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前，我们不是朋友

迟夏自高中毕业后，再一次见到李寻的时候，完全没想到李寻居然会记得自己，不，应该说，是完全没想到李寻认识自己。毕竟，十年之前，不是朋友。

—01—

迟夏不是一个喜欢关注别人的人，记性也不大好，所以第一次注意到李寻的时候，已经是十月末了，那时候天已经变冷很了。就是那一次，迟夏知道了李寻这个人，然后十年就这样过去了，她还记得。

迟夏回家主要靠步行，那所不大的学校，而高中三年，有个女同学一直都推着自行车陪她走过那一段人少的路。是个温柔的人，迟夏还记得她叫什么名字。

停自行车的地方不大，在校门口附近，一共有五排，停着大都相同的以黑色为主要颜色的自行车。

“姜戈……”迟夏看着像被推翻的多米诺一样的一辆接着一辆倒下的自行车，整个人瞬间呆掉了，“你没事吧。”

“嗯，我是没事，车也拔出来了，但是……”姜戈一只手扶着车，一只手挠挠头，“看来要扶很久了。你要先回去吗？”

“我帮你吧。”迟夏弯下身子去开始和姜戈将自行车一辆一辆的扶起来。

一排也不多，就是二十几辆的样子，姜戈在那一头扶，迟夏在另一头。

“嘶——”迟夏漫不经心扶起一辆自行车时，手指被刮了一下，抬起一看，血已经流了出来。

“给。”

迟夏的眼前忽然递来一张纸。

“哦，谢谢。”迟夏接过纸，抬起头看到了一个长得好看的，但是她不认识的人。

那人面无表情，飞快的看了迟夏一眼，俯身将余下的几辆自行车扶起来，最后牵起一辆黑色的自行车，背着灰色的书包，朝大门走去。

“迟夏。”姜戈早已经扶完那边的自行车，推着自行车站在自己身后，手里还有一包纸巾。见迟夏看到她，又若无其事的放进口袋里，将头探过来看迟夏的手，“手没事吧。”

“嗯。没什么事，我们走吧。”

“诶，好。”

走在路上，姜戈又忽然问，“迟夏，你知道刚刚那人是谁吗？”

迟夏摇摇头，将看手指的目光投向姜戈，“是谁？”

“李寻。”

哦，李寻，迟夏心里想。

而后，迟夏便开始注意李寻了。考试理综第一，数学第一，英语第一，迟夏似乎只有语文和文综是在他名字周围。

他似乎很喜欢运动，篮球赛他进球最多，田径赛上，他拿了几个第一，晚自习前也能看到他在操场上踢足球，体育课上，更多时候，他会出现在羽毛球馆内；然后只是偶尔去羽毛球馆的迟夏，也经常出现于羽毛球馆，因为迟夏只会打羽毛球。

—02—

“行吧，你就先回去吧，这次没考好也不能说什么，考试的时候不要紧张，保持平常心就好，成绩也没那么重要。”迟夏坐在办公室的位子上，手里拿着红笔，和一张卷子，抬眼和眼前短发的女同学说。

那女同学沉重的点点头，透过自己厚厚的眼镜去看迟夏，“那迟老师，我先走了。”

“嗯。先回去上课吧！”

