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小冲到卫生间，对着洗手池吐得昏天黑地，好像把心里的苦水都吐了出来。确实是苦的，她晚饭没吃什么东西，吐完了酸水，再往外反上来的就是苦水了。
林深抱着胳膊，倚在卫生间的门上，看着她干呕不止，眼泪都出来了，眉头一紧，脸上现出一丝厌恶。
逢场作戏而已，你不至于恶心成这样吧？
“哎，你，我说你差不多得了。”林深的脸上重新挂上戏谑的表情。
安小小洗了一把脸，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不理我是吗？你可要想清楚了，不然一会你求我，我都不一定搭理你了。”林深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骂人的张总，又看了一眼安小小，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安小小依然没有说话，她望了望镜子里的自己，感觉有点狼狈。
林深看起来不像是坏人，起码皮相看着比那个张总好太多，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出奇制胜，但此时此景，也只能背水一战了，只能这么办了。安小小下定决心要赌一把，赌林深不是一个那么不堪的人，赌那个张总对林深有那么一丝的忌惮，那样的话，或许自己还有机会脱身。
安小小直起腰来，猫一样钻到了林深的跟前，一双樱桃小口迅速地在林深脸上亲了一口。
林深正好整以暇的等着看她的窘境，被她突如其来地这么一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怔在了当场。但他反应很快，被人吃豆腐可不是他林深的作风，吃了的亏当然要讨回来。
就你还想在我面前玩先发制人的游戏？
张总刚刚要走到卫生间门口就看到林深一个转身把安小小带进了卫生间里面，一双大手顺势还锁上了门。
“到底是年轻，干柴烈火。”张总见势退了回去，坐回沙发上继续搂着他的莺莺燕燕。
“你是勾引我，还是想利用我？”林深贴着安小小的脸，手上捏着安小小的肩膀，好像一使劲，安小小就会粉身碎骨。
“我在赌你是一个好人。”安小小盯着他漆黑的眼眸，声音不大，但很诚恳。
林深听了，心里又是一怔，手上也不自觉松开了安小小那孱弱的肩膀。
“这地方不适合你，早点离开吧。这次你算是侥幸脱身了，但你要知道下次没人会帮你。”
“好。”安小小转身就去拧卫生间的门。
一双大手迅速地抓住她的手，“做戏要做全套。”
安小小睁大了眼睛，心下一惊，难道他又改变主意了。
“你这么快就出去，能骗得了他们吗？”林深悠悠然地开口。
狭小的空间，带点难堪的沉默，让安小小再怎么努力强装淡定心里也有一些不安。
“你放心，我没那么饥渴。”林深又上下瞄了一遍安小小，不紧不慢地说。
她太单薄了，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而且那双眼睛太干净，一看就不属于这里，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我看你像一个学生。”林深嘴上叼了一根烟，歪头看了安小小一眼，点着了烟。
“我需要钱。”安小小看着他吐出的烟圈，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
林深没想到她会那么直白地说出来，也对，来这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是为了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他摇了摇头，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把烟扔进了马桶里，按下了冲水键。
卫生间外有人敲门，安小小伸手打开了，来者看着卫生间里面衣衫整齐的两个人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不好意思，我要用下卫生间。”来者是那个聪慧的姑娘。
林深起身离开，安小小刚要走，进来的女生说了一句，“能不能留在这帮我看着人？”
安小小还没关上门，就听到里面的人吐的声音。包间里的两个男人已经醉得一塌糊涂，几个小妹也明显带着醉意，茶几上东倒西歪地堆满了喝空的瓶瓶罐罐。
酒水提成是小妹们重要的收入来源之一，为了劝客人多点几瓶酒，多喝几杯酒，她们往往使出了浑身解术，宿醉基本上是常态。
“吐出来舒服多了。我叫唐慧。今天杨悦说你是新来的让我照顾一下你。”唐慧伸出一双一双玉手，莞尔一笑。
“谢谢你。”安小小看着她的脸，想起来红楼梦里的那句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
“我听她说你们学校就在我们学校附近，我比你大，你以后就叫我学姐吧。”唐慧一边对着镜子补妆，一边说道。
“你毕业了吗？”安小小有点疑惑。
“我大四了，在实习，还有两个月就毕业了。”唐慧把口红装进了口袋里，抬起头看着安小小。
安小小惊讶于她的老道和淡定，但也不再说什么。
“走吧，今晚算是结束了。”唐慧看了一眼包间里的情况，拉着安小小往外走。
“你今晚运气真算不错，遇到好人了，来这的男人哪个不是看着吃着，遇到光看不吃的就要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唐慧看了一眼还在包间里伸直长腿坐着的林深，意犹未尽地说。
“他们都是常客吗？”安小小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王总和张总已经被司机扶走了，一明一暗的火光里坐着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
“王总和张总是常来，而且特别爱吃豆腐，但他俩属于心有余而力不足，据说那个王总的老婆很厉害，他好像很怕他老婆。所以他们很少会找小妹过夜。”唐慧突然停牌脚步，“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换衣间拿下东西。”
安小小站在金碧辉煌的走廊里等她，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但这里的夜生活似乎才刚刚拉开帷幕。
“小小，你有地方去吗？不如今晚去去我那住吧？”杨悦瞥见安小小站在不远处，走过去问道。
“我还是回学校吧。”安小小勉强地笑了一下。
“太晚了，你回学校不安全，而且学校宿舍应该已经关门了。”杨悦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脸上带着一丝担忧，“这样吧，你一会和唐慧一起去我那住，她知道钥匙在哪。”
还没等安小小回话，杨悦就又被叫走了，一到晚上，她就忙得像个转个不停地陀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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