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有些遇见是注定的,不然为何人海浩瀚,原本没有任何关联的两人却又偏偏遇见,譬如严歌和朝夕。
一月虽然天高云淡,但依旧有些清冷,就连微风也泛着淡淡的凉意。
某个午后,正逢一个难得的晴朗天气,屋外阳光正暖,没有风,春意袭人。
午后的春日暖照,工作了一上午的严歌为此美景与天气所吸引,决定去城中心的公园逛一逛,好好放松放松,顺便体验一下初春的盛情。于是便暂放下了工作,兴致勃勃地独自走向了城中心的公园。
虽然这座城里喧闹依旧,但丝毫不影响严歌的心情,一路上莺歌燕舞,暖阳,瑞气宜人。久坐办公楼不谙世事的他,顿觉心身清爽,便一路慢行,只有在他慢下来的那一刻,才感觉到惋惜,原来这世上如此良辰美景竟然就在自己身旁,只是以前被自己辜负了而已。
他边走便欣赏着沿途的风景,过了一条又一条的那马路,继续穿过一条马路便抵达了公园。正在此时,他忽然停下了脚步,一阵悠扬的琴声流过了耳畔,他忍不住地想要去探寻琴声的来源,于是便顺着琴声的方向寻觅而去。
严歌终究寻到了琴声的来源,不远处,一位面容清秀的女子正抱着吉他,安静的样子宛若一场恍惚的梦境,纤纤玉指撩过琴弦,跳动的音符便如流水一般飞泻出来,他被眼前的这一幕所陶醉,心跳骤然加快,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吉他弹奏出来的旋律太迷人,也许是因为弹奏吉他的女子太过深情迷人。
严歌突然心生了一种想要去主动去搭讪的想法,虽然他对吉他狗屁不通,却怎么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毕竟,他对她弹奏的优美旋律一见钟情,也或许他对吉他的主人一见倾心。
向来做事雷厉风行的严歌容不得自己懦弱的表现,他慢慢地挪动着步伐,向那位弹奏吉他的女子走去。严歌最终还是走近了她,她也停下了指间正挑拨着的琴弦,他并没有说话,她也没有。就这样,四目相对,仿若那一刻世间都静止不动,最终她还是羞涩地低下了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那个,那个……不好意思,我本来是想要去逛公园的,没想到半路被你弹奏的吉他声所吸引,所以便寻声而来”。严歌最终还是羞涩地开了口对她说道。
“噢……我叫朝夕,朝阳的朝,夕阳的夕。”大概是在街头弹奏时见的人太多了吧!她瞬间就没了刚才的羞涩感,而是大大方方的说道。
“朝夕,好名字,如朝霞与夕阳那般明媚,难怪弹奏出的旋律也这么的动人。”严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突然心生喜悦之意,竟有些自恋,还好自己平时喜欢看书,不然怎么能将她的名字解说得这么有深意。
“嗯嗯,请问你怎么称呼呢!”她笑着问道。
“我叫严歌,严肃的严,歌唱的歌。”严歌说道。
“很高兴认识你”
“幸会幸会”
……
02
那天,严歌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可以和一位陌生的姑娘聊那么多有趣的话题,而他确实也被这位才华横溢,落落大方的女子所折服。她不仅给他讲了吉他,还给他讲了很多乐器的使用与发音,给他讲了她去过的一些有趣的地方,包括街头卖唱,虽然这对一窍不通的严歌来说确实有些难为情,但他却对此深感兴趣。
时间过得真快,严歌还没有听过瘾朝夕姑娘所经历的故事,公司老板便打电话催促他赶快回公司提交客户资料。
从他内心深处来讲,他是很不情愿离开的,但工作所需,却又不得不逼迫自己离开。
离开之前,他还是鼓起勇气要了朝夕姑娘的微信,大概是朝夕姑娘觉得难得遇到这样一个可以聊很多话的陌生朋友,看上去他也不像什么坏人,所以犹豫了一会还是主动添加了严歌的微信。并且告诉严歌,她时不时会在这边的街头卖唱,有空可以过来帮着她撑撑场面。
这对于严歌来说,简直求之不得。他一口便答应了下来,一定来听她的街头演唱会。
作别之后,严歌内心无比的欢快,而他却已忘怀,上一次拥有这种欢快的时间,想必已经很久了吧!那天下午,他工作却十分顺利,客户也十分给力,痛痛快快地下了几单。而他,却把这所有的一切归结于朝夕姑娘,因为她会给他带来好运。
那天晚上,下班之后,严歌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把下午发生的所有一切都告诉了朝夕姑娘,并且把这所有的一切功劳都归结于朝夕姑娘带给自己的好运。
不仅如此,为了答谢她,严歌居然向朝夕姑娘发出了邀请,这是他人生第一次为了搭讪一个姑娘使用这样的招式,然而,朝夕姑娘并没答应,毕竟只有一面之缘,对方究竟是敌是友都难以分辨,还是小心为好。
03
自初次偶遇之后,严歌脑海里便时不时出现一位低头弹奏,琴音悠扬,美丽大方的女子的身影。他想她,就像花影扶疏里衍生出来的一首诗,那么入心,那迷人,每一片花瓣的飘零,都如同她的笑靥,她的温柔。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所谓的相思之苦吧!
