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哥弄丢了（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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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彼怀

每天放学，开心仍旧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紧紧地抱着哥哥，随之而来的仍是身后女同学们嫉妒的声音。

关键每次都会准时把开心送到家门口，自己又骑着自行车回去。开心总是想让哥哥留下来吃饭，关键只是回头告诉弟弟要早睡早起，明天还是要准时接他上学。

自从开心有了哥哥，每天都像是被浸泡在蜂蜜中一样，甜到发齁。即使平日上学的日子，开心也幸福的不得了。有免费的零食吃，有保护他的哥哥，还有每时每刻羡慕的眼神看着他。

“弟弟，到家了，下车吧。”关键扭过头说。

“你不要吃完饭再走吗？今天有肉吃！”开心抬头看着关键说。

“别贫嘴，快下车，我可听说你吃了同学们不少的零食，万一哪天我说漏了嘴，这可怎么办？”关键露出贱兮兮的表情，开心为之一惊。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深藏不露啊，哥哥！”开心下了车，露出鄙视的眼神跑回了屋。

开心吃了晚饭，躺在床上数星星。他看那天上的星星好像是哥哥的眼睛，于是又在心里想象哥哥的模样。他不知此时的哥哥在干什么，但是哥哥温暖的笑容浮现在他眼前，好像哥哥就在他面前坐着，露出一副贱兮兮的表情说：“怎么啦，又想哥哥了？”开心紧忙点点头。

“嗯嗯，又想哥哥了。”开心盖好被子，躺在床上数羊，脑海中尽是哥哥的模样。

开心数了好多只羊，要比今夜天上的星星还多。他记不得自己数了第多少只，只听到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自己也听不到了。开心很高兴，终于可以踏实地睡上一觉了，在梦中他告诉自己，你已经睡着了，而且睡得很香。

临近深夜，开心感觉有人敲响了房门，他以为这只是一场梦，但这梦过于真实，让他感觉母亲打开了灯，并拉开了门栓。

“你怎么回来了？”开心的母亲问。

“怎么，我就不能回来啦？”一个男人说。

“你不是说明天回来吗？”开心听清男人走进了屋子内，母亲拉上了门栓。

“我这不是太想你了嘛！”这时，开心听到母亲被抱住的声音。“你干啥，孩子还在屋呢！”母亲说着，紧接着是谨慎小心地推搡声。但那男人并没有罢手，而是把开心的母亲抱得更紧了，一手关了灯，一手抱着开心的母亲，三两步走到房间里。

传来的声音让开心头脑一热，他不知这是梦还是正发生的事。开心努力地让自己醒过来，迷迷糊糊地悄悄地趿拉着拖鞋走出自己的房间，隐约看见门口放着一些东西，并听见一些细微的争吵声。

开心仍然悄悄地走到母亲的房间门口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但他并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趴在门口，注视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深秋的寒冷并没有让开心打战，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热血沸腾。开心的脑海中像是被什么搅乱了一般，又像是被什么抽空了一样，一大片的空白让又开心匪夷所思。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开心看见一个男人迫不及待地脱去了衣服，并迫不及待地把母亲的衣服也脱了去。男人的手在胡乱地摸，伴随那人沉重的呼吸声，开心的呼吸声也变得沉重，心脏也开始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开心想离开这里，恨不得马上躺在自己的床上睡觉，期待明天哥哥接他上学的场景。可是此时的他，脚底像是生了根，怎么都挪不动步子，连眼睛也直勾勾地盯着里面看，害怕错过每一个动作，害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涨红的小脸让开心浑身沸腾起来，他早已感觉不到一丝丝的寒冷。直觉告诉他自己，自己的爸爸回来了，可是开心怎么都高兴不起来，面对眼前的场景，他更希望爸爸先不要这么早回来。开心清楚地听见父亲带着沉重的呼吸声在母亲身边喘息，也亲眼看见父亲把母亲压在身下，像一面水泥墙重重地把母亲压得上气不接下气，就连母亲也发出难以忍受的声音。

上小学的开心还懵懂无知，不知两个人在干些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场景让他自己难以忍受，心中莫名的恨意深深地扎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这是对今夜的恨意，也是对父亲的恨意。

慢慢地，开心的眼角流出眼泪来，紧接着他擦干了眼泪，控制着自己哽咽的声音。他望漆黑的四周，没有一丝光线，正如他此时此刻的绝望，把自己一步一步紧逼到悬崖处，低头便会看见万丈的深渊。开心没有继续哭下去，也没有冲进去大喊大叫，而是悄悄地后退了几步，慢慢地带上了自己的房门，回到自己的床上继续上半夜的梦境。

“为什么会这样？这一切是不是梦？”这些话不断地在开心脑海中穿梭而过。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只有止不住的泪水无声无息地顺着眼角汇聚在下巴处。开心没有哭出声，反而害怕自己的声音被父母发现。于是他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让眼角的眼泪流得更加肆意。

开心坐在床边，透过窗帘看见夜空中无数颗一闪一闪的星星，也看见一个残缺的月亮。在深蓝色的夜空中，开心努力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一颗。他控制着自己不再去想刚刚发生的一幕，就像他认知中的家暴一样惨烈。

“一颗，两颗，三颗。”开心数着，心里默默地念着。他想自己的哥哥会不会也出现在天空中呢，他又会是哪一颗。想到这里，开心趴在窗边去找属于哥哥的那颗星星。开心想去找哪两颗星星是他的父亲母亲，但是一想到这里，便觉得此时天空中不会再出现属于他们俩人的星星了，以后的黑夜也不会再出现。毕竟，天上的星星都是善良和谐的。

开心伸出手指，仔细地去寻找他哥哥的那颗星。他想，世上只有哥哥对自己最好了，因为他们是是兄弟。于是开心去寻找夜空中两颗距离最近的星星。

数累了，也没有找到两颗距离最近的星星，开心困得睁不开眼睛，便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准备继续睡觉。他等不到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也不会看见第二天黎明的出现，刚刚发过的誓言都被困意推翻了。一个人闭上眼睛，他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只是这场梦他做得很累，累到不愿梦到任何事情，以至于在开心鼾声四起的时候，脑海中只留下一大片的空白。他不愿再梦见什么，就连他最引以为傲的哥哥，都不会在今夜的梦中出现。

夜晚静得吓人，毫无一丝生气。这时，刘镇的街道上起了风，窗外的寒风把干枯的树叶吹得沙沙作响。除此之外，屋内还有一个孩子，做梦的时候还流着滚烫的眼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