迟夏看着电脑屏幕的表格开始有些担心这群孩子。这群孩子是她亲手从高一带到高三的孩子，也是她研究生毕业后带的第一届孩子，是一群可爱的高中生，如今面临着高考。

迟夏叹了口气，分析完他们市一模的成绩，迟夏开始备明天的课。

九点三十分，迟夏整理完手头的文件和数据，准备回家了。收拾好东西，迟夏特意经过教室去看看孩子们，这群文科的孩子一个个低头奋笔疾书的。

恍惚间，迟夏想到了十年前的自己，也是如此，扎着简单的马尾，带着厚厚的眼镜，穿着宽松的校服，黑板旁贴着高考倒计时。

走出校园，亮白色的路灯下，迟夏一步一步的走着，数着脚下的格子，保持着简单的直线走向附近的车站，就好像十年前一样。

走至车站，秋天的风有些凉，迟夏包中的手机响了，是迟夏母亲打来的电话。

“喂，妈。”迟夏接了电话，眉眼弯弯的笑着说。

“喂，夏夏，那边怎么那么吵?你这孩子还在外面吗？那么晚了还没回到家!你是当老师，又不是做保姆，用得着忙成这样，现在还没回家吗？”迟夏妈在另一边显得十分激动。

“妈，你说什么呢，是我做事慢才会那么晚的，再说了，孩子们现在都在最关键的时候，我能帮的也就多教他们一些知识用以考试，以前我高考的时候的老师们都……”迟夏慢慢的说着，眯眼看着车来的方向，驶来了几辆车，没有她要等的车。

“他们都是四十岁以上的老师，各个都结婚了，家里都有孩子了，你呢，你呢!你都二十七岁了，连个男朋友都没去找，你真想把自己奉献在教育事业啊！”

“我没想奉献在教育事业上，主要是没遇到喜欢的人……”

“遇到?你这样怎么遇到?天天窝在家里，窝在办公室里，你不出去，还真以为别人会冲进办公室里去找你啊！”

“我还真没这么想……”

“没这么想就好，毕竟机会是创造的……”迟夏妈的语气忽然软了下来，令迟夏一瞬间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我给你安排了个见面，是我认识的一个阿姨的朋友的儿子，他也在临溪市，你们在这个周末见见面吧。”

迟夏听到后，也是心平气和的，只是想，哦，终于老妈还是给自己安排了相亲，“周末有课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高三才刚开始还没那么紧张，周末只补一天。”

“那你女儿不用休息的吗？”

“出门约会就是休息，好了，就这样，具体的时间，地点我会发给你。”迟夏妈早就不吃迟夏这一套了，义正言辞的说完就挂电话了。

迟夏将手机从耳边拿下，看着那手机屏幕亮了会，终于还是暗了。咳，怎么见面就成了约会。

晚风阵阵，一束光打来时，迟夏一看，是自己要等的那班车。

—03—

“疯了，疯了，他们都疯了。哥，我才二十五，我妈就催我成家了，你一个二十七的为啥都没人催!”长相有些成熟过分的男子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后，忽然大喊，面目狰狞的，那成熟的脸显得更老了。

“二十六岁，还没到二十七。你得检讨一下，是不是因为你长得老，他们才那么着急的催你的。”李寻抬眼看看趴在自己桌边的表弟——陈钊，“再说了，他们催他们的，你什么时候听了。”

“我长得老?我这是看起来比较成熟而已。”陈钊有些难过，低着头，手滑着屏幕，“只是你之前只是催，催了一阵不催了，现在到我了，还给我安排了一见面，分明就是相亲。”

“那不挺好的。”李寻笑笑，摘下眼镜，合上书，看着陈钊，“有照片吗？”

陈钊听到后，愣了一下，才想起这是关键，划了划手机屏幕，并没有看到照片，又开始念念叨叨的说，没有照片，就是看到了名字、学历、工作和年纪，叫迟夏来着的，研究生，是个高中老师，二十七岁……

“你说，那人叫什么，叫迟夏?”李寻眯眯眼，语气平淡的问陈钊。

“嗯，叫迟夏，迟到的迟，夏天的夏，二十七岁，二十七岁，比我大两岁了都……”陈钊手指不停地刷新着界面。

“二十六岁，我替你去。”李寻站起身来，对陈钊说，“时间，地点，发给我。”

“你要去?不是，你现在是什么意思?”陈钊一瞬间就迷茫了，不知道李寻说的话有何关联，忽然就说替自己去，还一脸认真，“真的?”

“真的。”

“不是，其实你不想去也可以，就是也没照片，你也不知她长什么样，万一很丑怎么办？”

“为什么你会觉得会很丑?”