那些日子,严歌但凡有空,就会跑到城中心的街道去寻找一个无法忘怀却又日夜思念的身影,而每一次去都恰到好处,她刚好也在。
她在一旁尽情欢唱,他在一旁鼓掌,她陪她饮酒谈心,他为她舞文弄墨;她嘻戏,他追逐……他就是她的心灵的驿站,虽然狗屁不通,但每一次弹奏他都会用心倾听,她就是他心中的桃花源,虽然未曾表露倾心,但却让他时刻有所期待,有所迷恋。
在她身边,严歌可以找到最真实的自己,可以随时地寻找到安宁与抚慰,任情感随着琴音跳跃,与自由共舞。
有他作陪,朝夕姑娘可以无话不谈,可以畅所欲言,可以任由手中的琴弦自由跳跃,而曾经那个眉端凝愁的乡下女子,却也可以荡然无存。
04
是的,朝夕姑娘光彩夺目的外边下没人知道她内心的苦楚与沧桑,包括严歌也不知道,这大概是她对严歌隐瞒的唯一秘密了。
严歌曾对她说,他们都是浮萍、飘云、流水、是这城市的为生活奔波的蚂蚁,想要找寻生命的意义,却又不知会飘向哪里;他想要在这异乡的城市安个家,与那个对的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纵情高歌,凭指间的力量奏出无悔年华。
可是严歌不知道的是,这句话其实就是朝夕姑娘内心的真实写照,她就是这样一只漂泊的蚂蚁,她也想要有个温暖的巢,她有何尝不想能有那么一个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此生此世,纵情高歌。
是啊,经年的漂泊与忧愁无奈,早已让朝夕习惯了如今漂泊不定的生活。因为她内心的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也曾幻想过能和那个可以懂自己的人结伴而行,度过余生;她也曾幻想过击退现实,可直到现在依旧无果,那个折磨她二十多年口头婚书依旧对她不依不饶。
她很想逃,逃到天涯海角,逃到没有人能够找到她的地方,可是她不能,她老家还有年迈的老父老母,他不能丢下无辜的老父老母一个人追寻所谓的生活。
05
夜。静得让人心生害怕,朝夕姑娘叹了叹气,最终还是拨下了最后一个告别电话,这是她在这座城市的唯一念想,她多么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可她却又害怕自己离开之后严歌会满大街地找自己,与其那样,不如就此作别的好。
电话铃声嘟了两声之后,严歌欣喜若狂地接了电话,是啊!怎么能不叫他欣喜呢,这是他们相识以来朝夕姑娘主动给他打的第一个电话,想必也是最后一个电话吧。
“嗯……那个,我明天就要走了,离开这座城市,所以向你道别。”朝夕姑娘内心如万只蚂蚁侵蚀一般疼痛不已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严歌说道。
严歌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犹如五雷轰顶,他内心焦急万分,急促的说道:“你等我,我马上过来”。
“你不用过来了,我已经搬出了出租屋,去到了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她强忍着泪水。
“为什么?为什要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严歌失声痛苦的说道。
“没有为什么,我们原本就是不相交的两条地平线,永远只能平行,没有交点。那么,愿从此各自安好,就当我从来没有来过你的世界吧!”朝夕姑娘早已泣不成声地说道。
“不,我不要。我不管,我们有交点的,只要你愿意。你在哪里,我来找你,求求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来找你。”严歌心急如焚。
“对不起,谢谢你的爱。不用来找我了,我走了,离开这座城市,带着对于你的回忆,祝你安好!再见!”朝夕姑娘内心痛苦不堪,这句再见!便是再也不见!
她听着电话那头的泣不成声与祈求,悲痛欲绝,默默地挂了电话。
06
第二天一早,朝夕姑娘拉黑了严歌的微信,电话,只带着有关于严歌的回忆与遗憾,种种的疼痛离开了这座悲伤的城市。
列车抵达的终点,对于她来说将是奔赴人生的另一场劫难,因为那个从小与她有过媒妁之言的土豪恶霸彻底发飙了,如若她再不回家履行自己的承诺与她完婚,那么她会后悔一生。虽然生她养她的父母拿了她一生的幸福做了赌注,可是她不能拿父母作为赌注。
严歌一夜没睡,在他们俩曾经偶遇的街头独自静坐了一夜,他幻想着她会回心转意,可最终等来的确是落花为梦,只在梦里相依相偎,已是几度红尘,几度烟雨。他终究没能控制住内心的情绪,忧思不绝,失身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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