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人勿近

作者: 苏羽Loner | 来源:发表于2019-02-14 16:58 被阅读30次
    生人勿近

    码坊村是南俞市最东面的一个小山村,这里四面环山,交通有些闭塞,只有一条由南向北的小路从村子驶向外面。

    娜娜再次返回家乡的时候已经是五年后了,她对这片土地无比地热爱,出国留学五年后最终还是决定回到这里,只是有一件事让她觉得接受不了——她心心念念的超哥已经跟村里面的一个瞎眼的姑娘结了婚。

    她回来那天,码坊村所有的人都在村口迎接她——这是理所应当的,要知道,娜娜是码坊村第一个出国的留学生啊,而且她不卑不亢的性格,愿意回到这穷乡僻野想要为家乡有所奉献,实在是全村的骄傲。

    超哥也藏在人群中,大概喜欢一个人便拥有了一眼看穿的能力——他的位置他的眼神都可以一下子看穿。超哥就在那里,娜娜心情为之一振,想要挥手打个招呼,却发现超哥一直在挽着一个女生的手,而那个女生是娜娜曾经的好姐妹傻妞。

    农村人的读书阶段往往都是读到哪儿算哪儿的,除了地理原因更多的便是财力不足,那年村子里只有不到五个人出去读书,超哥、娜娜跟傻妞比较幸运,名列其中,有机会读完高中,那时青梅竹马的超哥跟娜娜已经确定好了过几年就要结婚的,但娜娜决定继续读书、出国留学,而傻妞跟超哥回了家乡,两个人一起到车站送她,超哥泪眼婆娑,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娜娜,等你回来我就娶你!”

    可眼前这个场景跟娜娜想象过无数次的样子是不同的,她有些心灰意冷,告诉自己事情一定并非如此,她试图在超哥的眼神中得到些许信息,却发现他的眼神一直在躲闪,当人群散去,娜娜不经意地回眸一瞥,看到了曾经苦苦追求自己的男生,黑子。

    黑子家是村子里唯一一家诊所,算是比较有钱的,但他读完初中就回家了,按照他爸爸说的,手艺人拼的就是经验跟年头,学再多理论知识也不如实际操作。黑子离开学校那天就跟娜娜表了白,农村人喜欢买一赠一,所以他除了得到娜娜的拒绝外还收获了来自超哥的毒打。

    回到村里的第二天,娜娜接到了超哥的电话,超哥说让她在村里面的一家浴池前等他。娜娜欣喜若狂,自己果然想多了,超哥并没有抛弃自己,他这次约自己出来就是为了兑现承诺,要娶自己的。

    可是她错了,男人这种生物一旦渣起来是很难改变的,相信负心汉的回心转意,只会有更多的满目疮痍。

    “庄生蝶”是一家很奇怪的浴池,没有人知道这里开了多久,更没有人知道门庭冷落的这里是怎样经营下去的,加上这个与村子格格不入的名字,每次过来洗澡的人都忍不住吐槽:“啥,庄是什么牲口,生的蝶好不好吃?洗澡的地方?起的个破名字俺还以为小饭店嘞!”

    正午,阳光把万物的影子拉长,刻有“庄生蝶”三个字的铁牌子悬在半空,在微风中摇晃着不断敲打在石柱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超哥,超哥。”娜娜骑着电动车满心欢喜地来到了浴室门口,四处张望,却怎么都找不到超哥的影子。

    她给超哥打了电话,却发现一直没人接,当她想要骑上电动车离开的时候,身后闪出一个人将早已准备好的麻袋套到了娜娜的头上,娜娜挣扎着,闻到麻袋内异样的空气后很快没了知觉……

    晚八点的夜在这样的村落里已经是很晚了,每隔百米才有一盏昏暗的路灯,这样一个静谧的夏夜,一如往常,路上人烟稀少,只偶尔一辆车从村子里自南向北绝尘而去,却也不会有人发觉。

    “嘿,你听说了吗,老赵家的娜娜失踪了?真是可惜了,那么俊一丫头,留学回来才几天啊,就没了……”

    “不要总在这嚼耳根,我们家闺女好着呢!”娜娜的母亲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听到别人在背后议论自家闺女自然面露不悦,将两张请柬分别塞到两个大妈的手中,“呶,这是两封请柬,16号赶集那天我们家办婚礼,之前我闺女被我女婿接到市里去玩了,所以才几天没出现……”

    刚刚八卦的大妈道了句恭喜,又问道:“也是咱们码坊村的?”

