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笼罩的山村

作者: 熏衣草的清香 | 来源:发表于2018-12-17 23:44 被阅读26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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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过寂静的村庄,“砍人啦!快来人啦!”喊声越来越弱,他浑身是血倒在院门口。

    “叫你背后说我闲话,砍死你!”砍人的那个身材短粗的壮汉,掂着他那把带血的砍柴弯刀,却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那家徒四壁的破旧老院。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这美丽的小山村,竟有人如此嚣张,大白天砍人数刀!而被砍之人还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

    此是何人?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这个村庄所有的门都是铁将军站岗——门上一把锁。那老者躺在地上,无人来救。

    对面村庄里也住着几户人家,只是一些老人和留守儿童,还有少量的中年妇女。当时也只有几个人在村庄里,他们隐约听见了喊声,不约而同聚到门前的池塘边,朝对面村庄张望。方圆数里,众人皆知那砍人的壮汉,他已臭名在外。他们猜想对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其中一个胆大的妇女跑到对面公路上,她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她一路飞奔跑回自己的村子:“我的妈耶!不得了了,不得了了,那地上躺的是王老头,被砍了。赶紧叫人呐!”

    那妇女的丈夫在村里当会计,她声音颤抖地给丈夫打电话,告诉他发生的情况,让村支书速派人来救人,万幸村支部离他们村仅半里地之遥。一会儿,只见她丈夫和村长带着本村的乡村医生,从一辆小面包车上下来,火速来到了王老头跟前。村长来之前已给乡派出所打了报警电话。

    “赶紧先救人!”村长看见王老头身下一滩血迹,那一滴滴紫红的血迹从他的身下一直滴到那壮汉家门口。“这个无法无天的东西,又是他!这次一定把他抓起来,绝不能轻饶!”村长站起来,又一次给派出所打电话:“你们快点儿来,又是他,那个王命。王老头身上被砍了六七刀。”“我们已到村口,马上就到!”手机里传来派出所民警小张的声音。

    村医蹲下身子,打开他的急救箱,王老头睁开眼睛,用食指指着王命的家,“是他砍的……”村医侧耳凑近他嘴边,才听见他微弱的声音,“大爷,万幸的很啦!没有砍中要害部位。”村医开始为他包扎伤口。

    “呜~!呜~!呜~!呜~!呜~!呜~!呜……”派出所的警车闪着红灯停在村口的公路上,从车上下来几个民警,快速来到现场。公路上,一会儿围满了闻声而至的村民。

    “哟嘞!咋搞地呀!发生么(什么)事儿了?”

    “你还不晓得呀?王命拿砍柴的碗刀砍了王老头六刀哇!造孽呀!”

    “我地妈~娘~诶!他咋狠心下得了手~哦~,有多大的仇呢~”

    “王命那个好吃懒做的东西。”

    “么(别)~说了~,招抚(小心)他听见了哪天砍你两刀。”一个老婆掉了好几颗牙齿,嘴里漏风,说话蛮腔蛮调,慢悠悠地拖着长腔。

    “给他逮奇(抓去)喝稀饭(坐牢)!”一个老头儿愤愤不平。

    “开门儿!”警察厉声敲响了王命的大门儿。

    听见警察的声音,王命这才觉得害怕,他缩在破烂的角落里,浑身筛糠一样打着哆嗦,手脚已不听使唤。他那草窝一样灰白的头发几月没洗,浑浊的眼角儿挤着绿绿的眼屎,浑身破烂的衣服更显出他的狼狈不堪,穷困潦倒。

    警察破门而入。

    王命下意识地往里屋挪动着他吓得快瘫痪的身体。他那破烂的衣服上、脏污的脸上溅满星星点点的血渍。

    警察到他柴房的柴堆里,搜出了还有血渍的砍刀。

    “是你行凶砍人吗?”警察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掂着砍刀问他。

    “我……我……我没砍人。”他吓得结巴了,还强行狡辩。

    “还狡辩!没砍人身上哪来的血呀?!”警察厉声质问。

    警察拖起王命的身体,他身下一滩湿漉漉的水渍。

    “带走!”

