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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子有苦有甜,我一遍遍尝试不同的味道,也一遍遍尝试做不同的自己。
在寂静的夜晚里闭上双眼,嘲笑声一次又一次打破我拾起的心脏,人们总是期待神赐予恩惠,就像踏入深渊的前一秒还在可笑之中祈求那最后一份公平。
“周紫萱,方珠苑,你们都该死,所有人都该死,全部都给我去死啊。”布娃娃一双清澈的眼睛下透露着人类愚蠢的味道,我将手中紧紧握住的刀一遍又一遍刺入那双瞪大了的双眼。狂笑着,低吟着,欢呼着,怒吼着。
我轻轻擦拭,又轻轻抚摸,害怕又开心,将刀上的血液涂抹在被夕阳照耀下残破的娃娃上。
我将情绪拉回,努力憋出两道上扬的嘴角,慢慢欣赏房间内的狼藉。这身血红的新衣真好看,这布满碎痕的玻璃杯真别致,这腐朽的水果刀真靓丽。
“啊哈哈哈……”
我褪去与世格格不入的妆容,换上足以惊艳四座的白色连衣裙,一身淡雅添加了几分端庄与清秀,少了几分往日的暗淡,微微卷起的银白色长发与之搭配极其和谐。我望着这矮小的教学楼,墙壁上破败的躯壳倒是与一个又一个腌臜的学生或老师分外匹配,意外地触碰,掉落的不是生命,而是拯救。我只是想让她们全都去死......
雨水滴答滴答,滴过房檐,滴过那一头青丝直至鼻梁划向嘴角, 闭上眼睛轻轻吸气感受水滴在身上的凉意。
“致憶。”
不知是过了多久,我才慢慢将注意力收回,抬头不是乌云密布的毛毛细雨,也不是蔚蓝的晴空万里,那熟悉的油纸伞味道遍布在我的鼻尖,那熟悉的花纹闯入我的视线,久久未曾散去。即使不转身,我也知道举伞的一定是你。
两年前
晴朗的阳光打在脸上格外舒服,我抱着两本书蹦蹦跳跳走到教室,随着我的无意闯入,在场四十五个人让教室里的气氛瞬间沸腾起来,尴尬的氛围烧焦着我整颗心。
“不好意思,走错了。”我低头狂奔,只想快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内心的火光早已爬到了耳尖。此时那间教室你一句我一句,最多的言语大抵是那句,“能荣睹校花走错进咱们班的教室,死而无憾喽。”
我总爱躲在角落,不喜风头,只愿能一世不引他人注意,可未曾想他人却以我故意为之,编排,谣言从一个人到全校人,所有人都在传。
“喂,你听说了没,那个林致憶,就是高一七班的校花跟人在天台上那个……好像是1000块钱一次。”
“蛙趣,这么劲爆的吗,我记得她之前还走错教室到我们班,我偷偷瞄了一眼,长得那叫一个标志,那身材,那脸蛋,简直了,要不,咱们改天去联系联系,哈哈哈哈,她那颜值 一千也值了。”
我蹲在墙角,细细地听着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指甲陷入皮肉,一遍一遍翻动着我的血肉,好似要使其模糊。一眼尽头,俯视世界,注视着来往的车辆。
“嗒,撞一起啦。”两台车子碰撞,好似一场华丽的乐章,奏响了燃烧的火花,惊艳的一幕在我的眼前淡然存在,焦头烂额的人们稀里哗啦地哭喊起来,泪水从他们眼眶中缓缓流下,绝望就此展现在一个家庭内。
天台上的风极为刺骨,慢慢地开始渗入至我的内脏,冰冷的感觉只剩麻木,脑神经早已乐开了花,欣赏着这副优美又凄惨的生与死,独饮一杯红酒,摇晃,倾洒,舞动。一秒两秒,时间就这样流逝,手上的玻璃杯高高举起,微微扬起嘴角,就让它悬于半空,直至掉落,音乐奏响吧。碎成渣滓的瞬间,听不到破碎的美丽,听不到悲悯的呼喊,距离终会让我迷失了方向。
我缓缓闭上眼睛,黑暗的尽头是那熟悉不过的笑声,话语。
“你看她,又发疯,往手上割那么多刀子,这种抑郁的人怎么就不去死呢。”
我心里默默地笑着:我如果猜的没错的话,周紫萱你和方珠苑一定在说这些吧,真搞笑,你们真的很会造谣,还有方珠苑跟谁玩就跟谁一起编排人,之前说什么朋友,都是假的,我再也不深交任何朋友,都是骗子。如你们所愿,和父母断绝关系,全校没一个信任我的人,你们满意了就好。
妒忌终会使一个人面目全非,我抚摸着我精致的五官,这是我既得意又痛恨的东西。让我想想是哪一次,我走错教室的那一次吗?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因为天生的容貌就要被如此针对吗?这个世界真的很可笑,长得丑会被人嫌弃,长得好看会被人嫉妒陷害。
既然如此,那大家就一起毁灭,一起消散于火光之下,这将是一曲最动人心弦的表演。我沉浸于即将要实行的计划之下,欢声歌舞,可老天不情愿地将我拉开,与我为敌。
“左银韩,不要,阻止我。”我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冰似的外套颜色,倒更加衬托出他那锋利的下颚线,一双扣人心房的眸子一步步引人深思。他好似想说什么却又将话咽回去了,我淡淡地看着他那双勾人的眼眸,好想挖出来做标本。我慢慢地靠近,踮起脚,听着他那似有似无的呼吸声。
我看着他那淡定自如的表情,噗呲冷笑一声,“你真无聊。”我嫌弃的将他甩在一边,实际心里慌得一批,从容的将帽子扣在头上,移动步伐走出了天台。
