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题记
近来,东堂衙门里的女捕头李青桐感到非常头痛。因为蒋大人下令了,命她在三日之内将风城的头号采花大盗尹孟庆捉拿归案,否则她就将被辞退。可是谁不知道,那个淫贼来无踪去无影的,根本就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逮到他的嘛!她欲跟蒋旋讲道理,可他却冥顽不灵,食古不化的,非要为难她,以及为难她的兄弟。因此,她恨透了那个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家伙了。
李青桐的心腹查楠向她献计道:“青桐姐,不如我们来一招引蛇出洞吧!”
李青桐直直地看着他问:“怎么引?”
查楠嘿嘿一笑,说:“这就得投其所好了。他不是喜欢年轻美丽的姑娘嘛,咱就给他献上一个大美人儿~”
青桐闻此不禁皱起秀挺好看的眉头来,问:“用姑娘作诱饵,会不会太冒险了?”
查楠用力地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青桐姐,你就放心吧!我找的姑娘可厉害了,保准那淫贼脱不了她的半件衣裳!”
青桐半信半疑:“是吗?那她是什么人啊?”
“女人呗!”
“少跟我贫嘴,快说真的!不然要你好看。”
“呃,其实她是东堂衙门里的捕头。”
“哦!原来如⋯⋯好哇你个查子,你欠揍是吧?”李青桐反应过来明白他所指的人就是自己后,便脸色愠怒,语带威胁。
查楠忙不迭地拍她马屁道:“我找遍全风城,都找不着一个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因为你是惟一一个美貌与武力(暴力)并存的巾帼不让须眉的俏佳人哪!”
青桐噗嗤一笑,并挥了挥手,说:“行了吧你!马屁精!”
查楠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是去,还是不去?”
青桐顿时变得严肃起来,她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当然去了!一来,保护风城子民乃我职责所在;二来,我倒真想去会会那个神出鬼没的采花大盗尹孟庆,看看他究竟是何方妖孽,好让本姑娘替天行道,收掉他为民除害。”
查楠点点头,说:“那好,既然你同意了,我们就事不容迟,刻不容缓,马上去做好准备吧!”
青桐愣住了,问:“还要做什么准备?”她直接到那个受害者最多的地方去候着守株待兔不就好了吗?
查楠看见她一脸茫然相,便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当然是去找人给你化妆打扮啦!”
青桐自信地笑道:“我天生丽质,而且拥有多次卧底的经验,就不需要这套了吧!”
查楠差点被她气死,于是就没好气地说道:“据说那淫贼喜欢偏媚的女子!可你看看你,素颜青衣的,哪有半点的女人味啊?”
青桐这回不跟他客气了,直接就走近他揪住了他的耳朵按顺逆时针方向各扭了好几圈。
查楠揉着红肿的耳朵直疼呼出声来。他知道自己又不小心说错话惹毛这姑奶奶了。可每次他说的都是实话嘛!为什么女人总是那么矛盾,既不喜欢听谎话又不喜欢听实话呢?真的搞不懂哪!真希望以后能有人治得了她。查楠如是想。
最后,为了大局着想,李青桐还是决定忍痛牺牲色相。查楠安慰她说:“青桐姐,你就安心地去吧!我们一班兄弟会悄悄跟在后面紧盯着的。即使你身陷险境,我们也能及时救到你。”
李青桐白了他一眼,道:“你们十几个人都打不过我,还好意思说救我呢!得了得了,单打独斗我还是能的,我自救就行了。至于你们嘛,就负责扭送犯人回衙门去吧!”
查楠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般,于是便委屈巴巴地撅起了他那香肠一样厚厚的嘴唇来。
查楠特意去文新教乐坊里请了一位姓龚名素薇的红牌歌姬来为李青桐化妆打扮。在经过龚素薇的一番精心打造之后,李青桐由一朵清水芙蓉变成了一朵妩媚玫瑰。而当查楠看到焕然一新的李青桐之后,骤然眼前一亮,感觉甚是惊艳。于是,他便感激地对龚素薇说:“老龚,谢谢你了喔!”
龚素薇笑道:“都老熟人了,你还跟我客气什么。”说罢,她便转身离开了。
青桐捧起铜镜,细细地端详着镜中的女子。云松累鬓,朱砂点额,眼若清潭,肤如凝脂,唇似红樱,真真是一个绝艳逼人的可人儿。而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可以美到这个地步的。
查楠在她的背后赞叹道:“青桐姐,你这个样子完全可以去外面勾引采花贼了!”
