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有情人终能成眷属,可是人海茫茫真心相许知多少?古往今来那些游离于世间的孤魂呀,你是否还觉得花下做鬼亦风流? 一一题记-问天
一、夏夜静悄悄
一九七六年的夏秋之交,是个特别的日子。那一年的夏天走的特别慢。已经过了立秋,宝岛的夜晚仍然像蒸笼一样腾起一波又一波的热浪。山坡上的‘’妚二娘‘’(一种甲虫的海南方言)还在白海棠树的花丛中忘情的交配着,蟋蟀躲在草丛中卿卿复卿卿。半圆的月亮时明时灭的在云中穿行。平时凉爽多情的风却屏住了呼吸。
劳顿了一天的农家弟子在稻草搭起的地震棚里热得闷不过气来,好像地震真的要来了一样。乡村的夜晚就这么静悄悄的重复着它的迟暮和宁静。人们只好三五成群的到户外去撒野。也有个别中年男女跑到后山的草丛中去纵欲乱伦,自成一统。
就在那样的夏秋之夜,在靠海村后山坡上一棵不那么引人注目的海棠树下,一对男女恋人正在卿卿我我的依偎在一起,他俩正在耳鬓撕磨,窃窃私语,如蜂恋花,秋思正浓。
突然,一只‘’妚二娘‘’跌跌撞撞的飞落在那女孩的衣领上,女孩慌忙一拔,又落进了她的内衣里。惊恐失措的她,猛然一转身,一头扑进了那男孩的怀里。大声的喊道:‘’虫,虫,徐风,一只虫飞进我的内衣里了,快点帮我捉出来!‘’女孩拼命的摇着男孩的双臂,用近乎命令的语调呼喊着男孩的名字。
男孩迟疑了片刻,还是把手伸进了女孩的内衣里,生涩的摸了一通,终于将一只绿色翅膀的‘’妚二娘‘’从那女孩的内衣里掏了出来,然后又将它抛向天空。
女孩舒了一口气,立马转啼为笑。接着用她那小小的拳头轻轻的捶着男孩的胸脯,嗲嗲的笑着说:‘’你真坏!‘’
男孩抿着嘴说:‘’没有呀!我坏了吗?不是你叫我帮你捉虫的吗?谁叫那虫钻进你内衣里去了,手不进去怎么捉虫呀?是我帮了你的忙,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呀!‘’有道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说完男孩偷偷的转身笑了。那表情看来好像也不是那么坏!就像新手开车上路,求人多多关照。
‘’感谢个鬼呀,你这不是乘人之危吗?假装英雄救美,求之不得了吧?半点Men味都没有,咋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呢?真是没劲!‘’女孩说着说着,直接扑进了男孩的怀抱,嘴贴着嘴的亲了起来,有点像李安的电影《色戒》中的特写。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把男孩吓了一跳,片刻之后,他便将女孩紧紧的搂在怀里了。几个小时的云雨过后,他俩仍然毫无倦意,意犹未尽,有点乐不思蜀的意思。直至东方吐了鱼肚白,太阳欲升起时,他俩才悻悻的,缓缓的归去。
那男的叫徐风,女的叫彩云,他们已经偷偷的相爱三年了。但是,三年来,真正的偷吃禁果却是首一回。这一回还真的应该感谢那只飞入胸口的‘’妚二娘‘’,就像毛阿敏歌里唱的那只飞进窗口的蝴蝶。它是徐风的有恩圣主,携着他的手,圆了他的美人梦。难怪徐风捉到它之后,悄悄的将它放飞了。
就这样,连续一个多月,徐风都像《满城尽是黄金甲》里的那个王一样,夜夜与彩云彩翅双飞,偿肉之鲜。在那棵绿叶如伞的海棠树下,彩云那个红唇和胸前的那团白肤不知被他吻过了多少回。每一回都是那么的消魂,那么的六神无主。尤其是在彩云柳眉浪腰的石榴裙下,徐风偿到了宽衣解带的滋味。彩云在他怀里的柔情似水,就像青蛙发情时死死互缠一样,每一次都让他喘不过气来,周而复始的使他欲罢不能。
在那段日子里,徐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走起路来总见春风得意马蹄疾。但是,干农活时,却又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光出勤而不出力。差一点被大队革委会当做小资情调的典型来批判。
好在队长年轻时也是个情圣,他自断年轻人的风流韵事乃是人之常情。才没有向大队部报告此事。让他俩躲过了挨批的一劫。但是往后的日子里,他们能躲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他们的真爱是否经得起阶级斗争的考验,而最终修成正果就不大好说了。因为在识时务者的眼里,队长的官职太小了,说了不算数,人心之险有时是猜不透的,人言还是可畏的。
二、魂断海棠树下
