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学名叫留兰香。
却记得小时候,我随着乡亲们的叫法,称它为“避尘”;还记得小时候,没人管它顾它,它就自顾自地长在田埂旁小溪边。而今想来,它其实一直长在我如梦的童年里,更镌刻在我味蕾的记忆中。
哪怕当下,它也时常出现在我们家的餐桌上——我们全家人都喜爱它的清香味。只是,我没再叫它为“避尘”了,而是随孩子妈的叫法,称它为“薄荷”——人说嫁狗随狗,而我娶孩子妈随孩子妈。
当然,我也较了真,非要好好研究一番,便查得孩子妈口中的“薄荷”其真实名为——留兰香。留兰香,别名又称绿薄荷、香薄荷、荷兰薄荷、鱼香菜等。留兰香,这名字好听得像是一首歌。然而,准确来说,我们常吃的品种叫“皱叶留兰香”——同一品种的植物,却有许多分支小类,这可比人种的分类庞杂多了。
当我跟孩子妈说“薄荷”其实是“留兰香”时,她不以为然,反驳说:“管它叫什么名字,好吃就行!”此后,孩子妈还是叫它为“薄荷”,而我也觉着说三个字比两个字费口水,也还是叫它“薄荷”。
厨艺了得的孩子妈焖鸭、烧鱼、滚汤、炒螺时总爱放“薄荷”,那香味,啧啧啧——写到这的时候,我赶忙搬了个盆在跟前,以防口水喷溢。
俗话说,爱她就把她娶回家(这俗话真够俗的)。我爱留兰香,便也把它种在家。培植留兰香的想法很偶然,打了个嗝就有了。那天,我从孩子妈买回来的一袋留兰香里随意拣了几根茎叶,往剪开的矿泉水瓶里一放,灌满自来水,再往阴凉的角落里一搁。几天后,那几根茎叶的底部便长出了白嫩短根须;又过了十数天,它竟长出了一撮白胡子般的长根须。一个月后,我将它移植到花盆的土里,搬到太阳长晒的阳台上。
只是,不出三天,原本绿汪汪的一束留兰香,被晒成了植物干尸。我倒没有将它当木乃伊那样裹白布条,我想,反正它完了,就随它自死自灭吧。便当即从其他花盆里移植来一棵太阳花,扦插在留兰香的“干尸”旁,照常每天傍晚雷打不动地浇水。不出几天,太阳花还没缓过劲来,它旁边的干尸脚下倒冒出了娇嫩的枝叶。我仔细辨认,可不就是留兰香吗!
浴火重生后的留兰香竟然更加抗晒了,而且只要我每天水浇得足,它便卯足了劲长,大有跟太阳肩并肩的势头。我这方明白——这留兰香啊,它虽则名字娇婉可人,然而很顽强,是向阳积极的植物哩。
最后,特想对留兰香说:留兰香,你这植物,让我这动物好生敬佩——抱拳——今晚做饭,先炒你为敬。
文/若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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