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
图文/原创：莲小湲
第四章
于蔚没有回家直接赶到医院，他洗完澡换好衣服就去接班。一个星期不在他要了解患者的情况，他走完各个病房收拾好资料准备去吃饭，护士走进来，说：“于副主任，来患者了。”他从护士手里接过病历卡：徐媛蔚、女、48岁——
“她在哪，什么情况？”说着，急忙往外走。
“在护士站。”护士紧跟着他边走边说，“门诊说是附近酒店送来的，她在酒店晕倒了。”
徐媛蔚挂着吊针躺在病床上。
“蔚姐能听见我说话吗？”于蔚摇摇她，徐媛蔚微微睁眼看了看又昏睡过去。
“让她住319吧，那里安静些。”于蔚让护士和雇工把徐媛蔚送到319，他看着他们把一切都安顿好后，还独自站在那里看着徐媛蔚，他越来越感觉到这个女人心里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且那个秘密把她伤的很重，不然她的眼神不会那么哀伤彷徨，就连现在她已经昏睡着精神还那么紧张，神经还在那遥远的征程中纠缠惊悸。
徐媛蔚昏睡了好几天。好像要睡去所有的忧伤和烦恼，这些年她的神经总是绷得紧紧，不敢有一点懈怠，她要努力让自己活得更好。
01年开始做直销和营销培训，她以前从没发现自己还是个优秀的演讲家，不论多少人只要她站到台上，两三句话就会把台下人的心抓住，跟着她的思路走。很多人都说听她的演讲是种痛并快乐着的享受，他们每次都要准备好面巾纸，那些爷们们也是眼睛红红的握住她的手，多少尊敬多少敬佩在里面。
做直销前她在街上卖烤红薯。一个瑟瑟发抖的下午，一位戴眼镜的先生来买她红薯，她问：“先生您是做什么的？”
先生看看她，说：“做直销。”说着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她接过名片看了看：捷信国际合作公司高级营销主任、刘程乾、张欣韵、电话——。
刘程乾看看她问：“你愿意一辈子烤红薯吗？”
她傻了。多愚蠢的问题，谁愿意一辈子在大街上烤这玩意。一天十几个小时脚都冻得没了知觉，走的每一步只是机械运动，她每天出门都想把脚留在家里，她发现了一个暖脚的好方法，当有汽车停在她身边时就把脚放到排气管口取暖。刘程乾看她愣愣的，又说：“这或许是个改变命运的机会。”说完就走了。
徐媛蔚却从那天开始思考起命运的问题：我的命运就该是这样的吗？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一直是她的心结，没人能告诉她。她卖过茶蛋、做过会计、给私企老板做过文秘……做过多少行自己都数不清，受的苦和屈辱就更不用说了。
一天，天气特别冷，徐媛蔚穿着小棉袄加大棉袄还是冷的发抖，像什么都没穿。其实，零下二十七、八度的天气，在外面站十几个小时，穿再多的棉衣又会怎样？天气太冷，路人脚步匆匆。她的脚麻了，围着炉子机械地跺着，手又痛又痒。这一刻，她真正明白了人们常形容“冻得像猫咬得”感觉是什么样子。她祈盼匆匆的脚步中有一个人停下，停下来买她的红薯、停下来同她说句话。她是那么落寞、孤独，像是透明物体被人们的眼神穿透而过视她不存在，她有种被抛弃、被剥离的恐惧感。
她正想，一辆蓝色双排座小货车停在她身旁，她空前喜悦的瞪大了眼睛。有车停就有人下车，有人下车就会有机会卖红薯。她正想，从车上下来四、五个男士，立刻把她和炉子围住，不由分说就要把她的炉子搬走。她原本的丝丝喜悦，霎时变成了惊恐，她拼命地抓住车子不放。烤炉和车子是用八号铁线固定在一起的，他们几个人无法搬动，一个人就把烤炉的盖子拔下来扔到他们的车上，接着几个人驱车扬长而去。
一切就像一场龙卷风，徐媛蔚从惊恐中醒过来。炉盖被拿走，炉子也就不能用了，要再做个炉子盖是需要钱的，必须拿回炉盖子。徐媛蔚跟着他们的车子往前走，待车子又停下，那些人去做他们“应该做的事”时，她上车拿起了炉盖跳下车就走。
只听一个人喊：“有人上车‘偷’东西……”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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