于是,口无遮拦的他又被李青桐给狠狠修理了一顿。
月黑风高夜,淫贼出没时。而侨装后的李青桐亦现身了。她穿着一条高腰托胸的红罗长裙,外披着一层轻薄的粉纱,若隐若现可见其雪白的肌肤和深深的沟壑,春光明媚引人遐思。她极力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感,假装成街上落单晚归的女子,四处游荡着。她晃了很久,都没见到过一个人影,可谓是百无聊赖。
她不禁放松了警惕,开始打起呵欠来。
这时候,一个高大的打更人从她面前走来,忍不住往她胸前瞟了几眼。青桐感觉有些厌恶,于是,她便使劲地拉高了衣领。而那个打更人竟然停下脚步来,玩味地看着她说:“这么晚了,姑娘你在等谁呢?”
青桐心中的厌恶更浓,于是她便冷冷地回他说:“不关你的事。”
打更人饶有兴致地翘起了嘴角,继续撩拨她说:“哟!姑娘还挺泼的。我想,你一定不怕采花大盗吧!”
青桐抱起双臂,把头侧到另一边,不愿跟他扯话。
打更人临走前,意味深长地对她说了一句:“小丫头,就你这样是等不到你要等的人的,可改改吧!”
青桐只以为他是普通色狼,便冷哼一声,道:“要你管!”
于是,那个打更人便气定神闲地从她身旁擦身而过了。
李青桐等了整整一晚,都没有等来尹孟庆那狗贼。于是,她便把火气都撒在了查楠的身上了。“你说你出的是什么馊主意啊!姑奶奶我都已经作出如此牺牲了,可都没能把那家伙给引出来,反而害我吹了一整夜的冷风,你说你是不是该打!”
查楠小声嘀咕道:“可能是你打草惊蛇了吧⋯⋯”
李青桐耳尖地听到了,于是咄咄逼人地问他:“我哪里打草惊蛇了?根本就连蛇影都没有好吧!”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就想起了昨晚那个奇怪的打更人来。莫非⋯⋯那个打更人,就是采花大盗尹孟庆?
她记得,那人的身形颇为高大,背有点驼,五官清癯,穿着一身黑衣,言行举止玩世不恭、老不正经、吊儿郎当的,很是有色狼的气质。因为平生比较讨厌这类人,所以她并没有仔细地去观察他。而现在看来,那完全是她的失误。工作的时候,不该带有私人情绪的。
我在明,敌在暗。李青桐知道他们的行动很可能早已被尹孟庆给悉穿了,所以昨晚他才会假装成打更人的模样去挑逗她并说她不会等到想要等来的人云云的话。她感到气恼不已,自己竟生生错失了捉犯良机。眼看而今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可该如何是好?烦死了,唉!
正当李青桐焦灼不安的时候,手下兄弟赵维和唐一嘉从外面冲了进来了。他们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向她汇报说:“青桐姐,欢喜街那边又有姑娘遭辣手摧花了⋯⋯”
李青桐闻言气愤不已,当即拍案而起,道:“这个家伙真他妈的猖狂!走,跟我去了解情况!”
“是!”
于是,李青桐便带着几个下属气势汹汹地去到了欢喜街那边。
只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姑娘正蹲坐在地上掩面哭泣,旁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因此,围观者在旁边指指点点的。
见到这样的情景,青桐就更加生气了。她像赶苍蝇一样将那些人统统赶走后,便弯下身子,柔声安抚那个受害者。
“姑娘你不要害怕,尽量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我不相信!都有那么多人出事了,可你们都还没能捉住那淫贼,给我们一个交代。这就说明你们无能!”姑娘满怀怨恨地冲她嚷嚷道。
李青桐身旁的唐一嘉忍不住说:“姑娘,我们知道我们没能及时捉住淫贼而让你们许多姑娘受到了伤害是我们的失职,可是,我们已经尽我们所能去做的了。但是因为有许多受害者无法保持清醒的理智向我们提供线索,再加上那淫贼神出鬼没、来去无踪的,我们要捉住他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啊!”
