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夏天过去,就到了秋天。湾口村在村长李根树的带领下,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人均收入比去年同期翻了几倍。村民们个个脸上洋溢着满足而又幸福的笑容。
村里富裕了,村民们日子好过了。东家长西家短的是非也少了,鸡毛蒜皮的事情也不多了。人们都铆足了劲跟着村长在致富的道路上奔跑。
湾口村半年总结大会上,村长和几个村委相继发了言,对未来都表示充满了极大的信心,,“只要大家好好干,用心干,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的。”
欢呼声和村民的掌声经久不息。村民们围在三八区,久久不愿离去。他们憧憬着着希望的未来,展望着好日子的到来。
看着村民们幸福的表情和高涨的热情,村委们临时决定,搞一次湾口村自己内部的聚餐,以激发湾口村民更高的激情。
李根树当场表态,明天晚上,妇女同志休息一天,任由村妇女主任林风娣调配派遣,安排聚餐的活动。男同胞继续下田干活。干完活回来喝酒,聚餐。
因为天气较热,聚餐地点就放在了根树和风娣家的交界处:三八区
第二天一大早,风娣就带着扣风以及几个能干的妇女买了满满的一拖拉机的菜和米回来。
风娣安排在自家烧菜,根树家煮饭,烧饭的妇女按照风娣的吩咐各自忙碌着。
太阳下山的时候,三八区已经摆好了八桌酒菜。这次湾口村所有人都被村委邀请过来,不管男女老少,只要能吃得动的都可以参加。
村委干部除了云林外,几乎都到了场。每人领坐一桌,为的是能与群众打成一片。
实际上真正的生产队员也只不过四桌人。其它四桌是为村里没有劳动能力的人准备的。
“该说的话昨天大会上都说过了,今儿个什么都不说了,开吃吧”。
村长李根树的话一说完,众人纷纷热热闹闹地吃了起来。
扣风在转悠着,她想找个座位坐下来,无奈桌子都已经坐满。
她正四处张望时,兆强看见了她,扯着大嗓门对着扣风叫着“扣风,扣风,坐这儿来,到我这桌。”
扣风见兆强那桌全是男人,有点迟疑地不太想过去。
但其它桌子全部客满,只得勉为其难地过去挨着兆强坐了下来。
见到扣风,兆强象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这喝酒呀,也要看人,只要有扣风在的场合,我的酒量会提升一倍,哈哈哈。”
扣风斜睨着兆强说道“主任,今儿个聚餐,咱不喝醉!”
“喝酒不醉,等于上吊不死。你真不上路,今儿不醉,啥时醉呀!”
四桌人几乎都听到了,哈哈大笑起来。
兆强不由分说给扣风加满了酒。
在这种场合,扣风刚开始还是比较斯文理性的。可只要半斤酒下肚后,就真的不知自己姓啥名啥了,反正是,‘天下老娘最大,王母娘娘不如她’。
再加上兆强和桌上其他男人的起哄,扣风更加起劲了,索性脱了外衬衫,穿着无袖的汗衫喝了起来。
自从上次在风娣家喝醉后,兆强一直念念不忘扣风。今天这个场合和机会,兆强肯定不会放过她。他不仅自己带头跟她喝,而且还挑动桌上的其它人跟她喝,扣风被搞得晕晕乎乎,招架不住。
扣凤也是聪明人,喝到一半的时侯,她感觉兆强没安什么好心,就想借机逃脱。
无奈兆强死死地盯着她,让她无机可逃。今儿个,看样子只能跟兆强死磕到底了。
扣风决定与兆强一对一对单挑,她婉言拒绝了桌上其它人的敬酒,只拼着兆强一个人上。谁让他居心不良的?今儿个,拼上性命我也跟你喝到底,反正不是你醉就是我醉。看谁先倒。
兆强也忘乎所以了,两人就开始斗起酒来。一会儿两杯,一会儿三杯,一会划拳,一会儿猜拳。只要跟喝酒搭上边的游戏,他俩都玩上了。
两人正在剪刀,石头,布,大声猜着拳,突然一声尖厉撕裂的声音传了过来。“兆强,你喝够了没有?”
兆强和扣风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只见一个长着锅底脸,嘴有点歪的女人怒气冲冲地站在他俩中间。
扣风迷糊地看了半天,终于认出来了,李兆强的老婆,方红英。
“干啥,反了,老子今天开心,喝点酒,你也要管。”兆强睁着一双不大不小血红的眼晴,怒视着红英。
“红英姐,你…坐下,我…们来喝”扣风舌头开始打卷了。
“谁陪你喝,不要脸!”一张苛刻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鄙视。
“你说…什么?什么?再说一遍!”不知是真没听清还是要跟她赌横。扣风满眼通红地问道。
“我说你不要脸,自己男人不闻不管,盯着人家男人死喝!”
“请你说话…放明白点,我怎么不要脸了,是偷了…你家米,还是偷了你家男人啦!”
“想发骚劲回自个屋里发,不要在我男人面前发,我男人才不稀罕你哩”
“你男人不稀罕我,怎么…叫我陪他喝酒而不叫你呢?我看你男人不稀罕你吧!哈哈哈”
方红英被扣风的几句话气得脸都歪了,连珠炮地骂道:“你这个骚货,你这个狐狸精,你这个偷人精!”
