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合身的深色西装,外貌一丝不苟,既没有久经世事者的摇摆派头,也没有大名加身者的气宇轩昂,面色宁静平和,不疾不徐地走着。就是这几步路,我想,那是多少人一辈子也练不出来的从容!
4月25日,梅褒玖先生病逝。
我是凡夫俗子,虽爱听京剧,却未到食不甘味的份儿。之所以关注这则消息,是因为我见过梅先生一面。仅止一面而已,却留下很深的印象,在这里写下来,以表达我对逝者的尊敬。需要说明的是,本人殊无追星之好。喜欢一个人,就是认同他(或她)的思想、气质、举止。
去年晚春,熬过冬季的花草树木,如孩童般放肆地绽放着自己的美貌或娇柔。我陪着家人,穿过干面胡同,去乘坐地铁到郊区看花。儿子象一只小吧儿狗一样,兴奋地前前后后地围着大人跑动,嘻嘻哈哈地说着笑着。
一辆小汽车从后面缓缓驶过,使本已狭窄的胡同更加几乎无法容身。少见的是,小汽车驶入前方一个空空荡荡的大院。那个大院平常进出的人不多,没点儿身份似乎进不去。一会儿,四五个人从院子里走出来。
对于这条繁华的胡同而言,没有什么比人这种动物更加难以引起我们的关注了。突然,走在居中、身材较为高大的男子引起我的注意。仿佛在哪儿见过?
“梅褒玖!”一个名字蹦出我的脑海。因为母亲是戏迷的缘故,我还算喜欢京剧,有时会会关注此界新闻。也许,平庸的生活已经湮灭了好奇,不太相信电视名人、网络热点、梨园名旦,就这样与我的时空交叉。
这时,我们已经路过那个院门,我求证地问询同行的家人:“梅褒玖,是吗?”
他穿着合身的深色西装,外貌一丝不苟,既没有久经世事者的摇摆派头,也没有大名加身者的气宇轩昂,面色宁静平和,不疾不徐地走着。就是这几步路,我想,那是多少人一辈子也练不出来的从容!
“啊……对!对!”妻子惊叫起来。女人的情感的确比男人的更加容易激动。
梅先生的相貌还是比较好认的。我们迅速统一了认识。妻子表现出了少见的另一面,一不做二不休,拉上儿子小跑着追过去。
我紧跑几步拉住她们。我们不是追星族,尤其在一个安静的周末,平凡的我们与繁忙的他们,渴盼的都是同一份宁静。不要去打扰彼此的生活吧。
“咳,我就是想让儿子看看,京剧名角是这样的!”妻子那一段满心满意地想让儿子学京戏,为人父母的这点小算盘,令人叹惋。
大门打开,梅先生一行走到对面一个二层楼的四合院里去了。我记起来曾有文章介绍,梅先生就住在干面胡同。
我和梅先生的一面之缘,到此为止。
斯人已逝,以此为识,献上自己对上一代戏剧家和从容生活的人的一份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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