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乔生，是我高中同学。我们毕业后，他考上了哈尔滨工大。而我竟然对报考志愿没什么想法，家里人说学法律好，将来如果能做律师，就不愁衣食。四年里我们一直通信，寒暑假也会在哈尔滨见面。我们好像特别习惯地想当然，认为大学毕业了，就可以找个工作，开始谈婚论嫁。他从未想过我会有留在北京的念头。
可我发现，从大二暑假开始，我就越来越不习惯家里的生活了。只觉得处处都不是我喜欢的样子。人们大声吆喝，所有公共场合都弥漫着讨厌的烟味儿，很多地方都脏兮兮的。最让我不解的是，生活在其中的人们，居然完全感觉不到。所以去年，我跟爸妈商量，说出了我想留在北京找找工作。他们竟然很支持，后来我偶然从我小姨那里得知，我爸妈觉得这样我就可以跟乔生分手了。因为他们压根不喜欢乔生，觉得他书生气，不豪爽，而且眼睛太小了，跟我不像一家人。
哎，不管怎样吧，当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乔生后，他沉默了好久，说，那行吧。你好好闯！而且完全没提他要怎样打算，奇怪的是，我也不想问，甚至害怕听到他的回答。无论他说要来，还是要留在哈尔滨，我好像都不会满意。但我们居然也没有说过分手。
就在上周，我接到他的信，他问我北京冷吗？如果能跟单位请假，他会来看我。现在我都没有告诉他我搬家了，我觉得我们都不敢面对未来。所以总是避开一些话题，我不会主动要求他离开家乡，同时却也怕他突然说来找我。我不确定是不是还爱他如往昔。”
“你这哪叫爱啊！听着怎么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我问你，你跟他发生过关系吗？”
“什么？”子琪听到九儿这么直接地问，显得有些惊慌。
“听不懂啊，你的第一次是给了这个男生么？”
“这……怎么说呢？”子琪还不能适应跟一个见面几天的女孩儿，这么直接了当地来聊这种私密的话题。九儿的神情却镇定自若，似乎这个问题，跟今晚羊肉片儿好不好吃是同一类问题。
“我只是想确定你们到什么程度了，好再帮你判断判断。”
“我们只是拥抱过，初吻是给他了，但别的没有了！”
“那不还是过家家吗？这不叫爱，只是青春期遇到了一个不那么烦的男生，他也恰好对你有点好感而已。听起来你们连入门级的山盟海誓都没有交流过。赶紧写封回信，别让他来看你。过不了多久，他就有新女朋友了，不信你等着瞧。你连分手都不必提，你们本来也不能算恋人。”
子琪瞪着眼，看九儿一边吸溜宽粉，一边跟她说话，俨然一个有着丰富经历的姐姐一样。不过，子琪的意识里，九儿也就是有个分了手的男朋友而已。
“可，照你这么说，怎样才算恋人呢？”
“起码轰轰烈烈地投入过。就是满脑子只有他，他的喜怒哀乐都牵动着你。你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只要他高兴。你爱他任何时候的样子，恨不得一步也不离开他。而你也更爱跟他在一起时，你自己的样子，他喜欢你长发你就留长发，他喜欢你穿短裙你就穿短裙。他希望你吃素你就吃素，他希望你永远不要喝酒，你就永远不碰酒。你把自己的生活建立在他喜欢的基础之上。你心甘情愿地为他改变。反过来，他也要这么想。我觉得这才能叫爱。”
“那你呢？你现在的样子，就是你前男友捯饬出来的样子吧，想必刻骨铭心呢。”
“没错，不止刻骨铭心，还撕心裂肺呢。要不要听？”
“当然要听，我们满上，等我换首曲子。”九儿勾起了子琪强烈的好奇心，她从九儿的房间就已经觉得自己认识了一位不凡的姑娘。现在，这姑娘还要跟她分享刻骨铭心的恋爱史，一定也精彩异常。
“我们收拾了回屋里说吧。”
“好啊，我都迫不及待了。我就觉得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有故事的女孩儿。跟你相比，我的生活简直是白开水。”
九儿又换了一支线香，子琪放了一曲范宗沛的《杨柳》。
九儿拿给子琪两个靠垫，她们就席地坐在床边……惬意地将头枕在床沿儿。
九儿将要开口时，才意识到，她从未跟人提起自己的故事。她一般最多跟人说一句，我跟男朋友分手了，不提旧事也罢。
今天，怎么突然会想跟子琪来分享，却一时间想不出原因。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子琪是个可以信赖的姑娘，她眼里有一种难得的清澈，让人能感觉到她心里的单纯和美好。子琪的目光像清可见底的湖水，让人能一头扎下去，在湖底找到一颗水晶般的心灵。
（未完待续）
无戒363极限挑战日更营 第3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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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你现在的样子，就是你前男友捯饬出来的样子吧，想必刻骨铭心呢。”
“没错，不止刻骨铭心，还撕心裂肺呢。要不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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