂,脸涨成酱紫色,气鼓鼓地瞪着老章。
“叔叔,婶婶!”满面春风的杜佳佳,不合时令地刚巧走进病房。
看着眼前,面如桃花、红润的杜佳佳,脸色有点蜡黄的章嫂,心里好像打翻调味料般,五味杂陈。
“你就是杜佳佳?”凶巴巴的话语从章嫂嘴中蹦出,好像老狼要吃掉眼前可伶的小白兔般。
“我,我,我是杜佳佳!”惊愕的杜佳佳,被眼前强势的章嫂镇压得瑟瑟发抖。
“你这个小狐狸精,勾引我家老章,我要撕裂你!”章嫂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还是歇斯底里地迸发。
扑上去厮打的章嫂,把弱小的杜佳佳,抓弄得脸上像开花样。
回过神的老章,费了九年二虎之力,终于把他们分开。
哭哭啼啼的杜佳佳,也不知自己犯了啥错,受了天大的委屈。
连拉带拽,老章把章嫂送回省城。一路上,章嫂越想越生气,嚎啕大哭。
06
“咳”从回忆中走出来的章嫂,长叹了一声。
小儿子与章嫂翻箱倒柜找,也没找到多余的银行卡或存折。
清廉讲原则的老张头绝无私藏巨款,小儿子猜测神秘号码是银行账户,这个完全虚无缥缈。
关于二姑娘脑洞大开的经济特务邮箱密码,更是天方夜谭,国家那么强大,反侦察一定了不得。
不死心的二姑娘,将神秘号码输入老章的邮箱,解不开。
“人心隔肚皮”,回忆这一切,章嫂真怕老章私下与杜佳佳好上,还有私生子。
“大宝,你去问问杜佳佳,她会不会知道你老爹留下的号码是啥意思?”几天几夜被神秘号码弄失眠的章嫂,想知道号码的真相,让大儿子去了解。
通过警局同学,大儿子联系到杜佳佳。
“呜呜呜,章哥人这么好,怎么说走就走?祝福他在天堂幸福快乐!”泪水涟涟的杜佳佳听说老章去逝,撕心裂肺地难过。
看着眼前的杜佳佳,大儿子完全相信老爹与杜佳佳之间的清白。
“老妈,你多心了,老爹留下的神秘号码,并不是杜佳佳的电话号码,他与杜佳佳也没有私生子。”大儿子的调查,打消章嫂的顾虑。
有事没事,章嫂对着神秘号码发呆,这些号码深深地刻印在心中。
突然,章嫂想起前段时间,老章神神秘秘,经常说到小区外的公园走走,散散步。以前,他不爱运动,是个宅男,那段时间特别异样。
“他会不会玩黄昏恋?偷偷跑公园,是为了与谁约会?”章嫂又开始胡思乱想。
为了证实老章在公园是不是与相好约会,章嫂特意按老章经常出门的时间,去了趟公园。
绿油油的草地,一群活力四射的大妈们在跳广场舞。认真巡看一遍公园,章嫂也没发现特别的女人。
带着伤感往回走,刚巧,章嫂在路上碰到宠物店的工作人员,他带着一群挂着牌子可爱的小狗在遛弯。
一只雪白的小狗,像雪团一样可爱,就是有点坡脚。
小狗脖子上吊圈特别熟悉,章嫂不禁停下脚步,蹲着身子,仔细瞧一眼。
“啊!”想起小狗吊圈是之前老章买的,看到上面吊牌的号码正是他写在日记本上的神秘号码,章嫂惊讶不已。
原来,老章领养宠物店的一只弃犬,正是眼前这只可爱的小狗。
晶莹剔透的泪花,在章嫂眼中翻滚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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