“连照片都没有，你说能好看吗？”

“说不定就是不喜欢照相而已。”有人真不喜欢照相，比如迟夏。

迟夏不喜欢拍照这件事，李寻是在运动会的时候发现的，那时候几个好朋友一起拍照的时候迟夏就没有去拍，全班都要合影的时候，才不情不愿的去拍了合照。

李寻至今都还保存着那照片，很好看，就是照片里的姑娘没有笑。

“长得好看的话，怎么会不喜欢照相。”

“那不一定。”李寻笑笑，望向了窗外，窗外阳光正好。

九月里，风吹过时，树上的叶子总会簌簌的落，十年前，在这样的落叶之中，李寻遇见了迟夏。

—04—

十年前的那个九月午后，李寻打完球，一个人先回教室，走过学校内的长廊，九月的风还很温柔，树上的叶子簌簌的落。经过一楼的钢琴室，李寻听到了优美的钢琴声，李寻的姐姐也会弹钢琴，所以李寻知道，里面的人在弹什么。

李寻站在窗外，停下脚步，拨开窗帘，倚在窗边听着钢琴声，窗帘飞起的一瞬间，李寻看清了里面弹琴的长发姑娘，有点儿眼熟。

乌黑的长发一个橡皮筋高高的扎起，侧面看，脸白白的，小小的，眼睛大大的，身穿白色的宽大的校服，纤细的手指在琴键上飞快舞着，李寻和她一样嘴角都微微上扬。

“李寻？你还没回去？”一男生满头大汗抱着篮球走近李寻。

“嗯。”李寻看了一眼走近的人，是方西贝。

“迟夏。嗯，没想到还真有点儿艺术才能。”方西贝也往钢琴室里看。

“认识？”

“大哥，你在说笑吗？就是我们班的。你不住宿，你不知道，我们宿舍前阵子给班里的女生外貌排名，迟夏稳当当的第一。”方西贝抱篮球的手换了换。

“我们班的？为什么我没见过？”

“走在第二组第一排的。平常戴着黑色眼镜的。没想到吧，摘下眼镜那么好看。”方西贝笑笑。

“是挺好看的。你们怎么知道她摘下眼镜好看的？”李寻转头反问，阳光太刺眼，李寻有转过头去看弹琴的迟夏。

“人家上体育课，升旗都是没戴眼镜的，好看的脸，自然大家都看到了，也都知道了。走吧，回去了，上课了。”方西贝手臂放在李寻肩上，拉着李寻一起走回班了。

回到教室后没多久，站在迟夏位子不远处的李寻就看到了没戴眼镜的迟夏，双目无神，眼里明明什么都没有。不经意的一瞥，李寻却看到了宇宙在她眼里。

而后李寻常常出现在迟夏身边，迟夏总是眯着眼，眼神迷茫的望一圈，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过他。

—05—

迟夏被主任叫走后，主任告诉迟夏，自己要和一个年龄大的有阅历的老师交换，她回去教高一，那个年纪稍长的老师来代她带高三的孩子。

“迟老师，毕竟你还年轻，在经验这一方面还不如李老师，你知道高考对于这些孩子来说多重要，所以学校在好好的考虑一番后，还是决定在这个时候将七班的语文老师换成李老师……”坐下后，主任就开始讲一番大道理，滔滔不绝的，仿佛每个学校的主任都是如此，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今天的学校主任。

迟夏听到这个消息后，脑子有点发懵。主任的话不停的传入她的耳中，而她想的全是昨夜自己整理出来的资料，孩子们的资料，看来自己是用不上了。

迟夏双手放在膝盖上，抓了抓自己的裙子，咬咬嘴唇，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来，废了好大力气才吐出了几个字，“什么时候开始。”

“今天。”主任停下大道理，看迟夏的眼神很是欣赏，欣赏什么，大概是欣赏迟夏识时务吧。

迟夏继续笑着，她觉得自己快笑不出来了，“今天下午才有语文课，我能在这之前见见李老师吗？”

主任不解的看着迟夏。

“要讲讲班里孩子的情况，一些文件什么的李老师也用的上。”

“嗯，这样啊。”主任点点头，“李老师的办公室在行政楼那。”

“嗯，知道了，我先走了。”迟夏最后再费力的挤出一个笑，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还是早上的第一节课，没下课，走廊没有人，到处静悄悄的，迟夏摸了摸眼角，深吸一口气，走向七班。

