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卵

作者: 思念体 | 来源:发表于2016-02-16 21:01 被阅读92次

    文 | 伯哥

    插画 | 6.3.2.4

    老卵是大学睡在我下铺的兄弟,雏儿一个。不仅床上是雏儿,连对象都没找到一个。睡觉的时候,总感觉他喷薄的阳气顶得我床板子直颤悠,到现在我都习惯侧身睡觉,搞得两边全是肩周炎。

    那会儿他总是喜欢跟在我身边转悠,听我吹牛逼。艺术系的妹子最水灵儿,设计系的妹子最高冷,服表系的妹子身体最软,舞蹈系的妹子腿最开,给他虎的一愣一愣的,天天让我传他两招。

    我跟他讲,妹子都是送上门的包邮快递,你现在就差一个壁纸刀。小刀片儿一划,该露出来的,都会露出来的。当时我还在洋洋自喜,装出了十分逼对我来讲也是有难度的,却没有预料到老卵也十分的虎,一个学中文的连比喻都听不懂,真他妈在网上买了个包邮的壁纸刀,给我虎的一愣一愣的。

    大学散场那几天,一帮哥们喝得昏天暗地,拖了个大舌头瞎jb白话,谁也没注意蔫坏的老卵什么时候失踪了。过了半个多钟头,服务员叫我们说有个朋友得去抬一下。四个人东倒西晃的到小店门口,看见老卵穿个裤衩躺在大街上,裤子、衣服和他穿了四年的拖鞋全没了。大佬霸直接急了,“这他妈谁干的!抢我兄弟连双拖鞋都不留!”我很好面子的躲到一旁,看着撂挑子跑去旁边旅店睡觉的嘴碎子,趴在门口往自己布鞋上吐的二狗,很镇定地给还在寝室的哥们打电话过来江湖救急。指着这几个人,是整不走老卵的。

    说来这事也怪我,马上要散伙了,忍不住逼逼两句当年床上的糗事。谁知道让老卵心里越听越不是滋味,没少往嘴里倒酒。喝多了谁也没注意他什么时候把裤子脱了去上厕所,就这么招摇的一趟又一趟,最后跑到门口去睡觉了。后来我在男女混厕里,把他那双老古董拖鞋一起带回宿舍,掐着人中往他嘴了塞了两片安眠药,也没多想,就觉得那玩意能醒酒。

    第二天老卵拎着蛇皮袋就走了,也没和我们打招呼,估计也嫌自己昨晚太丢人。他开门的时候我醒了,迷迷糊糊地说了声拜拜才发现不对。从床上下来看着只剩下床板的下铺,突然间感觉屁股空落落的。我来到窗边,看着被婆娑树影遮挡的老卵,想着,也许这是看他的最后一眼。我没喊他,因为男人的告别就是要帅,已经仔细告别完就不要再见了,省得因为一句“等下再找你”让告别都不圆满,成为心里的结。老卵昨天已经很帅了。

    这一别就是十二年。我跟着媳妇儿去她老家待产,孕期是男人最空虚的时候,百无聊赖地跑到胡同口嘬着烟,在大学群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毕竟自己要当爹了,群里也都是些当爹当妈的,逼逼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却意外得知老卵竟然在我媳妇儿娘家这边儿,而且在这座大都市里混得风生水起。身边的女人就像秋天里的庄稼,一茬又一茬的换。当然,这是我见到老卵后才知道的事。世事无常,以前是我吹牛逼他在听,现在是他真牛逼我在听。

    老卵开着车来接我,没去什么顶级人物该去的咖啡馆,而是直接到他家,一个繁华地段的高级公寓。屋里最抢眼的是一张床,上面顶着一块木板子,我以为是有钱人的恶趣味,老卵却说是苦日子过多了,想念睡在上铺的兄弟,听得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操!说!你是不是一直想睡我!”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想想过去,侃侃现在,惆怅未来。老卵刚毕业,把他拉扯到大的哮喘爹就走了,家里那两亩地让他给卖了,跑到大城市里给人跑货,最苦的时候睡的都是水泥地。我笑他,大学不就睡来着么。就这么一来二去熬了四五年,跟人合伙开了个小公司,老卵还是负责跑货。渐渐地机会好了,有了点钱也学着人模狗样起来,说实话毕竟是在大城市上过大学的人,眼界总是有点。老卵看到别人有点不错的活儿就搭伙投钱,自己什么都不干,吃了好几股。攒了个大几百万加一套房子。

    我看屋里有女人的东西就问他是不是媳妇儿的,老卵告诉我这是包了一年多的小姑娘的东西,这两天学校考试就没来。我说,牛逼啊!媳妇儿还没娶就当上干爹了!

    我问他怎么不娶个媳妇儿,老卵说“当年都没为娶媳妇儿着急,现在有钱了更不着急。那时候就崇拜你,看到女人,裤子一脱,睡!”我从来没想过自己对老卵的影响这么大,不知觉地腰板儿就硬了起来。

    现在三十多岁了,老卵最喜欢的就是大学里的小姑娘,还说晚上带我去开开荤。我说,老婆正在娘家待产,这样不太好,你找的地方最好低调点。

    这十几年他就没正经谈过恋爱,说用钱心里有底。虽然没结婚,但是老卵让身边的每一个女人都给他生孩子,儿子五十万,女儿三十万,然而一个都没屌他,过了新鲜劲儿就换下一个。现在这个能挺这么久,是因为这小姑娘听话。老卵喜欢不戴套,完事儿后看着东西从里面流出来,虽然这小姑娘也没生孩子给他,但是给他打了好几次胎,每次带薪休假,一个月十万。老卵表示理解,毕竟是大学生,生孩子是要杀头的。

    晚上老卵带着我这个老头子出去野了一把,一人身边六七个姑娘,那胸快赶上我媳妇儿的肚子大了。大半夜的喝完酒出来,看到满大街还都是人,灯一溜一溜的,就像毕业那天老卵躺大街上穿的那条大花裤衩子。说好的和老卵一起回他家,让他睡了我,了结他十几年的心愿,不知道怎么地老卵让我先回家,说是看到个熟人打个招呼。这世界很小,有钱人的世界更小。迷迷糊糊的回家倒头就睡。

    第二天媳妇儿叫我起来接电话,一听说是派出所找我了解情况。我想这老卵还他妈像以前一样不靠谱,去个KTV还蒙面进去的,也能让人查出来,有事儿也不把屁股擦干净了。

    我问警察有啥事,电话那边说先来派出所,老卵酒后驾车,把人给撞了。当时我就懵了,这老货怎么越老越拽,还敢酒后驾车!听人家的意思撞完人不报警也不逃逸,就在那等着人来抓。哥们,牛逼啊!

    等我到了派出所见到老卵才知道怎么回事。老卵撞那两个人有一个是他现在包养的小姑娘,另外一个男的用老卵的话讲就是姘头,其实是男朋友。老卵气不过资源共享,还被别人圈钱养小白脸。我劝他别生气,没准流掉的那几个孩子都是你的呢,要对自己有信心。结果老卵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说这十几年想起我来就不是个好东西。

    最后还是我在外面用老卵的钱远程操作,靠着他老人家和我老丈人的关系,没两天就先给他捞出来了。这事儿私了,一人五十万,谁也没意见,当然谁也不待见谁。老卵说,花一百万听个响我乐意。

    我媳妇儿生孩子那天,老卵跑过来急急忙忙塞了两万块钱就走了,说赶飞机回老家给他爹上坟。我说,我草你妈!

    孩子生下来是个儿子,器很大,我很应景的学了句上海话,“蛮老卵的嘛。”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巧合,定是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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