    面包车已先行载着王老头紧急送往乡医院。村长已联系上了王老头在外地创业安家的儿子。他的儿子接到电话,心急火燎地乘高铁往回赶。

    2.

    王老头儿的儿子王海强星夜赶回乡医院,当他看到浑身缠着纱布,虚弱地躺在病床的父亲,他心如刀割!他强忍愤怒的火焰安扶着父亲。父亲用微弱的声音向他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他们两家是前后院的邻居。

    每年春节,海强兄弟仨从外地满载而归,回家看望父亲。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沉浸在春节团圆的喜庆之中。

    他们家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朗朗的说笑声,都传进后院儿王命的耳膜。清冷孤寂,形单影只的王命心生烦躁。他环顾自己冷锅冷灶的凄凉之景,竟没有一点过年的气象。他咬牙切齿,心生嫉恨,哼,你们故意这样大声说笑,看我的笑话,瞧不起我,嫌我家穷,等着瞧,总有一天有你们好果子吃。

    王命躺在他那猪窝一样的被窝儿里,打着哈欠。因为懒惰,尽管他屋后的山上随便一捡就是一捆干柴,但他懒得动一动;因为懒惰,他没有钱去买炉子,家里没有生炉火,更没有钱买木炭。他的家还是许多年以前他父亲留下的老房子,四面楚歌,岌岌可危。

    他像寒号鸟一样,缩在自己破烂的被窝儿里,自怨自哀,自怜自叹。冷风从四面的破洞里吹进来,他冻得瑟瑟发抖。

    “冷风吹,冷风吹,谁说我心碎?”他还在嗓子眼儿里哼着歌呢。

    好心的王老头儿给他端来一盘儿饺子,他假意推辞,等王老头走后,他狼吞虎咽,把那盘饺子几口吃完了,吃完他抱起盘子,整个脸趴在盘子上,连饺子汤汁儿都像狗舔的一样,舔得干干净净。

    他望着那干干净净的盘子,心里不但不感激,反倒想:哼,你家里的酒也不给我拿一瓶儿,你家里的大鱼大肉也不给我来一盘。要知道这王老头儿平时可没少给他拿吃的,毕竟一笔难写两个王字啊。

    升米恩,斗米仇。一碗饭养个恩人,十碗饭养个仇人。

    王命不仅不念及邻居对他的好,反倒恩将仇报,新时代的《农夫和蛇》就在他身上上演了。

    王老头有一次当着他的面儿说他:你一个四十多岁,正当年富力强的人为什么不去干点活?你这样懒惰,怎么能发家致富呢?哪个女人愿意继续跟你过日子?

    王命听了王老头的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我叫你管,我又不是你儿!”他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从此怀恨在心。

    因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王命就抄起砍刀,发生了前面那可怕的一幕。

    听完父亲的讲述,血气方刚,三十多岁的海强怒从心头起!他要找王命算账!父亲劝他,不能跟那个亡命之徒正面较量。

    3.

    再说王命被押到派出所以后,经审问,王命故意伤害罪罪名成立,除了赔付王老头一切医疗费用,同时将其关押收监。最终的结果,王命只给王老头儿打了六万元的医疗费的欠条,“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他死猪不怕开水烫。

    王老头家只好自己垫付了所有的医疗费,休养了一年多,伤口才逐渐愈合好转,但他只能静养,再也不能干重体力活。为防范于未然,儿子把他接走了,他家门上一把锁,再也没有人回来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王老头儿回到老家,准备取一些东西带回儿子家,不料,那王命不知何时已从狱中放出,他趁老人不备,暗下黑手,又一次在老人身上连砍两刀。老人家的儿子回来带着老人,治疗完伤口,从此以后,他们一家永远也不敢回老家住了。

    村里还住着另外李姓两家,一家老人六十多岁,另一家老人七十多岁。他们的儿女也大都去外地打工,极少在家。

    这一天,那个七十多岁的李家老人从王命门前经过 。老人家说了句什么,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话,王命听后从家里抽出一把刀,出其不意,冲着老人的肚子扎去,可怜老人的肠子都被扎了出来!老人强忍着疼痛,把自己的肠子塞进肚子里 ,呼唤着村里的人,大家把他送进医院。

    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究竟是为什么屡次无故伤害别人?!