“你个歪嘴子,你才是骚货,你才是狐狸精”。
两人中间隔着坐着的兆强,你一句我一句地对骂起来。
隔壁一桌的云森听到吵闹声后,一声不吭地走到扣风背后,冷眼而又不屑地看着这一切。
根树和风娣听到吵骂声慌忙也过来了。
“吵够了没,你们不嫌丢人呀!”根树毫不客气地指责道。
风娣也忙着去拉扯扣风“好了,好了,少说两句,回屋吧!”
“今儿个我就不让了。方红英,你不把话说清楚,咱俩谁也不准回屋,看看谁丢得起这个人。说,我偷谁了?请把我偷的人交出来。”
方红英也不含糊,唾沫四溅地叫道:“你就想偷野汉子,不想偷,成天钻在男人堆里,做啥!”
半醉半醒的扣风象一头被激怒的狮子,顺手抓起桌子上倒满酒水的杯子狠狠砸向了方红英。
兆强赶快站了起来,用身体挡住了这个装满酒水的杯子,浑身上下被这杯酒弄湿了。
众人连忙四拖八拽地分开了她们。
“滚回去,信不信我抽你”兆强发火了。对着红英怒声叫道。
“我就不回,我就看着你们了,看你们怎么作”
“好,你不回,我回,你呆着吧!”兆强气得头也不回地朝自家走去。
扣风和方红英在众人的劝拉下也各自回了家。
众人陆陆续续散了场。
三八区一片杯盘狼籍,风娣带着几位妇女开始收拾和打扫残局。
回到屋里的扣风好象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一口气喝完云森倒给她的一杯冷开水后,洗了把澡直接上了床。
云森也跟着上了床,但看上去很是生气的样子。
“每次一沾上酒就这个德性,今天算是碰到人了吧!”
“碰到谁啦?碰到鬼了!蛮好我快要把兆强喝倒了,这臭娘们过来捣鼓了,奶奶的,气死我了。”
“哟,喝酒还逞英雄呀!你真不怕丢人。”
“我丢啥人了,张云森,请你说话注意点。”
“咋不丢人呀!哪有女人象你这样喝的?整个湾口村找不到第二个。”云森的声音比平常大了起来。
积压在云森心中多年的不满和意见,今儿个云森终于说出来了。
风娣被云森的话激怒了,她心中也有委屈,说不出的委屈。有时候她宁愿在桌上喝酒的是云森而不是她自己。她也不想云森因为自己的病而对她一味地忍让和纵容。她只想她们能象其它夫妻一样享受正常的生活,可云森有时候就是不能给她。
“喝酒丢人?偷人不丢人?好。从明天开始,我滴酒不沾,我去偷人,行吧!”
云森听出扣风心中的不满和愤怒了。连忙收住了自己的嘴,咽下了自己想说的话,唉,谁让自己有病,对不起扣风呢!
扣风说完了也突然后悔了,看着一声不响,可怜兮兮的云森,愧疚之情由然而生。
“嗳,你别往心上去,我说的是气话哩!”
云森没搭理她。透过帐顶,望着天花板,他的思绪忽然回到大嫂和根树的身上,这个疑团一直在他心里压着,至今还没解开。不如趁着今晚扣风酒喝多了,问个明白。
“好了,扣风,咱不说不高兴的事了,你真喜欢喝酒,你就喝罢。只要你不像大嫂那样就行。”
“大嫂的事你知道啦?我从来没跟你说过,你怎么知道的?”
酒醉后的女人的智商几乎等于零。经不住云森的七绕八套,扣风终将风娣和根树的事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地全部兜了出来。
云森愤怒得脸都扭曲了,他从床上跳了起来“不行,我要告诉大哥去”。
“你疯了,这种事要破家的。你想把大哥的家破掉呀!”
“这对我大哥太不公平了,他整天把大嫂当个神一样,而大嫂居然背后做这样的事。我大哥太可怜了,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扣风也觉得对不起大哥。可这种男女之事,她做弟妹的怎么说呀?而况她又给了大嫂承诺,永远烂在肚子里的呀!
再说大哥云木又是那样在乎大嫂,一旦他知道这事,这还了得呀!估计不死也要疯。到时候,他这个家不就毁了?
“云森,我想来想去,我们还是不说得好。说出去对谁都不利,我们还是装作不知道,好不好!”风娣近乎哀求地说道。
“大嫂也说过,要跟他断掉的,只不过根树缠得紧。过段时间,根树不缠她了,或者根树找了女人了,这不,自然而然就断了吗!”
“再说,大嫂对我们兄妹几个都不错,我们也不应该那样对她。还是冷冷再说吧!咱们走一步看一步!”
听着扣风的话,云森也觉不无道理。但是总觉得心里有一口气出不来,他知道这口气是为大哥云木憋的,他真心实在地为大哥叫着屈。
“这样对我大哥不公平,我大哥太老实了。”
“你怎么好说歹说听不进呀!我知道对大哥不公平。但就算大哥知道了,公平了,他能怎样?日子还不是一样过?还不是照样吃在一起,睡在一起!索性不知道,可能过得还顺心点,你说对不对!”
“想想…也对,好,你别再说了,让我自个儿捋捋……”
两人在黑暗的夜里沉默了约半个小时。云森开口了:“扣风,暂时还是听你的吧,咱们就装作不知道。但我要交待你一个任务,从明天开始,你必须天天要在大嫂面前叨叨,尽快与根树断绝往来。否则事情败露对大家都不好。大哥这么老实,我俩总归要帮大哥做点什么吧!”
“好,好,保证完成任务。只要你不跟大哥说就行。”扣风边打呵欠边说道“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我都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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