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永远“消失”的恋人

作者: 澄CC | 来源:发表于2024-01-28 19:45 被阅读0次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

    1987年,知识青年柳炜来到了苗山骨碌寨做村官。

    哎呀,这民族大融合的任务不好做啊。

    深山苗寨,会说汉语的人都没有。

    好在柳炜聪颖,开始学习苗语,并且进步很快。

    苗寨寨主也有远见,他一直深受毛主席感召,知道民族融合的紧迫性、重要性,把儿女都送到山外面去读书,学习汉地文化。

    这小女儿从外面读完书回来,正好是柳炜在骨碌寨做官的第二年。

    柳炜已经能听懂苗语,但还是说得不利索,寨主小女儿芸花汉语很好,就帮助柳炜和村民沟通,做村官副手,同时在学习苗语和生活上的方方面面也照顾这个外地来做官的知识青年。

    时间久了,两人擦出了火花,就结了婚。

    1990年,柳芸懿出生了。

    在芸懿上高中的那一年,父母因为民族融合工作做得很好,政务上也贡献巨大,被提拔入中央,一家人搬到了北京。

    芸懿转学到北京一个高中就读,里面很多都是高干子弟和富商之子。整个年级最风光的就是家里有政商北京的王珺铵同学。他身上有谦逊的品德,显示出他家风良好,在一众还不会收拾外表的青少年同学中,他总是穿得干净整洁,头发也十分干爽,恰好遮在眉毛处,在那个对头发不做长度要求的年代,他的发型总是打理得很好,让他的帅气增加了十分浓重的少年漫画的浪漫感。

    芸懿和全校大多数的女生一样,被这位才貌双全的校草吸引了。

    她性情热烈,在一个冬季午后,暖阳驱不散严寒,她鼻子冻得红红的,站在刮着风的路口,跳下台阶来,说:“王珺铵,我很喜欢很喜欢你!”

    他愣住了,是被她突然从路口跳出来吓了一跳,也因为她的大胆而吓了一跳。

    她大声问他:“怎么办呀!?”

    他感到附近几栋教学楼都在被她的声音震动。

    风呼呼地刮。

    他看到她鼻子和脸都冻得红红的。

    他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拖回了教学楼暖烘烘的楼道里。

    “怎么办?”她问他。

    一冷一热之间她的眼睛覆盖上一层水汽凝成的清霜。

    “什么怎么办?”他问。

    她扑过来抱着他。

    他任由她抱着,偷偷笑了出来。

    若不是他也喜欢她,她哪敢这么大声表白。

    只是她性子急,实在憋不住了,也不知道这个王珺铵究竟在磨叽什么!她明示过她喜欢他,她也明明感觉得到他喜欢她,就是不知为什么一直暧昧,就是不说。

    这天她终于忍不住了,好在她的感觉没有错,他接受了她的表白。

    她长得很漂亮,但在一堆高干和富商的子女中她的背景着实算一般,很多人觉得她高攀了王珺铵,王珺铵在低就她。但是两年时间,他俩就算分分合合,也从未让别人插足过。

    和很多有经济能力的家庭一样,高二结束以后,王珺铵要出国留学了。

    离开前的某一天,芸懿像一只小猫一样赖在王珺铵的怀里,王珺铵抱着她,她温柔地说:“你可别变心哦,我等你回来。若是你不回来,小心生不如死。”

    王珺铵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对芸懿说过以后不打算待在国外,家里只有他一个独子,他要回来继承父亲的事业的。

    芸懿和他约好了,她不打算出国的,就在国内等他。

    王珺铵答应了芸懿,他是不打算辜负芸懿的。

    他的父母从初恋到结婚,一直非常恩爱,他也期望得到这样的婚姻和爱情。

    “你不会对我下蛊了吧?哈哈。”王珺铵听到芸懿的威胁,突然心里咯噔一下。她是深山里苗人的后代,每个寒暑假都会回去的,不会像传闻和小说中的那样会什么苗疆蛊术吧?