狂奔下的舒爽总能让我忘记一切,我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内心的狂躁已变得不安。恍然间却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宝贝女儿,来跟妈妈回家。”
我冷冷地扫了一遍她全身,这个女人又要开始作妖了。我极为嫌弃地躲开了她手指的触碰,“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
“好,那先跟妈妈回家,你去把你东西都拿走。”
我看着对面这个女人的眼睛,只是极不相信地打量着,“不用了。”
毫无疑问我的拒绝彻底惹怒了这个女人。人来人往之下,她毫无顾忌地伸出手挥在了我的脸上,“贱种,老子生你养你,不是让你来跟老子断绝关系的。你妈的,你在天台跟男的做那种苟且之事,你倒还有理了,你恶不恶心啊,贱种,不知悔改,一点都不如你周伯伯家的大女儿周紫萱。”
周紫萱这三个字彻底点燃了我对这个义正言辞的人的痛恨,我愤怒地吼道:“从头到尾你都没信任过我,对,我看周紫萱才是你女儿吧,你跟别人的私生女,就不用我揭穿了吧,到底是谁更恶心啊,妈妈。”
这句话好似说穿了她的心思,似有似无的紧张感让她顿时慌了神。而来往的人流当中,更多的应该还是对我的指责。我倒是觉得无所谓,毕竟这就是人心。我转身不顾周围人的言语,渐渐地消失在人群。时间之轮转动了许久,可我已不知到底是几时对周围一切已经没有了知觉,眼前的昏暗占据了我的世界。
再次出现在我的世界之中的是一股清香的味道,扑鼻而来,久久未曾散去,可我却怎么也找不着熏香之人。我踉踉跄跄地在房间徘徊,简约的室内设计,又显得极为仓促,可却极其应对了我的审美。
我从地上捡起那把钥匙,细细地嗅着上面的气味,“左银韩,是你吗?”即使只是一把钥匙我也能清晰地感觉是他,那未曾散去的味道是他特有的,也只有我能闻到的。
你,为什么又要救我。
我看着手上包扎好的伤口,只觉得可笑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一点点划过他曾触碰到的位置,将清新的味道装入我的肺中保存。
脑海里闪入一个熟悉的画面,那是我们第一次相识的场景。
那个时候我还未曾步入这个窘境,甚至在他人眼中是一个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也只有我知道我的生活是多么难堪,恶心的父母充斥我的生活,只不过周紫萱还未变得如此面目全非。
即使父母对我打击再大,我也并未将其看做是一件很大的事,因为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毕竟他们在家的日子不多,况且他们好像从我出生时回家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我高高兴兴地蹦出了家门,空气中回荡着我的歌声,鸟儿为之喜悦,蚂蚁为之欢快。
可他闯入了我的世界,他不像当今的他,那个时候他的落魄甚至无人愿意救赎,他穿着又脏又破的衣服倒在地上,几乎看不清身上的皮肉,更多的人只觉得他是一个死尸,却也没人愿意上前丢上一个能救人性命的硬币。我对此最多的不是可怜,而是感同身受。
也许所有人觉得我弱不禁风,可是扛起一个人也极为的绰绰有余,我扛着他来到了一个简单又隐蔽的地方。我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他脸上的泥土,他的容颜也就此一点点出现在我的眼中,到只是觉得意料之中。意料之中的好看。
时间拉回到当今,我转身抱住他那瘦弱的腰,可他也猛的咳嗽两声,果然最弱不禁风的还是他吧,从我将他捡回来的那天便一直得用药浸泡的他,左银韩。随着他的一声咳嗽,油纸伞瞬间掉落在地,雨水冲破禁锢开始侵入我的皮肤。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言语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温冷的舌尖轻轻地摄取着我的气息,用力探索着每一个角落。
再次睁眼他却倒在了地上,我将他拥入怀中,任凭风雨打在身上。左银韩,你又一次打破了我的计划。我知道,我的人生早已将他融入,他的每一次出现我都将回头看向他那耀眼的光芒。我已经无法放下他来逃避这种生活。
当我再次在学校出现,却怎么也寻不着当初那个周紫萱,她的座位上始终空空如也,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踪影。
“2024年2月3日,在寻阳市周家村附近的树林一女子疑似被强奸杀害,警方正在大力追捕犯罪分子。”
我看着这则新闻,冷笑一声,“周紫萱,这难道就叫做,恶有恶报。”
一场华丽的乐曲,结束在最公平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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