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沈走在回家的路上,小学与家之间的路漫长而又短暂。
“小子,今天的钱带没带?”
古沈悬着的心最终还是被打破,看着眼前长得高大的几个学长,古沈支支吾吾地说道:“今天……没有……”
谁知其中一个为首的一把手拎起古沈愤怒地说道:“都几天了?是不是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知道交钱了?”
说完那人将古沈重重地仍在地上,其他人一拥而上对着古沈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古沈紧紧抱住了头,全身的疼痛让他的视觉变得越来越虚幻。
不知过了多久那群人才解气,为首那人对着古沈吐了一个唾沫骂道:“下次再不交钱就弄死你!”
说完几人扬长而去,过了许久,古沈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不顾疼痛给自己身上打了打土,这样的日子古沈已经习惯了。
古沈走回家,一路上的商贩各忙各的,没有人会在乎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古沈回到家中,无力地躺在了床上,但很快便起身将中午买来的饭加了加热。
这本就味道清淡的饭到了晚上更是没有了味道。
古沈按时来到了电视机前看电视,上面播放着一些最近热播的动画片,只是古沈在看时时刻注意着时间。
当古沈看到时针指向九点时,古沈一改前面的状态来到了座机前,又过了几分钟,座机响了,古沈立即接上了电话。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古沈期待的问道。
“……小古,妈妈这个月不回去了,我会把钱打给你正叔叔,到时候你跟他要就可以了。”
……
后面的声音变得模糊,古沈再听不清后面说得什么,在他挂掉电话的那一刻才清醒过来,但也瞬间沉睡了过去。
古沈失落地将作业扔到一边,关掉电视上了床,今天……
“快起床了!上课快要迟到了!”古沈迷迷糊糊地听到身边有人在说话。
慢慢睁开眼睛,古沈竟然看到床边有位小女孩,看起来年龄与自己相仿。
只见她正微笑地看着古沈,古沈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紧接着古沈便被吓了一跳,急忙躲到一旁问道:“你是谁?怎么在我家?”
“你家?我还以为这里是我家呢。”小女孩说完抬头像是在思考一般。
“啊?”古沈一时间疑惑地看向她。
“不对,快上课了,你还没吃饭,今天我亲自下厨。”小女孩说完跑了出去。
只留下不知所措的古沈,她会做饭?
但紧接着古沈便对眼前很糊糊的东西惊叹不已:“你这是想谋杀我吧。”
小女孩有些惭愧地说道:“人家第一次自己做饭嘛。”
很快两人便走上了上学的路,小女孩拿着古沈买来的食物高兴地吃着:“谢谢你。”
古沈有些无奈地说道:“这倒没事,不过你说你也在我们小学上学?”
小女孩点了点头。
可令古沈疑惑地是小女孩竟然对自己班里的同学都特别熟悉,跟每个人都在打招呼,而且班里不知为何多出了一个座椅让小女孩去坐。
古沈一个上午都没有认真听讲,都在观察小女孩,似乎班里的人都很喜欢她,连老师都对她关照有佳,夸她学习态度认真,班里的人都应该向她学习。
古沈实在不明白这个今天才在班里上课的人怎么会跟大家这么熟悉,还这么受大家的喜爱,班空里就有很多的同学跟她说话,一群人有说有笑的。
古沈深吸了一口气,又看了看自己的身边,没有一个人存在,自己好像在学校里孤单惯了,不愿意跟同学说话,其实也是没有同学愿意跟自己说话吧。
古沈又抬头看向小女孩,没想到她也正看着古沈,古沈心中一阵慌张。
“哎,你怎么不过来跟大家说话呀。”小女孩突然对古沈问道。
只见小女孩身边的同学一齐看向了古沈,古沈瞬间不知所措了,愣了几秒后才勉强磕磕巴巴地说道:“没……没……关系……你们……聊。”
古沈说完后才松了一口气,可谁知小女孩竟然拉着古沈跟同学介绍起来:“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希望他也能成为你们的朋友。”
“我……”古沈无助地看向小女孩,小女孩的眼神给了古沈自信。
放学后,两人一起回家,古沈问向身边的小女孩:“今天谢谢你,你家也跟我同路吗?”
