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鹿先生
1
就在刚刚,老妈递给我一个桃子。
桃子是青黄色的,没熟透,表面上被勺子挖掉了一大块儿,隐隐还能看到那里有虫子嗑过的痕迹。
说真的,我不想吃。
在老妈眼中,这个桃子依然是一个香甜可口的水果,只是有些残破而已。所以她一定不明白,为什么接过桃子的那一刻,我会有一点点不情愿。
我知道,以爸妈的观念来说,东西只要是没坏就都能吃。甚至即便是坏掉了,只要坏得不明显,他们不让我吃,自己也会吃掉。在小农村,老爸老妈的几千块的工资已经不算低了,可是“不浪费”这个观念,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
对于这一点,我又心疼,又敬佩。可是,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我想自己努力赚钱,喜欢的东西就买下来,不想要的东西就扔掉。不会为了过度的节约,而一定要让自己活得那么辛苦。
有人可能会说我虚荣,贪图享受。可是实际上,这只是因为对待生活,我们和父母有不同的标准。而这一点不仅体现在消费观念,还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
2
收拾行李的时候,老妈发现了我的几张明信片,上面印着女孩子清秀隽永的笔迹。
阿茹是谁呀?老妈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地问我。
是我一个学妹。我知道老妈心里想着什么。
我看她写的信,好像对你有点意思,你可别傻到人家喜欢你,你还不知道啊。如果你也喜欢,一定要追。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谈恋爱了……说着说着,老妈又开始语重心长起来。
前几天,我写了一篇关于情感的文章。当天晚上,老妈就拿着手机,一脸微笑着走过来,问我,你写的那个谁谁谁,现在还和你联系着没?不要总是搞暗恋,喜欢就要说出来……
这一类对话,随着我年龄的增长,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了。
如果只有父母,其实还好应付。我家亲戚特别多,逢年过节大家总会聚在一起。常说的话题基本固定,小时候常被问这次考第几?长大后就变成搞对象了没?曾经的每逢佳节倍思亲,如今变成了每逢佳节被逼婚。而我只能呵呵地傻笑说,还在读书,不急不急。
可是,实际上,我是不打算结婚的。
我还记得当时与爸妈说这个想法时,他们脸上惊恐又愤怒的表情。家人都觉得,男孩子年纪大了,就要找个女孩子谈恋爱,然后传宗接代结婚生子。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所以我们也要像他们一样。
老爸说,你年纪再大些,自然就不会这么幼稚。可我知道,这不是幼稚,人生只有一次,我不能按照别人的标准活。
3
因为之前的工作做得很不舒坦,阿寒辞职了,想要找一份心仪的工作。
聊到这个话题,阿寒开始面露难色,他说,我爸妈最近开始着急上火了。
换工作,是一件多正常的事情,大学毕业的同班同学,一小半儿都不在原来的公司做了。既然不喜欢,又何必浪费时间委屈自己呢?
可是在父母眼中,有一份安稳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父母这一代的人,勤勤恳恳半辈子,一份工作养活全家人,他们也有过诗和远方啊,可还是拗不过生活的柴米油盐。
可是,安稳真的就是好的吗?
表哥阿宇毕业之后,在大城市闯荡了两年,工作一直没什么起色。父母又怕他在外吃苦,就把他叫回了老家,给他置办了房产,又托关系在政府找了一份差事,没过多久,表哥和一位小学老师结了婚。生活虽不说富足,但绝对称得上安稳。
有一次,表哥在饭桌上抱怨,我有点怀念刚毕业那会儿的日子了,虽然很累,但也总觉得有盼头。现在虽然有房有车有老婆,可是我知道自己和办公室里那些秃顶老头没什么两样。
表哥摇晃着酒杯,眼睛呆呆的盯着,好像能从里面看到几十年后的自己。
这一幕我看在眼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心中还怀有激情,就不能怕苦怕累,更不能贪图安逸,最后错误地选择一条一眼望得到头的生活。
4
写这么多文章,极少写父母和家庭。因为总觉得现实太残酷,我们小的时候整天缠着父母,嚷嚷着永远也不能离开。长大以后才发觉,时代的鸿沟早已经把我们拉扯得越来越远。
每一代人,都背负着自己的时代,对待生活有着不同的标准。想要达到相互理解未免有些不切实际,但我想,我们总归要试着去彼此理解。
很多人觉得违背父母的意愿,就是不孝顺。可是人生短短数十年,不该活在别人的眼光里。为了父母片刻的满意,而欺骗自己整个人生,这样做不过是愚孝罢了。
爸妈,我知道你们有多爱我,你们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了我,我也很爱你们啊,可是对不起,我真的不能按照你们的标准活,我必须坚持自己的原则。我会牢牢记住你们的爱,然后努力活成我最期待的样子。不要担心这条路太难走,再艰难我都会咬牙走下去,我一定不会后悔,也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有一天你们会明白,你们的宝贝儿子,终于长成了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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