经过七班后面时，有个男孩看到她，朝她笑了笑。

但迟夏快速的跑了。

“就这样换人了?”姜戈在电话里有些震惊。

“嗯，其实挺好的，反正我可以轻松多了。”迟夏坐在位子上收拾东西，明天周六，她今天的东西得拿去高一年级办公室。

“你明明对那群孩子那么认真，再说了，你当初高考可是状元，怎么就忽然换了个年纪大的老师，你要知道高考可是看个人的……”

两人聊了一会，终于，姜戈说，“我这还有事，先拜拜了。”

“拜拜。”

—06—

周六，既然已经被调去了高一，迟夏自然是不用去学校的，最后再迟夏妈妈一再逼迫下去见她一个阿姨的朋友的儿子。

迟夏走进咖啡店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迟夏笑笑，不可能是他。鼓起勇气，走出一步，又一步，没有管那背影的主人是不是她所认为的人，而是穿过那人的座位，走向另一个位子。迟夏妈给了迟夏联系电话，她待会打个电话就好。

“迟夏。”

背后声音响起，迟夏下意识的转身回头，去看叫出她名字的人。

李寻笑着看着迟夏，“果然是你。”

迟夏握紧手里的包带，盯着坐在对面位子上的李寻看，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初秋的阳光应是一年里最让人感到温暖的吧。

初秋，你也总能遇到你想遇到的人。迟夏却不确定自己想不想遇到他。

“我本来还一直都在想什么时候能见到你，今天来的又会不会是你，还好现在你来了……”李寻笑着打开菜单，将菜单递给迟夏，“你要什么饮料？”

“谢谢，嗯，拿铁吧。”迟夏没有接菜单，笑着推回去。

李寻看着被推回来的菜单笑笑，接过来，盖上，抬头依旧笑着，对服务员说，“两杯拿铁，谢谢。”

迟夏看着眼前的人，他好像变了很多，戴着细边的眼镜，又好像和以前一样，还是那样爱笑。此时是午后，外面的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迟夏喝了口饮料，目光低低的看着桌子，并没什么话可说。而李寻正目光如炬的看着她。

“咳。”迟夏咳了咳，放下饮料尴尬的笑笑。

“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见到你真好。”李寻笑笑，依旧看着迟夏，动了动身子，坐直了身子。

“嗯，我也是。”迟夏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终于正面看着李寻，“不过，今天我来见的不是你。是……”

“陈钊。我替他来的。”

“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替他来的。”

“哦。”迟夏又喝了口饮料。

李寻看迟夏的样子，缓了缓问，“所以你知道我是谁？”

“……”迟夏安静的看着，十年没见，难道李寻的智商出问题了？深呼一口气，“嗯。我认识你，也记得你，不过我倒是挺惊讶你认识我，还记得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认识你？”李寻看了看手里的饮料，抬眼看向迟夏。

“因为十年之前，我们不是朋友。”

“那你也认识我，记得我。”

“那是因为……”迟夏猛的抬头，缓缓一笑，“我们是同学。”

“嗯，只当了一个学期的同学，还有两个星期的前后桌。”李寻若有所思的说。

“嗯。”

有件事，迟夏一定不知道，她之所以有两个星期是坐在李寻前面，是因为李寻在班长排座位的时候动了手脚，不过后来很快就考试分班了。

其实那两个星期也就只是两个星期，但天天都坐在后面看着迟夏的李寻倒是挺高兴这两个星期，虽然也没多说几句话，但已经是高中三年里，最快乐的两星期了。

“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吧，还有把陈钊的联系方式删掉吧。”临走前，李寻站在迟夏面前说。

“为什么？”迟夏抬头看着李寻，他好像比以前更高了。

“为什么，你见了我还要去联系陈钊？你……”李寻细长的眼睛透过眼镜盯着迟夏。

“哦，我马上删。”迟夏低头删了陈钊的联系方式，然后给了李寻她的联系方式。

“我送你回去？”李寻给了迟夏自己的手机号码后，刚问。

迟夏便后退几步，笑着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李寻站在原地笑笑，看着风吹起她的长发，看着她渐渐走远。