    “恩,老方家孩子黑子,这孩子在市里混得不错,不是开了家挺大的诊所嘛,最近还在给咱们村修路呢么?听娜娜说读书时他就在追她了,两个孩子都有这心,凑一起挺好的。哎,我要回去包饺子了,这……”娜娜的母亲边说边走,后面说的内容是什么已经听不到了。

    迟迟未开口的大妈摇了摇头:“找什么人不好,找了那么不着调的一个孩子,话说她家孩子不一直跟老梁家的超儿挺好的吗,怎么……”

    16号这天,半个村子的人都聚集到了赵家,新娘穿了一身红装,戴着的红盖头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掀下去过。

    “老木,你这家浴池我想买下一半,晚六点到早六点归我使用,你甭管我干啥,成么?”说话的就是黑子,所有人都以为他退学只是为了继承诊所,却不知道他由于打架记了几次大过,也是不得已才离开学校。他在读书时就好打架,在南俞市小有名气,甚至不少人花钱请他帮忙去打人,慢慢在这条道上越走越远,积攒了不少黑道人脉,也没有人敢惹他。

    浴池的小王思索自己主动答应也许还能得到点钱,不答应最后挨打不说还容易把这个浴室彻底丢了,所以忙不迭地点头:“好嘞,哥哥你随便用,钱看着给就行。”

    超哥跟傻妞的婚礼就在明天,两个人晚上吃了饭来到“庄生蝶”浴池洗澡,超哥看到前台不是小王,好奇地问道:“怎么换人了,小王呢?”

    前台的人并没回答他,他摇了摇头,跟傻妞抱着吻了一下,朝各自的浴室走去。超哥走进浴室,发现里面的灯换成了红色的,跟往日迥然不同,他以为只是浴池换了主人所以装潢也重新来了一遍,于是像平时一样躺在推拿床上喊了句“搓澡”。超哥等了几分钟也不见人来,正打算起身一看究竟,后脑勺却受到重击,昏了过去。醒来的超哥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张床上,旁边一并绑着的他是他的未婚妻——一个有着一双美丽大眼睛的姑娘。

    “超哥,怎么样,把你俩关在一起可还满意?”

    说话的是一个女生,她斜戴着一顶帽子,坐到床边轻轻地抚摸了超哥的腿,随后摘掉了帽子。

    这是一个怎样的姑娘,她的左眼微闭,眼角还带有血渍,也许再也看不到一丝光明,而右眼则掺杂了太多情绪——痛恨、厌恶,乃至一切罪恶的本性。她的左眼已经瞎了,只留下了无尽的空洞,而那空洞的背后大概是绝望——生不如死的绝望。

    “娜娜,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娜娜的身子抖了一下,抬手朝着自己的左脸就是一巴掌,她十分用力,左眼眼眶内再次溢出了鲜血,面部肌肉的抖动让人怀疑那个由于吃痛紧闭的眼睛随时会有什么东西一跃而出,“我他妈知道我要干什么?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男人,然后你言而无信抛弃了我,又为了你新的爱人毁了我,还他妈问我要干什么?啊?你要脸吗,姜超?”

    超哥一头雾水,“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看向旁边的傻妞,傻妞正低头,一言不发,他突然恍然大悟,怪不得傻妞消失了一阵,再次出现的时候眼睛就好了,而且他在那只新眼睛中看到了回忆跟沮丧。

    黑子走过来搂住了娜娜:“好了,别生气了,我们先去忙浴室的事儿吧,这两个贱人就放在这里,有时间再来折磨。”

    这是远离村子、建在高速路附近的的一个地窖,两个人走出地窖,驱车向南通过已经修建好的小路直奔“庄生蝶”浴池。这条小路是由黑子请人建好的,只在每天晚上六点到早晨六点间开放,小路一头高速路附近的地窖,另一头就是那间浴池。

    “黑子,谢谢你,要是没有你通过手机定位救出了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娜娜踮起脚在黑子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以后这个浴池我们就好好做下去吧,你在市里靠自己黑道的势力可以往这边多吸引点人,这世间的背叛都该死,只要是反目成仇的熟人,给钱我们就都做,但做之前也要调查确认一下,调查的事情你要安排好,店里这边就我自己来吧。”

    “没事的,娜娜,我在这陪你,我就在里面伪装个搓澡的之类的,顺便给你当保镖吧。”黑子想到了些事情,补充道,“我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村子里面一些有势力的人我都打过招呼了,平民百姓井水不犯河水,也就不用管了。”黑子掏出一支烟,点燃后递给了娜娜,又说道,“对了,咱们晚上要给浴室起一个新的名字或者警示牌之类的吧?”

