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不要太贪心，
因为，
没有谁会在原地一直等着你。
“你不要动，快低头，我给你擦擦汗。”他在集市临街茶坊的二楼，借着微开的木窗，听着街对面那对夫妻的对话。
他看着楼下的女人，看着她拿出手帕，给那个闷头憨笑的农家男人擦着汗，只觉得心如针扎。
他在这楼上已经连续看了他们好多天了。
夫妻两的日子简单平凡。男人每日天不亮会推着满满一车货物进城，有柴火，有果蔬。女人则跟着他打打下手，或扶或推。但他看得出来，其实那个男人一个人也可以干，因为他不下一次听那男人对女人说到，“进城来赶集累吧，明早别来了，你多睡一会啊。”
而女人则一脸娇嗔回到，“就你那脑袋，账都算不清，我可得看着点。”
然后就是男人抓耳挠腮一脸憨笑。
每当看见女人那娇羞调笑的样子，他都会幻想女人面对的那个人是他。
因为，曾经，确实是他。
他与女人打小的缘分，都是商户人家，挨邻择近，说是青梅竹马一点也不过分。
还是孩童时，他俩第一次见面。得益于商户人家没那么讲究，两家人为了省些钱财，共请一个先生，教家里的娃儿们算账记账，算盘读称。
初见那个小女孩，他就觉得那女孩漂亮得不像话，家里的姐姐妹妹们没一个比得上。
至于是否心动太小的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从那刻起，他有好吃好玩的，都会分一半给那女孩，连家里的姐姐妹妹们吃醋他也不在意。
少年时，一次两人跑出去玩闹，正遇街上娶亲，他转头就对旁边的小女孩说，“等长大，我就娶你。”
女孩则看着他，半晌，“你，你知道什么是娶亲吗？”
他大笑，背着手故作高深，围着女孩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女孩快生气才说到，“是要照顾你一辈子。”
然后，女孩甜甜一笑，那笑美得似烙印直击心底。直至今日，依然清晰如初。
可他，终是食言了。
为了利益，为了家族，也为了他那颗想往上爬却又卑鄙的心。在家人的怂恿下，在他内心的默许中，他选择了退亲，转身与一县官之女联姻。
他们出钱为县官谋权，县官出权为他们谋利，在当初的他看来，就是一桩生意而已。
他本想借着县官之便，在扩大生意之后再迎娶佳人。可他根本没想过被退婚的商户之女将要面对的流言蜚语。也不知他所联姻那县官之女，在知道他有这么一颗朱砂痣之后会对女人进行怎样的迫害。
他没有为他们的未来考虑过半点，直到女人匆匆嫁给街对面的憨厚农家男人，他才知道，他到底丢失了什么。
他曾不知廉耻的跑去问女人，“你为何不等我。”
女人则无悲无喜的反问，“我以何身份，又凭什么，等你呢？”
他答不出来，他也没脸回答。他唯有将所有精力都放在生意上，才不至于有空后悔。
如今，近10年过去了，他达到了当初让生意遍布大江南北的愿望，也在花了一大笔钱后和离孤身。可他早没了当初的勇气，去女人面前说一句“我娶你”的勇气，甚至连见她一面也不敢。
只有藏在这二楼木窗下，远远看着那个女人，远远而已……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