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月亮湾纪事(4)
《月亮湾》歌曲(童丽)
上篇提要：气豪觉得地主阶级很坏，于是他代表贫下中农将徐风外公毙了。气豪杀人后遭到了天谴，大病一场。一报还了一报。于是有人问了：徐风外公有钱就一定坏吗？气豪天生下来就很坏吗？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呢？文革的历史会重演吗？人类社会为什么朝朝代代都有冤假错案呢？人们总是问号多多，千万次，千万次地问。
我总觉得徐风外公的坏是因为他太有钱，占有了比别人多的社会剩余价值，制造了贫富差别，扰动了人性嫉妒的那支神经而成了革命的对象。他的坏是相对于时代而言的，有点成王败冦的味道。
而气豪的坏则是人性弱点的大暴露，其中的弱点之一就是嫉妒恨，谁都不服别人比自己强。并由妒而产生恨。有些人却恨到恶的一面去了。
气豪就是这类人，‘’一为中山狼，得志就猖狂。‘’，就会随意的剥夺他人的性命。他的坏是绝对于人性而言的。但我相信不是天生的。你还记得三字经里教你的第一句话吗？对，就是‘’人之初，性本善。‘’气豪的生之初也可能是本善的。
两坏比较，那个更坏早有定论，但却不大好说，此一时彼一时。这取决于千秋功罪皆由谁来评说？是人民还是上帝？扯上它比较伤神，不扯了。再扯远就伤大雅了，还是回到月亮湾说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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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讲到一九七二年春节过后。春去夏来，月亮湾的太阳火辣辣的。阳光煮水，鱼被烫死也是传说中的热事。
夏收过后，农民有了小闲。拉网捕鱼的事便提上了村民们的议事日程。
三月三过后，月亮湾纵横二十里的鱼寮开始热闹了起来。那是拉网捕鱼的最佳时节。经过多年的折腾，人们逐渐认识到，民终究是要以食为天的。农村人常讲的一句话是：‘’三日没书能过去，一日无薯饿死牛。‘’意思就是说：‘’人可以三日不读书，但不能一日不吃饭。‘’光革命是解决不了温饱问题的，弄不好还会把自家的命都革没了。事实上，那些年一切生活资料都得凭票供应就是最好的例证。
于是，终于有人喊出‘’抓革命，促生产‘’的口号了。但是，生产刚一促，革命就和生产争权了。革命说：‘’阶级斗争是纲，生产是目，纲举目张。‘’一句话，革命大哥就把生产小弟踢进太平洋里了。
好在老一辈的人们都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纲，什么才是‘’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找来了会捉老鼠的猫，大家才不至于饿肚子。
老渔民说得更形象：假若捉不到鱼，再好的纲举起再亮的目也没鸟用。所以，沉睡了多年的月亮湾又沸腾了。沿海的农民又开始了半农半渔的生活。一句话，月亮湾又有新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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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徐风已经中学毕业了，成了回乡知青，农忙时在队里犁田扦秧，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农闲时便到月亮湾来结网捕鱼。他们队的鱼场正好在他外公受难的那片海滩。也就说，每次拉网他都必须踩着他外公的血迹，也必然勾起他对外公的思念。
徐风外公其实人很好，年轻时家很穷，六岁放牛，七岁捡柴火，八岁入山摘竹笋卖。上了三年学便不上了。十三岁那年给地主当长工。十八岁那年在放牛的路上捡到一缸光银而暴富，冥冥之中也是祖辈积了德。再后来他去了南洋发了财，靠节俭又爱家才回到村里盖房置地。一生奋斗不息，创业不止。
谁料世事如棋。土改一来，他变成了双料地主。从凤凰变成了乌鸡。他的最大错误是当年捡到了光银没有上缴国库。不过细细一想这话也不全对。当年的国库属于国民党政府的，谁能证明上缴国库的钱不是用来买枪炮打红军的？若有人上纲上线去追究钱的归去来，也可能罪加一等。所以比较万全的说法是他就不应该看见那钱。当然这也是命中注定的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哀哉？
虽然他外公发家后也曾经出钱抗过日，也资助过解放军渡海解放海南。每逢年节，他也给老人送去温衣热粥，还资助过穷人的孩子读书。但是这一切都洗不白他的地主成份。如果要用一句话来给他定性，他是一个曾经向善的‘’坏人‘’。
而志豪是否一生下来就是坏人？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小时候他也学过雷锋，也帮过孤寡老人捡柴火，也扶过瞎子过马路。也曾经是个红星闪闪的革命接班人。很多时候，他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就像文天祥败死零叮洋时所叹的那样，‘’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沉浮雨打萍‘’罢了。至于他为何后来变得不可思议了？以后我们再慢慢的去研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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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来到月亮湾的还有另外的两个人，一个就是毙了他外公的气豪，另一个就是为徐风打抱不平的那位好心大哥。气豪是被公社派来巡海的民兵。之所以派民兵来巡海，一是因为‘’加强防卫，巩固海南‘’的国防需要，二是防止有人夜间乘船偷渡。
那位好心大哥是定海村的一名生产队长，定海村与靠海村相隔不远，大哥姓符，与气豪同姓。据说文昌东部沿海一带很多村子的人都姓符。还听说符姓是文昌最早的原住民。就像印弟安人之于北美。所以，估计二百年前气合和气豪都是一家兄弟。
气合是一名大橹〈掌舵人)。大哥村的鱼寮和徐风村的鱼寮相隔很近。
符气合这个名字听来很熟。估计上了年纪的文昌人都应该熟悉这个名字。为什么？以后我才慢慢的告诉你。你别说他是一条扁担活捉美国飞行员的那位先生哦？嘻嘻，猜吧！或者百度一下也行。
鱼寮重新开张的第一天，杀鸡敬神那是必须的。尽管那时还是‘’破四旧，立四新‘’的锣鼓期，但渔民们还是偷偷的进行着，就像金三胖进行核试一样。不同的是金三胖敢于在老川面前放炮，而渔民们不敢。谁会拿鸡蛋去碰石头呢？渔民们并不傻呀？！
正当他们准备就绪，欲举行庄重仪式之时，巡海的民兵远远地出现了。大哥急忙的将祭品藏进了野菠萝的山里。民兵越来越近了。又是气豪他们，这一次他会拿大哥怎样呢？他会报当年的一箭之仇吗？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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