小女孩笑着点了点头:“古沈,你知道吗,我感觉你很亲切。”
古沈挠了挠头,苦笑道:“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是吗?”小女孩一脸不可相信地看着古沈。
古沈也看向她,不觉间脸红了很多,默默点了点头。
古沈望向远处的黄昏,那落日的余光照在大地上,让人感到说不出的温暖,古沈多想这样一直走在这条路上,路上有熟悉的一切,还有……
“小子,今天又让我们抓到你了吧!”
古沈从幻想中惊醒,只看到眼前是之前遇到的那几人。
古沈第一反应是跑,可是没想到后面竟然也站着他们的人。
“你们……”古沈略显怯懦地看着他们,尽管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钱带了没有?告诉你,今天可别想蒙混过关!”那人骂骂咧咧地叫道。
古沈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口袋,里面可是自己这一个月的饭钱,要是被他们拿去,自己恐怕就要喝西北风了。
但那人似乎看了出来,带人就想硬抢走古沈的钱,古沈拼命护住。
那几人对古沈拳打脚踢,但古沈始终不肯放手。
“你小子是在找死!”那人拿起身边的石头,愤怒地向古沈砸去。
他的愤怒是有原因的,之前古沈都是默默地把钱交出来,要么就是简单打一下就交出来了,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
而面对平常软弱者的反抗,霸凌者往往会使用更加暴力的形式来攻击,甚至有些东西是不计后果的。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那几人被吓得连忙逃走。
古沈松了一口气,躺在地上没了力气,身体的各处还隐隐作痛。
“古沈!古沈!”
古沈听到声音后睁开了眼睛,只见眼前是一个哭丧的脸。
小女孩见古沈醒来,趴在地上抱住了古沈哭道:“我还以为……你醒不来……了……”
说完小女孩更加伤心地哭了起来,哭得连古沈都伤心不已,连连抱住了小女孩安慰了起来。
之后我们一起坐在家旁的土堆上望向太阳,我同她坐在一起有些不自在,但她似乎并没有察觉。
她只是呆呆地望向落日,随后微笑着对古沈说:“这可真美,只是有些遗憾。”
“遗憾?明天它也会出现啊。”古沈有些不理解她口中的遗憾,自己每天放学都要见它一面,已经习以为常了。
小女孩默默点了点头,突然看向古沈说道:“你有什么愿望吗?”
“愿望……”古沈猛地听她这么一说,竟有些不知所措。
古沈想了好长时间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头对她说道:“我希望我妈妈在家里陪着我吧。”
可古沈却没有看到小女孩,古沈在旁边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她,她去哪了?
古沈猜测小女孩应该回家了,不过那也不应该招呼也不打一声吧,也许是时间太晚了,毕竟太阳都快落山了。
古沈内心纠结地回到了家,他既在心里责怪小女孩没打招呼便离开,又担心小女孩回家的路上遇到危险。
可眼前的一切让古沈将内心清空了,妈妈回来了……
……
几十年后,年迈的古沈一人躺在门前的躺椅上,望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落日,回想着往昔的一切。
突然,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跑了过来,他们将沉思的古沈惊醒。
而古沈并不恼怒,反而将两人叫到跟前讲起了自己跟小女孩的事。
而这时一对年轻的夫妇走了过来,他们笑着对古沈说道:“爸,您又跟孙子孙女将你那老掉牙的故事了。”
说完他们便带着女孩和男孩离开了,只留下古沈呆呆地落在原地。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古沈已是泪流满面,像个孩子一般哭泣地说道:“她是存在的,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
古沈伤心地闭上了双眼,那黄昏的景象仍然历历在目,只是古沈从小女孩的微笑中读出了一点伤痛,一种离别的伤痛……
古沈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小女孩是自己的幻想呢?可是不管自己怎样说服自己都没办法让自己彻底相信,不管是一百次还是一千次,甚至自己用一生都忘不掉。
古沈不知她在自己的脑海中为何留下了这么深的印象,只是觉得她真得好真实,甚至比自己的一生都要真实。
古沈吐了一口气,慢慢睁开了双眼,依稀间似乎看到小女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她正微笑地看着自己,那笑容是如此灿烂……
隐约还可以听到她的声音:“快起床了!上课快要迟到了!”
……
孤独的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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