    “生人勿近。”

    以上这些的大部分是道听途说而来的,我是一个字都不敢相信,不过我的老同学娜娜确实在回村后销声匿迹了,加之最近在找寻灵感,我便来到了这个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村子。

    这个小村子看起来不小,无数排模样相似的平方规律地排列着——这也就是现在我迷路了、站在一条并不确定是否已经走过的小路上的原因了,手机也由于低电量不合时宜地自动关机了,我看到远方有光,那边时不时有车子的喇叭声传入耳朵,朝决定朝前走去。

    一个小时前我刚刚在“庄生蝶”浴池洗澡被赶了出来,倒也奇怪,全村唯一的浴池竟然每天晚上五点准时赶走所有客人,离六点还有些时辰,我便决定在周围转转,不想却迷了路。

    远方有一辆车朝这边驶来,远灯近灯交替地亮着,晃得我眼睛有些睁不开,我眯着眼破口大骂:“你他妈有病啊?”

    我顺着车流的反方向前进,地上的的影子被拉长,缩短,又再次拉长,不断有车子靠近,远离,又有新的车子靠近。

    地上的影子里我的手上提着一个圆形物品,我端详半天也没能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奇怪,我有拿东西吗?

    又一辆车子驶来,我借助车灯看清了手上的圆形物品,竟然是一个左眼还在不断还在滴血的头颅,龇牙咧嘴的样子十分惊悚。我来不及思考,手已经开始颤抖,赶忙把这个头掷了出去。

    “哗啦”,传来一声塑料制品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我定睛一看,看来是自己太累了所以出现了幻觉,那只是自己装着牙具盒香皂盒的浴筐而已,只不过刚刚幻觉中的那张脸有些熟悉。

    我终于走到了路口的尽头,才发现刚刚看到的光亮竟然是高速路上的路灯,而我尝试招手了几次都没有任何车辆理我,旁边指向小路方向的牌子上画了一个大大的“X”,下面一排小字写着“晚六点后方可通过”。我只好决定再次潜入夜色,尝试通过这条小路向南抵达浴池。

    走了不知道多久,我发现自己再次站在了浴池的前面,石柱上面的铁牌子肆意摇摆着,路灯照在上面,四个血红的大字:生人勿近。里面竟然灯火通明,看来还在营业,难道那些传说是真的?

    我能感受到后背有冷风吹来,不过在这个社会摸爬滚打近五年的我什么场面没见过呢,况且手机完全开不开机了,我也只能进去看看了。

    前台已经换了一个女人,我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她的右眼眼睛正跳过我空洞地望向门口,开口却在问我:“会员卡拿出来?”

    之前前台的那个人也问过我会员卡的事情,这次我的回答跟之前一样:没有。

    “那……你确定要进去吗?”女人突然转向我,我才发现原来她的左眼是上下眼皮缝合到一起的,她看到我点头后双手合十祈祷了一下,“先把手机给我吧?”

    我道了句“好”将手机递给了她,叮嘱她帮忙充电,我说没带现金一会儿开机了给她转账,拿了钥匙便往里走,走了几步突然想了起来,回头问道:“你是……娜娜吧?”

    她的脖子上有一颗痣,读书的时候我每天都会望着那里发呆,看来那个故事真的是真的,知道她还活着真的太好了。

    她一怔,手伸进了口袋,面不改色地应道:“你是?”

    “唐禾。”

    “哦……有印象有印象。”她恍然大悟一般,一瞬间便和颜悦色了,但似乎还在努力回想着,一只手在台子上有节奏地敲着,“我高三的同桌吧?我还真没想到会是你。”

    “那么久不联系还记得我啊,微信电话都换了,说要结婚就消失了,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她咯咯地笑了两声,“好啦,老同学就更好了,都是老熟人了,你快进去吧。”

    “恩,也好,出来再跟你聊。”说完,我就往洗澡间走,过道里有几个身穿白色制服的女人从我旁边走过,她们的眼神里填满了冷漠,手中还拿着各式武器,衣服上跟脸上竟然都有血迹。

    “搞什么,难道是要玩cosplay?”我长舒了一口气,不断地安慰自己,头皮却已经开始发麻,心跳也开始加快,这样的环境让我的脑子飞快地运转,有不少灵感不断闪现,“这个小村子没想到这么时髦,不知道有没有大保健或者泰浴之类的服务呢?”

    我走进了浴室,一个搓澡的拦住了我:“今天的通行密码。”

    “没有。什么密码?”我问道。

    他突然坏笑了起来,竟然还有几分狰狞:“那你就不是会员咯?”

    看到我点头后他就让我进去了,待我脱好衣服后便把我带到了一个小房间里,对我点了点头:晚上不是会员的只能在这个小间里面泡澡,快下去试试水温吧。

    “你等等。”我叫住了打算离开的他,“我是你们老板娘的老同学,想问你点事情。”

    他的眼神柔和了不少,轻轻地“恩”了一声,等待我的后文。

    “传说是不是真的,这里晚上晚上有什么不一样?”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了起来,凶狠地吼道:“要么洗要么滚,问别的干什么?”