    同学们和她自己都拿这个开过这个玩笑,不过也终归是玩笑,她没有展现过任何这方面的知识和本领。

    她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回家以后,王珺铵把这句话一直惦记在心里。

    “若是你不回来,小心生不如死。”

    她不像只是对他开玩笑,语气中的威胁是不需要她再次亲口承认他都能感觉得到的。

    因为他太了解她了。

    她像迎光绽放的花朵一样热烈开朗,但又急躁率直。她非常爱他,但又显得有点偏执。

    在学校里他和别的女生一起参与一个项目需要坐下来一起研究课题,她就必须坐在旁边看着不让他们单独相处。

    寒暑假她在苗寨老家发信息过来,若是超过一个小时没有回复,她就会打电话过来,不断追问他在干什么。

    他知道她很爱他,唯一的缺点也是太爱他,让他有时感觉到一种窒息感。

    除此之外,她没有别的让他不喜欢的地方。

    他喜欢她的点是很多的,她热情开朗,让他开心,她非常漂亮,他喜欢她漂亮的长相,她很会唱歌跳舞,嗓音和身材都很好,令很多男生想要追求她,但是因为她对他情有独钟,其他男生都追她不上。

    在他的眼中她非常好。

    可是她说的那句话,也让他感觉不像单纯的玩笑。

    他在境外留学期间遇到一个大师,原来是个香港人,后来永居在他留学的城市了。

    那个大师一下就看出了他身上有蛊毒。

    他猜是芸懿。

    这个时候已经在国外一年了。

    生活和学习都格外忙碌。

    在国外生活,当然可以如很多公子哥一样开车泡吧混日子,但是想要真的学有所成,课业也是非常繁重的。还要在生活上重新适应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这些让他经常忙得没有时间来顾及到有12小时时间差的国内女友的信息。

    她像发了疯一样不断发信息,打电话过来,有时候在他的白天,那是她的深夜,有时候是他的深夜,那是她的白天。

    一开始许多都是嘘寒问暖和关心的问题,后来就开始产生怀疑,说要来看他,看看他是真的有那么忙还是变心了,是不是有新的女朋友不想理她了。

    她说他在国外潇洒不搭理她,说别人都说异地恋是得不到好结果的。

    他叫她高三了要专心学习,他没有谈恋爱。

    无论怎么拍照、拍视频,打电话,都没有得到她的信任。

    她完全失去了安全感。

    她也完全不顾自己的学业了,她自己说,学习一落千丈,却都是怪他不回她信息,害她分心导致的。

    后来时常有威胁的话语发过来,说他若是不回信息她就诅咒他!说他和他新交的女朋友,那个“小三”,不得好死!

    这些话说多了,他很是受不了。

    这时候香港的大师已经在着手给他除蛊毒了。

    他把芸懿的事情告诉香港大师,大师说没跑了,肯定是她放的,这蛊毒不是很熟练,化解起来步骤虽然麻烦一点,但是并不难解。而且是个情人蛊,恋爱中的女子防止男人变心的,你只交过一个女友,肯定就是她放的啦。这种东西只有男女恋人才可以施术成功。如果是厉害的蛊师下的,外人是解不了的,幸好她是一个平时都在外面生活的年轻人,应该是寒暑假回去的时候学了点皮毛,功力很浅,所以,我才能帮你一点一点慢慢化解掉。

    大师花了一年时间帮王珺铵彻底解除了蛊毒。

    王珺铵对使用卑劣手段暗害人的芸懿很失望,换了号码,不再回复她的信息。

    她曾经的美好烙印在他的心底也令他时常牵挂,但是她对他下蛊这个行为触及了他的底线,不可原谅。

    这是在国外生活的第三年。

    他断了和芸懿的联系,也害怕自己会想她,忍不住原谅她,不敢去向其他同学打听她的情况。

    他在国际顶尖大学就学,遇到一个处得不错的女同学,那女同学是上海来的,对他也有意思,不过他俩谁也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阳光非常灿烂的一天,他和那上海女同学一起抱着课题资料走在校道里,因为课题谈论得起劲,两人情绪高昂。

    突然一个尖叫声响了起来,“王!珺!铵!你!这!个!混!蛋!渣!男!负!心!汉!”

    草坪上一个人飞奔过来,是芸懿,她气喘吁吁地站在他们面前,头发散乱,眼里带着怨恨的光芒,反复落在王珺铵和那上海女同学的身上。

    王珺铵怕她失去理智乱来,挡在上海女同学身前,以防她做出过激行为伤及无辜。

    当天的课程王珺铵翘掉了,叫女同学自己去上课,把资料也交给了她,自己带着充满怨念的芸懿走去食堂区的咖啡厅。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他解释说。

    面对她的怨恨,他显得有些无力。

    “我身上的蛊毒,是你下的吧。”他直接了当地问。

    “不是我下的。”她否认。

    “我已经解了。”他说,“师父说,这是情侣之间,女方给男方下的情蛊,是苗蛊的一种。”

    芸懿说:“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她始终不承认。

    但是看着那美丽的容颜明明鼻子眼睛嘴巴哪里都没有变却因为充满憎恨而显得十分丑陋,他十分心累并且觉得自己做的决定是正确的。

    “现在你怎么样?”打心底还是关心她的。

    “托你的福去了一个烂透了的三流艺术院校!”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词每一个表情都被怨恨充满了。

    “你很恨我?”