姑娘渐渐止住了啜泣声,冷静下来的她缓缓地对青桐说:“那淫贼身强力壮的,并且我摸到他的左手背上有一颗大肉瘤,实在是很恶心⋯⋯”
青桐记录下有用的信息后,安慰了姑娘几句,便雷厉风行地收队离开了。因为,她要忙着排查。
唐一嘉对她说:“这不难排查吧!一般人的手背上都不会长有那样的大肉瘤的。”
青桐说:“难的并非排查,而是将其绳之于法。因为我们除了那一点点的口供外,就什么证据都没有了。”
“是啊!”唐一嘉点头表示认同道。
经过一下午的精密排查,李青桐找到了三个条件相符的人。一个是猪肉店里的青年屠夫,一个是年过古稀的老人,还有一个是先天畸形的少年。综合各种可能性因素考虑,毫无疑问,第一个人是最有嫌疑的。于是,她便带着唐一嘉和赵维两人一起去了猪肉店里。
猪肉店老板长得十分强壮,相貌硬朗,眉目之间隐约带着一股煞气,而他的左手背上真长有一颗大肉瘤。李青桐心里的疑惑更深了,想着:难道昨晚我碰到的那个打更人并不是釆花大盗,而他才是?虽然他的相貌特征更符合受害者所说的,但也不能排除风城里有多个淫贼作案的可能啊⋯⋯况且,我感觉那个打更人更像传说中的采花大盗尹孟庆。既然他来去无踪的,那就说明他的心思极细,具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可这眼前的屠夫,怎么看都只是五大三粗的壮汉一个,不像是那样的人哪!难道真是人不可貌相么?
那壮汉得知他们的来意之后,感到很是不快,又觉得很是可笑。他对李青桐说:“小妹妹,我看你不会查案就别瞎折腾了!我叫叶二狗,又不是尹孟庆,你们来找我干啥?”
李青桐受到蔑视,很是生气,于是她便据理力争道:“人在江湖飘,哪有真留名。谁知道你是不是化名了呢!”
壮汉十分无奈地说:“按你的逻辑,那每个人都有可能是采花大盗咯?你不如干脆直接把我送到牢里去吧!”
青桐冷笑道:“你少给我耍花样!说!昨晚你干什么去了?有没有证人?”
壮汉见她像审犯一样对待自己,便来气了:“你个臭娘们!还真把老子当犯人了?昨晚老子当然是在店里值夜了,而个个人都躺下睡觉了,哪来的什么狗屁证人?我告诉你们,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就不要来随便冤枉好人!老子也不是好欺负的软柿子,任你们揉捏!”
青桐观察了他好一阵,发现他相性如一、言行如一,并非是假装的。而且,他脸的颜色与脖子的颜色相吻合,并无易容迹象。所以,她向他道过歉后便带着两个兄弟一块离开了。
在回衙门的路上,李青桐仍在苦苦思索疑点。而赵维开口对她说:“青桐姐,你已经两天没有休息了,你先回去小睡一会儿,寻找尹孟庆的事情,就暂且先交给我们来做吧!”
青桐摇头道:“不行,群龙安可无首。若我不在,你们怎么开展工作?没事的,小赵,以前办一些大案要案的时候我都挺过来了。”
赵维不禁在心中感叹:青桐姐真是一个“拼命三娘”哎!比男人还要能吃苦。也幸好有她这样的上属,能够有条不紊地带领着我们工作⋯⋯
此时,正悠闲自得地坐在东堂衙门偏房里看书的蒋旋,对躺在他身边一身黑衣的某人说道:“怎么样?我的人还行吧!”
黑衣人嗤笑道:“办事能力勉强可以,但脑子却不怎么好使⋯⋯”
蒋旋戏谑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才不可挡'的嘛!”
“也对,像我这样的人,世间一个足矣⋯⋯”
“哼!你就一枝独秀吧!我听陆子安说,前一阵子你又去各大窑子里调戏姑娘了,活该你蒙受莫须有之罪⋯”
“你情我愿,怎能算得上是调戏呢!那叫调情⋯⋯”
“你敢不敢再跟我打一个赌?”
“什么赌?”
“你要能调戏得了我门里的老人李青桐,我就把这半年的俸禄全都给你!如何?你敢答应吗?”
“呵!我对那个小丫头不感兴趣。”
“你是怕她吧!”
“别急嘛,听我说完。但我对钱感兴趣。”
“好!”
“蒋大人,你的生活是过得太滋润了吧?竟然这么慷慨地送钱给我花。”
“哪里哪里⋯⋯”
第三天,衙门里突然空降了一名副捕头,用蒋旋的话来说就是专职协助捕头李青桐破案的人。
李青桐在心里默默地咒了蒋旋几百遍,想:这个蒋旋总爱给我增添麻烦,讨厌死了!还是原来的女大人王璐璐比较好。
拒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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