‘’天呀,昨天晚上咋就那么热?热得我整个晚上都睡不着觉,困死了。队长,今天放假去市否?有集市证吗?想去买布缝衣穿,肩膀都被扦担磨破了。‘’听到队里上工的长短鼓点声,靠海生产队的几个中年妇女已聚集在那棵百年的老树下吱吱喳喳了起来,她们都是嫁入本村的人妻人母,有的丈夫在外工作,一年只能见上一面,上市是她们排解寂寞的最好去处。她们常常起得很早,烧火做饭完后就集中在那棵龙眼树下,等待着队长的派工,秋收过后的小闲时节,她们常常向队长讨要集市证。集市证由大队发放,要盖上大队的公章,没有集市证是不准去市的,就像战争时期的宵禁。
‘’徐风人呢?都七点半了,怎么还没见到人来领工呀?‘’队长每天七点钟都会准时的到那棵龙眼树下‘’笃笃笃‘’的敲着木鼓向全队社员派工。那是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全国学习解放軍的火红年代。
队长刚刚从屯昌的木赖大队取经归来,准备为今年的亩产超千斤而大干快上。依照大队部的要求,动员大家苦干加23干(注:队长识字不多,将草写的‘’巧干‘’读成了‘’23干‘’,还振振有词的说,一天要干23个小时,故称23干)。于是决定派几个年轻人用手推车到海口的潭口化肥厂去拉氨水,徐风也在指派之列,而且队长还打算让他来带队。
徐风是回乡的一名知青,是一位能写,能吹,能算的多面手,队长的发言稿多数出自他手。是队长比较器重的一位年轻人。如今队长老了,需要选个接班人,首选人物就是徐风。经队里贫协小组研究决定已经报上去好久了,上头一直没有批准。原因是徐风的家庭出身有问题,政治背境比较复杂。
他的外公是个双料地主,他的舅舅是一名大右派,文革中畏罪自杀。而他自己又是文革中造反派的一名小头目,写过大字报的刀笔吏。总之太复杂了,一时半载厘不清他的阶级属性是什么?也无法界定他是属于好人还是坏人。所以接班队长一事一直畧置在大队书记的手里。在大队书记看来,培养共产主义接班人不是一件寻同小可的事,它涉及到红色江山的永不变色,必须是根正苗红的人才能当。电影《春苗》里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也不要资本主义的苗‘’吗?书记的想法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这次队长派徐风带队拉化肥,正是给徐风创造一次自我表现的好机会。他要当队长的接班人,首先必须在火线上申请入党,接受组织的考验,要‘’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成为共产主义的接班人。所以队长希望徐风在组织考验的关健时刻,千万不要掉链子。这也是队长比较关注徐风的原因之一。队长暗暗的帮着徐风。
‘’队长,队长!大 大事不好了,徐 徐风他,出 出事了,出 出大事了。‘’急匆匆的赶来向队长汇报徐风出事的是队里的饲养员徐老六。徐老六每天一大早都会赶牛上山去放牧,那天路过那棵海棠树时,见到了徐风和彩云自杀上吊的那一幕,便急匆匆的,上气接不上下气的跑回来向队长汇报了。
‘’你慢慢的说,徐风到底出什么事了?‘’看着老六风急火燎的样子,队长同样紧张的问着老六。
‘’徐 徐 徐风他 他和 和彩 彩彩云在后 后山的那棵海棠树上上吊自杀了。‘’徐老六恐慌的差点说不出话来。但见他的口吃更严重了。
听老六这么一说,犹如晴天的一声响雷,给本该宁静的乡村炸开了锅。人们一窝蜂的涌向后山,来到那棵海棠树下。将徐风和彩云的尸体从树上放了下来,他俩全身已经僵硬,上吊时他俩紧紧的抱在一起。队长用好大的力气都很难将其分开。
徐风的母亲和彩云的母亲也闻讯赶来了,她俩老远就嚎啕大哭起来,白发人送黑发人,她们心中的痛皆向谁诉?她们始终不明白,昨天还好好的一位青年,怎一夜之间就上吊自杀了呢?尤其徐风的母亲,她还盼着早日抱孙子哩,咋会这样呢?一点征兆都没有呀!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要知道队长还等着他接班哩。
还有彩云,多漂亮的女孩呀,心地又那么的善良。不知为啥,三年的恋爱她最终没有嫁给徐风?听说上个月她刚刚嫁去了香港,老公是富商的儿子,但却是个脑残人。知情的人都说可惜了,鲜花扦错了地方。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的婚姻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又是什么时候跟徐风商定一块上吊自杀的?欲知原因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根据真实故事改编,未完待续)
情人偷情缓缓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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