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发小,在我的小的时候经常到我家里和爸爸喝酒吃饭,他是做生意的,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超有钱,喷的香水好高级,送给妈妈的钱包都是闪闪发亮的。
我经常缠着他和我一起玩扑克牌,藏猫猫,睁着稚嫩傻了吧唧的眼睛问他,叔叔,你喜欢什么?我们一起玩好不好,他想了一会说,我喜欢钱。
再不然就是和我打牌偷偷藏了几张牌被我发现,却还辩解到,这边怎么还有几张牌?奶奶给我做了一个新沙包,我高兴的想和他一起玩,他拒绝了我,不和我玩的后果就是我把新沙包扔进了他的好酒里,于是,楼下就是两二货青年的嬉戏打闹。
奶奶经常熬奶皮给我吃,我等待了好久,准备中午吃我的最爱,哪知道他已经在厨房蹲点好久,在我满心欢喜的时候,他在那像个白痴一样傻笑,我没有哭,暗自发誓,以后我就住厨房了。
他对我格外亲近,在我还不知道什么叫离婚的时候,就听爸爸经常劝他,去看看亲生女儿,给前妻孩子一些生活费,抚养费,他只顾和我打闹,全然不在意爸爸的话,就连过年,也窝在窝家里吃年夜饭,我一度奇怪,他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石头缝里或者下面有鳄鱼的那种大河里。
一般都是他和爸爸掌勺,给全家人做好吃的,我经常在他旁边,指点到,咱们去院子里,你给我烤烤肉吃吧,带点调料,我俩花猫一样的回来了,满嘴都是孜然。
我大学工作都离家很远,只有过年回家,再次见到他,苍老了许多,听爸爸说当保安勉强过日子,孤家寡人的,过年和爸爸喝了一瓶洋酒,还没有喝完,留了四分之一,开心的摇摇晃晃的回去值班了。
就是如此辞不及防的时间里,这剩下的四分之一的酒就是爸爸和他最后一次的聚会,过年我和他的一见就是最后一面,突发脑梗,走的没有半点痕迹,那一年,他五十九岁,爸爸没有告诉我他离开的消息,只告诉我他生病了没人照料,去了养老院,当我十一再次回来想要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葬在了一颗大树下了。
我才知道,原来,来日并不是方长。
我突然想起他带着金闪闪的戒指,穿着油光锃亮的皮鞋,说,以后我死了,不要给我追悼祭拜,尤其不要买花圈,俗,就把我放在树下,就行了,大家都在说他说话没把门的,小孩都教坏了,说这话的时候,真的没有多久。
还说到六十岁要大办一下,还在商量去哪里办,请哪些人。
原来有些人,真的消失在角落里,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只有死亡的鼻尖触碰到你我得过且过生活的时候,我们才能感受到生的迫切。
经历过岁月,探访过人心,走到过荆棘,却在不经意间,灰飞烟灭。
感叹世事无常,却触动了内心的那根弦,“如约而至”是个多么美好的词,等的辛苦,却从不辜负。
但愿我们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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