—07—

自那次见过李寻后，两人有见过几次面，吃过几次饭，像许久不见的朋友一样，聊些有的没的，关于高中，关于大学还有工作。真好，十年之前，我们不是朋友，十年之后，能当当朋友也好。

距上次见李寻已经有一个星期了，李寻一直都没联系，迟夏也没想那么多，毕竟刚换了个年级的孩子带，事情有些多。

周四晚晚修是迟夏在班上，最后一节晚修时，李寻忽然来了电话。

那时候班里很静，手机调了静音也没有声音，迟夏把手机放在讲台上，自己戴着眼镜改着作业，手机屏幕就忽然亮了。

迟夏摘下眼镜，拿着手机，冲出了教室，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不拘小节了。

明明是那么快的跑出去，可跑出去的迟夏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才划动听，“喂。”

“喂，迟夏，我是李寻。”

“嗯，我知道。”

“我在你学校附近，等你下课。”电话的那头李寻有些慵懒。

这一次迟夏没有问为什么，笑着说了声好。

李寻站在学校对面，握着手机看着前面的学校大楼，还有一栋楼还亮着灯。他要等的人就在里面。

九点后，迟夏收拾好东西，走出校门时，就看到了亮白色的灯光下的李寻。他穿着衬衫，两个袖子折起来了些，白光映照在他的好看的脸上。迟夏知道，他，眉目依旧。

李寻是开车送迟夏回家的，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多说什么，大都数时候是安静的，就像多年来，他们的互相喜欢也是安静的。

到了小区，李寻跟着迟夏一起下了车。

“我送送你。”李寻见迟夏错愕的盯着自己，笑笑解释到。

迟夏点点头，“嗯。”

路上，李寻问起一些事情，迟夏都回答了，两人也终于走到了迟夏家那栋楼的楼下。

“其实，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李寻在最后拉着迟夏的手说。

“什么问题。”迟夏终于鼓起勇气看向李寻的眼睛，不知是因为和他对视而心跳加快，还是因为期待他的问题而心跳加快。

“你有喜欢的人吗？”李寻小心的文，他知道迟夏不找男朋友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她有喜欢的人，李寻知道她是个固执的人。

“嗯。”迟夏点点头，很轻的回答。

李寻听到后，有一瞬间，握着迟夏的手臂的手送了，可迟夏的手却抓住了他松下的手。

“是你，我喜欢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迟夏眨着眼慢慢的说。

那一刻，迟夏觉得自己勇敢爆了，憋了那么久的话，她终于说出口了。她心跳飞快，看着李寻，等着他给她反应，可李寻却一直看着她，看的她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怎么哭了？”李寻手足无措的抹了抹迟夏的眼泪，把迟夏拉到自己的怀里，轻声地说，“我也喜欢你，一直一直，喜欢你十年了。别哭了，我只是太高兴了，原来我喜欢的人，也一直喜欢我。”

李寻抱着迟夏松了口气，他给自己做了一个星期的心理工作问出了这问题，没想到小姑娘比他更勇敢，直接告诉他，她一直都喜欢他。这话，应该是李寻说的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迟夏说她也喜欢他。想到这，李寻的脸就泛起微笑。

果然，像王小波说的那样，一想到你，我这张丑脸上就泛起微笑。不过，李寻认为自己想到迟夏，是帅脸上泛起微笑。

后来，他跟迟夏说起的时候，迟夏刚开始还说，原来他是这样自恋的人，后来就变成说他这是不要脸的行为。

李寻笑着回她，“可你还不是因为这张脸喜欢我十年了。”

迟夏会转着圆滚滚的眼珠打量他一圈，“还不是因为十年之前，我们不是朋友，我不了解你。”

李寻笑着，抱着迟夏开心的亲了迟夏一口，什么都没说。

对啊，十年之前，我们不是朋友；十年之后，我们也不是。因为从此以后，我们是要一起相伴到老的爱人。

十年之前 我们不是朋友

尝试开始!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