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自网络
连 载 | 我把我哥弄丢了第一章
文 | 彼怀
开心站在原地，像个木头人一样杵在那儿。他不知自己要干什么，也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而李珍和开一元也没有动，似乎都在等着开心关上门回屋睡觉。
终于，在父母期待的眼神中门被轻轻地关上，门外清楚地听见屋内各种东西在地上乒乒乓乓的跳动声。开心站在门外，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就流了出来，抽搐的声音似乎比以往来得更快。他听见了眼泪砸在地上的声音，也听见了夜晚时分雪花落下的声音。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对开心来说是这么的始料不及。
再一次，开心又推开了门。他控制住颤抖的胳膊，用手紧紧地攥着门把手说：“你们别吵了行不行？”
此时在气头上的李珍根本听不进去这话，开一元见李珍没有一点妥协的样子，也不甘示弱，于是开心再次目睹两个大人把屋子闹得鸡飞狗跳。两个人奋力地战斗，都决定要在今晚分出胜负来，可是开一元并没有使出完全的力气，毕竟在开一元的心里，他还是深深地爱着李珍。或许，在他心中的另一面，是还没找好反抗的理由。
“儿子，你关上门，我今天非不把他的腿打折，让他四处乱跑！”
“开心，你给老子滚屋睡觉去，今天谁来了也不行，老子非要收拾收拾这婆娘！”
站在门口的开心再也不想去阻止，他“嘭”的一声把门关得巨响。在漆黑的夜中，开心擦干了眼泪，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钻进了被窝。他以为这一夜会很快地过去，可是只要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李珍与开一元相互撕扯的场景。他想想，又坐起来，决定不能再让这种事情继续发展下去，要是开一元不知手重把母亲打坏了怎么办。于是开心穿好衣服，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又从书包里掏出手电筒，头也没回就走出了家门。
一路上，开心只能依着手电筒发出的一道光而看清眼前的路。此时天空还下着雪，白茫茫的天空和白茫茫的地连成了一片。他找不到路线，也不知自己走到了哪儿，但他不会原路返回，去忍受父母发泄出来的情绪。
开心把自己围得密不透风，除了一双外漏的眼睛。他觉得浑身都是暖和的，所以一个人走在黑夜里就不会害怕。他用手电筒围着自己转了一圈，发现一条小路边堆着一个雪人。准确来说，那是一个雪球，是开心和关键两个人堆的雪球。兄弟二人害怕夜行的路人找不到行路的方向，就此在这里做了一个巨大的雪球，雪球上还插着一根树枝，树枝上还挂着一个塑料袋。
“真是太棒了！”开心在心里夸赞自己，并走过雪球旁边轻轻地拍了它。
黑夜的路程走得很快，他见不远处亮着光，于是他踮起脚去张望，确定那就是赵老太超市的亮光。开心加紧了步伐，满是欢喜地摇着手电筒。
来到门前，他发现门还没有锁，门口的雪在不久之前被人清扫过。开心朝里面张望，发现赵老太和关键都没有睡，坐在柜台前聊天。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门外还站着一个人，于是开心在门口跺了跺脚、关上手电筒、紧忙推开门说：
“看看谁来啦！”
赵老太和关键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发现是开心走进来。“弟弟，你来啦！”关键帮开心拂去衣服上的积雪。“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这么晚的天一个人就走过来啦？”
开心看到赵老太和关键就像家人一样。当他听见一个人这三个字的时候，情绪一下子就失控了，眼泪噼里啪啦地流。“我，我家，我家里出事了！”说完，开心用手背去擦脸上的泪水。
“怎么了，家里出了什么事了？”赵老太紧忙从柜台前走过来。
“我爸妈现在，我爸妈现在打仗呢，暖壶都摔碎了。我说别打了，他们就不听，非要打。我说小点声，他们不听，非要让邻居也听见！”开心说话期间哽咽了好多次，一句话断断续续地说了好几遍。赵老太听得糊涂，关键在一边听了大概后，对赵老太说：
“他父母打架了，所以他就来了。”
赵老太问了打架的前因后果，开心只是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道。赵老太思绪片刻，准备穿好衣服，去开心家走一趟。关键不放心，让开心在超市好好待着，自己陪着奶奶走一趟。开心哽咽地哭，但也要跟着一起走，说要带路。于是兄弟二人关好了门，朝着开心来时的路走去。
这时，开一元打得累了，不想再打下去。可是李珍好像有使不完的劲，照着开一元的脸劈头盖脸地打，嘴里时不时还说着：“让你在外面胡扯，让你在外面胡扯！”
屋外三个人走到门口，听见屋里像赶集一样，甚是热闹。开心拉开了门，三个人带着寒气走进了屋子里。开心打开灯，带着赵老太和关键俩人走到父母门前，拽开门，并大声地喊：
“别打了，你们看谁来啦！”
母亲李珍和父亲开一元一愣，同时朝门口看去，原来是赵老太带着两个孩子走进来。母亲李珍看开心穿着厚重的衣服，把自己围得像个球，嘴角忍不住颤抖，而开一元一看是赵老太和那个叫关键的孩子站在门口，眼睛顿时像冒了光一样，对赵老太地说：“你怎么来了，大半夜来我家干什么？”
“还我来干什么，我要是不来，你们非得要把这屋拆了不可！我也算是你们的长辈，我也得说说你们，大半夜的不睡觉，当着孩子的面打仗，你们是不是犯糊涂啦！”赵老太说完，李珍感觉像是在说自己。
开一元哼哼道：“这是我家的事，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开一元尽管在气头上，但是他严重意识到说错了话。自从开一元和李珍结婚后，只要开一元出差不在家，赵老太就会一个人来陪伴李珍。那时候尽管还没有关键，赵老太也会时不时拿点东西来看刚吃奶的开心。赵老太特别喜欢开心，也特别喜欢李珍，她觉得刘镇上能和她聊天聊到一起的人也只有李珍了。她时常对李珍说，一个女人在家带孩子不容易，什么事都要一个人办。不过她自己的孙子也快出生了，儿媳妇在大医院生孩子，医生说也就在这两天生产，她也不去麻烦，母子平安就好。每每说到这里，赵老太都会合不拢嘴地笑。
兄弟二人打着哈欠，在开心的屋子里坐着，两个人都不说话，好像在听那屋子里的一举一动。
李珍和开一元像两个被教训的小孩子，在赵老太面前低着头听着。赵老太对俩人说了很多开心不知道的事。之所以赵老太在平时还能来这儿串门聊天，是因为李珍用奶水喂养过她的孙子关键，否则她也不会给他家添麻烦。因为这份情谊，赵老太就会不顾雪天来陪伴一个人待在家里照顾孩子的李珍。
赵老太对开一元说：“李珍给你生了孩子，她一个人在家里不容易，你都不知道她一个人是怎么走过来的，就凭这儿，你就也不能打她！至于你在外面是怎么回事，我也不会过问。如果说是为了关海峰的事，你可以放心。曾经的事都过去了，现在他也从未来找李珍的麻烦。自从他把关键抱过来喂奶，就再也没来过你家。这份情谊，我赵老太能还也就还了。关海峰他还是有分寸的！至于孩子，这两个孩子好得像亲兄弟，以后也会相互有个照应。”
未完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