    “我又恨你又爱你!”

    “这不是爱。”

    “因爱生恨!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爱!你到底懂不懂!呵!”她恨恨地看着他,“男人,果然十个有八九个是负心汉!”

    她要这样认为,他也没办法。

    他觉得现在没办法再说什么劝动她,语气平静地说:“我们已经彻底结束了,请你彻底忘掉我,把我们曾经——”

    他把明确的分手话语说出来。

    她突然扑过来狠狠地抱住了他,埋头在他怀里,说:“你说过会回来再和我继续,恋爱、结婚、生子,你不会去找别人,不会变心的!你这个渣男!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她一边抱着他一边哭一边把所有的心里话都发泄出来。

    “我们分手吧。”

    他只能一遍一遍地,用最冷静的语气对她说。

    她越是这样他越坚决于自己的决定。

    “就是刚才那个贱人!臭婊子!是她把你勾走了!你这个渣男!始乱终弃!”她哀求到把自己眼泪都哭干了嗓子都说累了他也依旧只有冷冷的一句“我们分手吧”,她无奈了,她知道自己此刻已经彻底失去他了,她放开了他,后退,指着他大喊道:“你们都不是好人!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我会诅咒你们的!你和那个臭婊子!你们都别想有好结果!!”

    旁边各肤色的人都看着这疯狂尖叫的亚洲女人和那个被她指着的冷静的亚洲男人,最后店里的服务员出来劝阻了她震耳欲聋的喊叫声。

    她狠狠一跺脚继续放下一句狠话:“你们不得好死!我不会放过你们的!”离开了。

    各肤色的人看着留在原地那被骂了许久的亚洲男人,他冷静地付了咖啡钱,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多年后,当王珺铵即将和那上海女同学结婚的时候,他想起了柳芸懿。

    这些年他一直在防。

    结婚这件事更是要重点防卫。

    这个看不见的“敌人”,每每想起,都令他害怕。

    他毕业以后就回国了,尽管行事低调,却也因为家族事业庞大和自己的才貌优势一经报道就红遍了全国。

    还成了“国民老公”。

    他的婚讯没有对外宣传,却有媒体挖出来,爆火全国。

    他把当年帮他解除蛊术的香港大师请过来指点防布。

    婚礼那天上午,他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盛大的婚礼,洁白的婚纱,才貌双全的新娘,年轻有为的新郎,所有人都羡慕、恭贺着。

    在司仪进行流程的时候,他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一张厌憎的脸,正在对他们发出怨恨的眼神。

    她盛装打扮,妆容俏丽,大概是和她旁边那个身材轻微发福的中年男士一起来的,当那男士和她互动时,她忽略了。

    回神,进行到交杯酒的阶段,当侍者把交杯酒端上来的时候,他有一刻犹豫,不敢接。

    新娘有点疑惑,用眼神提醒和询问。

    他扫视了一圈,没看到她。

    但是他看到香港大师在旁边笑盈盈地点了点头,然后,他才和新娘子把酒喝下。

    后来,没再看见芸懿出现在婚礼中。

    香港大师全程跟着王珺铵二人,所有酒水饮食全都由他一一过目,才给二人食饮。

    大师说,他消耗了不少法力。

    王珺铵和妻子去远方度蜜月回来,单独见了香港大师。

    香港大师说:“想不想见见柳芸懿?”

    王珺铵犹豫了一会儿,想到是大师的提议,不会有差池,他心中是放不下这件事的,对自己曾经美好年华想要谈婚论嫁的女子,又悲悯,又带着一种恐惧。

    他想了解掉这段“孽缘”。

    人生姻缘错落,何必执着。

    唉……

    香港大师安排王珺铵和柳芸懿在他朋友的一个法堂里见面。

    宽敞的大厅,布满道教的东西,中式的金丝楠实木桌椅,映着灯光,把大厅反衬得亮堂堂。

    芸懿的气色很差,王珺铵惊诧地看着她。

    她如同一具骷髅,像是吸了毒病入膏肓一样。

    他在他的婚礼见到她的时候,她脸上还有光,长得依旧漂亮,他度蜜月才十几天而已,她怎么变成了这样?

    “快帮我化解掉我身上的东西!”芸懿一开口就对香港大师说。

    原来,芸懿在王珺铵结婚当日是在酒水和他们使用的器具里都下了毒的,她不在乎别人如果误食误用了那些有毒的东西会怎么样,她只在乎那一对新人一定要中毒。

    然后她可以拿着唯一的解药来控制他们,让他们生不如死!哈。

    可惜,香港大师法力高深,不知用什么方法,反正就是把一切都化解了。

    没有无辜的人中芸懿下的毒,所有的毒都反噬到了她自己身上!