    “好好好,我洗完就走。”我实在费解他突然失态的样子,开始在池边坐下,心想一会儿一定要在娜娜面前告上一状,“对了,生人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们这里的方言。”他话锋一转,“你快下去泡澡吧,一会儿水凉了,泡好了您再叫我,我再给您解释。”

    想起跟娜娜几年的交情,应该不会害我什么,我便毫不犹豫地跳入了池子,池子里水很舒服,竟然还是绿色的,估计加了草药之类的。

    我闭上眼睛靠在池子的一边,阵阵清香飘进鼻子让我觉得心旷神怡,一声“咔擦”突然响了起来,我睁开双眼环视四周,发现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却觉得水越来越热了,身上除了烫,竟然还有点疼……

    等等……疼?!

    我努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浑身无力了,而且身上特别的疼痛,绿色的水中有几丝红色以我为中心散开,我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这个时候门开了,刚刚搓澡的那个男人身穿白色制服走了进来,靠近我,贴在我耳边说道:”这时候您知道‘生人’的意思了吧?我们的药水会把你变成‘熟人’的……”

    我觉得头有点晕,屏住呼吸,头一歪倒入了水中,强忍着灼烧感,装作昏,耳边传来惊呼的声音:“妈的,脸可不能毁了,不然就认不出来了,后面也不好卖了!”

    我眯着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被捞上来后放到了一个搓澡台上,然后那个搓澡工拿起电话打了起来。

    “恩,搞定了,娜娜。我觉得可以让他过来了,他会很喜欢的,咱们可以多要点钱,毕竟是这样的‘熟人’主动送上门的,可真的不容易……”

    我攥了攥拳头,发现力气恢复了不少,一把抓起水桶用力地扣在了搓澡男头上,光着脚往外面跑去。

    很快,我再一次跑到了那条通向高速路的小路,想要报警时却想起手机还在浴池的前台,浑身上下依旧有灼烧感,这种火辣辣的痛感让我觉得这辈子再也不要去公共浴池洗澡了。

    身后的灯光越来越近,一辆黑色大众停在了我身边,车子里一个男人的低声传了出来:“唐禾?你这是……怎么了?”

    我这才借着灯光打量自己赤裸的身子,几乎没有一处像样的部位,好像刚从大火中逃出来一样,一片一片的红色,有的皮肤已经从身体脱落,浑身上下几乎都在滴血。

    “我……我求求你……带我走……我没办法……”可能是药劲儿再次袭来,我又开始有些昏迷,浑身都使不上力气了,“求……”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静止的车上,看窗外的情形这里好像是一处田地,驾驶位上正是刚刚的男人。

    “谢谢你!”我激动的把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不住地点头,还有血液不断溢出,但已经没有痛感了。

    他也不答话,只是低语了一句:“唐禾,你还记得沙加吗?”

    我仔细想了想,有点印象,那是一家杂志的主编,我投稿过几次,上过杂志几次,还开了一个专栏,十分感谢他。但后来我的专栏被另外一个作家替掉了,再投稿每次都被毙掉,甚至退稿的理由一模一样,我气不过就去杂志社闹事,因为他不知道我太想通过文字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了,如果他给个正常的理由我倒还可以接受,每次只是敷衍地回应,实在叫人有些愤慨。

    “先生,您好,已经帮您把会员卡充好了,您现在可以带上‘熟人’进我们的狩猎场玩耍了……”有人将一张金属卡片从车窗外递了进来。

    “你不是挺能闹的吗?”他冷笑了声,点燃了一支烟。

    东方已然破晓,鸡鸣犬吠开始交替响起,我被人从车里架了出来,四周有不少地窖,沙加朝我笑了笑,举起手中的卡片晃了晃,走进我,在我右手手掌上用力地刮了一道口子,“写的不行就是不行,你这种作者,给你理由也无济于事,干脆不要写了,以后当你写字或者敲键盘的时候都会记得这道伤疤带来的疼痛。”

    “我能抽根烟吗?”我故作镇定,小声问道。

    沙加走过来,将抽了一半的烟递给了我,我接过烟用力吸了一口,快速地靠近他,将烟头怼进了他的眼睛中,看到他惨叫后开始往公路上跑,打算去村子里的诊所求救。

    小路上一条血迹格外显眼,而这条血迹的尽头是一家浴池,浴池前面的牌子正在风中来回翻动,一面是“庄生蝶”,另一面则是——

    生人勿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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