    4.

    王命家有兄弟四人,从小他全家都受到四邻的关照。成年后的兄弟四人陆续成家。随着改革开放,其他弟兄三人在外打工经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他们在县城都买了新房,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但唯有王命却生性懒惰,好逸恶老。

    因为他的懒惰,几十年住在破旧的祖屋里,没钱翻盖新房,更别提楼房。他的妻子实在难以忍受他的懒惰和家庭的破败,平时的日子过得凄风苦雨,面对自己寒伧的日子,她在人前总是羞愧得难以抬头,而王命对她动动辄打骂。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外面狂风大作 ,电闪雷鸣。而王命的老屋里到处在哗啦啦漏雨,他蜷缩在床角,置之不理。勤人登山易,懒人伸指难。他连动弹一下都懒得动。

    王命的妻子拿着锅碗瓢盆儿在漏雨的地方到处接雨。天上下着,地上流着,王命妻子的眼泪也随着雨水一块儿流着。那一夜她几乎没有睡觉,寒冷的雨水让她的心彻底冰冷。

    她恨自己为什么要嫁一个这样的男人,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她该何去何从?她再也不想这样艰难地过下去,再也不想呆在这个没有温暖的家里。她要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男人,从此再也不回头!

    第二天早晨,雨止,天晴,灿烂的阳光从东边的山谷冉冉升起。空山新雨后,整个山村沉浸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新绿中。

    懒洋洋的王命习惯性地喊着他的妻子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以为妻子又去菜园儿摘菜了。他转过身又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躺在水草丰美的河滩边,河边清凌凌的水哗啦啦地流着,鱼儿在水里蹦哒着跳跃着。一群肥美的羊正在低头悠悠地吃草,几头水牛抬头看着远处“哞!哞!”地叫着。

    他抬头看着白云悠悠地走,两只红蜻蜓在飞来飞去。他在心里说,美呀!真美呀!这时,他感觉有咸咸的滑溜溜的东西进入他嘴里 ,哦,是一碗香喷喷的面片儿啊!他嘴里说着:嗯,真香!我要吃面片儿,我要吃面片儿。他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突然,他感觉不对劲儿,一下醒了,睁眼一看,他家的狗站在床前,正在舔他的舌头呢!

    “滚!这个狗东西!”他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又叫了声他妻子的名字,还是没有人回答。

    他起床到处找着,掀开锅盖儿,里边空空如也,他拿起破口的水瓢,从水缸里舀了一瓢凉水,咕嘟咕嘟喝下去。

    “妈的,这女人跑哪儿去了?”他骂骂咧咧地来到菜园儿,菜园儿里也没有他妻子的影子。

    他回家打开那仅有的一个破木柜,发现妻子的几件像样点儿的衣服不见了,家里那个旧提包也不见了,他的妻子走了 ,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他这才六神无主,垂头丧气,一屁股又坐在床上。

    他的儿子渐渐成年。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不仅不好好学习,而且遗传了父亲的好逸恶劳,在外偷鸡摸狗,小时小偷,大时大偷,屡教不改,最终铛锒入狱,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他的家彻底败掉了。

    他破罐破摔,从内到外变成一具真正的行尸走肉。

    当他拿刀捅了那个七十岁李姓老人时,派出所又把他抓去关了起来。村里所有人都对他敬而远之,家家户户都上着锁,能搬走的都搬走了。

    这个山清水秀的美丽村庄,笼罩在一片恐怖的阴影之中。

    过了一段儿,派出所又把他放了出来,经检查,他有间歇性精神病。

    绿色的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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