    她回去以后没两天,正想着等王珺铵他们毒性发作找上门来求她,结果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中毒的反应。

    脸色苍白,浑身骨肉如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难受得什么事也做不了!她当时只知道这种症状是自己下的蛊毒发作的症状,却不知为什么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向母亲求救,于是母亲把她带回了苗疆老家,请动苗疆神婆来帮她解毒。

    她明明在他们的酒里下了毒,为什么这一切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在苗疆,神婆问她为什么会中这种毒的时候,她说出了自己下毒的所有经过和原委。

    神婆说:是有高人破解了你的蛊术,把蛊毒反伤回到了施毒者身上。

    芸懿的母亲问神婆:可有解法?

    神婆弄了两天,对芸懿母女摇了摇头,说:“你施毒的时候,就配了无药可解的方,这样你可以一辈子控制他们,也不怕他再找到解决的办法,不是吗?”

    芸懿眼泪流下来,却已经带了血。

    她身上的蛊毒日夜折磨着她,令她一直无法入睡,什么也吃不下,什么也做不了,每天只是喊着痒和疼,把身上的皮肤都抓破了,却也无济于事。

    神婆一边帮她排毒,舒缓身上苦痛,一边继续帮她寻找办法。

    她接到香港大师的电话,明白了反伤她蛊术的高人是他,就回到北京,在大师朋友的法堂里,和大师和王珺铵见了面,一见面,就对大师说:“快帮我化解掉我身上的东西!”

    ……

    大师和神婆说的话一样:“这是个无药可解的配方。”

    最后,大师叫王珺铵放过她,也奉劝她放下执念,并且说,你自己就是自己的法官,自己做了多少孽就会给自己定多少罪,若是你能放下邪念,还能好受一点,若是继续作恶,所有的恶果仍是最终会回到你身上。

    她神情惊恐。

    王珺铵神情悲悯。

    最终无奈离开。

    四季更迭,三年时间又过去了。

    这三年里,王珺铵夫妇已有一子,如今妻子又怀孕了。

    王珺铵想到柳芸懿的次数很少,除非以前同学提起。他也不会对以前的同学说她做过的事情。同学们只是唏嘘她长相漂亮,原本成绩也不错,后来成绩突然变差很多,进入了一个三流大学,最后再也没有音讯了,高中看到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还以为他们都会发展得很好……

    诸多感叹。

    她的家境和长相、才艺都远远超过普通人,原本可以有很好的一生,却因太过执着和惊疑,还想动用邪术达到自己的私欲,最终换来这样的结果。

    王珺铵只是说后来和她失去了联系,没有对外说过她动用邪术的事。

    妻子怀二胎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新保姆,50岁的年纪,是王珺铵一直合作的家政公司派来的工作很可靠的一个保姆。

    她话不多,手脚麻利,干活勤快,温顺听话。家政公司说她做了一年保姆,一直表现良好,所以派到王珺铵家,一定可以符合他们的要求。

    不知道为什么,王珺铵看到这个保姆,总是觉得她的形态、眉眼,和芸懿好像。

    可是查了她身世背景,和芸懿一家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妻子怀孕半年了,推去了很多工作内容,在家待的时间变多了。

    有一天晚上,她对王珺铵说,想要辞退这个阿姨。

    王珺铵问为什么?

    妻子说,这个王阿姨看她的眼神有时令她感到害怕,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她觉得这个王阿姨有点像芸懿……不过,一个50岁,一个才20几岁,而且你说过,她可能已经死了……唉,我不想说这个……现在怀着孕,不想费太多心神……

    妻子断断续续说着自己的感受。

    “好的,把人换了吧。”王珺铵说,“我也觉得……她有点像芸懿……”

    他们辞退了这个“王阿姨”。

    辞退的那天,她也没多说什么,默默地离开了。

    芸懿回到了苗疆。

    她就是“王阿姨”。

    青丝变白发,童颜变老妪。

    是神婆用一个几近失传的带着巨大风险的秘方帮她控制住了蛊毒,代价就是折损了她自己三十年的寿命。

    还是放不下执念,想回到他身边。

    可是,看到他和妻子幸福的样子,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散发出怨毒之气。

    最终被王珺铵夫妇辞退。

    此次,她再也不想回去了。

    终于放弃了所有人生的希望,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从此,柳芸懿永远“消失”了,苗疆神婆多了一个“50岁”的“养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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