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古论今】黑手党的温柔

前不久的一个晚上偶然翻看电视，看见一个节目介绍意大利黑手党的百年流变。说，在上个世纪二战中，黑手党曾经帮助盟军攻占意大利的西西里岛。当然它的动机也许仅仅是为了他们组织的生存，但就此一点也足以勾起我的兴趣了。

这让我想起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上海滩的杜月笙黄金荣来，他们虽也是黑社会老大，但是在二战中也为抗日作出了一些不可小觑的贡献，他们尽量避免与日军交集不说，还营救过入狱的共产党人，支持过国民党军统，不管他们的最初动机是什么，都不应该被抗战历史所遗忘的吧。然而，他们帮助抗日的事迹对于我这个学过中学历史、大学历史的人，却还是后来很晚了才从野史演义里得知一二。可见我们在学校里所学的正史是被剔除了很多很多应该写入的内容的，不这样也就不足以显示是谁在主导编写历史教科书了。

记得一位西方学者说过：所有历史都是当代史。按我粗浅的理解，他的意思也许是说：历史学家总是无法跳出自己身处的时代局限，总难免误解历史事件的成因。但历史学家对历史事件本身应该是尊重的。然而在我们这边却是主动地、积极地肢解事件，抹杀因果，编造谎言。我想，恐怕难以找到像我们当代的许多历史学家那么无耻的人了！唉，也许这样说对他们不公平，他们也是身不由己。换一个温柔的说法吧：历史教科书是当权者指使授意编撰的一部政治童话。

还是接着说意大利的黑手党吧。节目介绍了它严密的组织纪律，以及金字塔形的内部结构，当然这些都是黑社会的共有特征，甚至不少地方的白社会都是这样的，没有什么稀奇。稀奇的是为了节目生动，主持人讲了一个真实的小故事，用以说明黑手党内部严密的纪律。说有一家人，姐姐和弟弟都参加了黑手党，而姐姐后来上了法学院出来，去了政府机关就职，便萌生了退出黑手党的念头。当然这是要遭到组织清算的。就在弟弟准备大义灭亲的时候，却发现姐姐怀孕啦。而按照黑手党内部法规，是绝对不允许杀害孕妇的。怎么办？弟弟只好等着姐姐生下孩子了，才敢着手完成任务。

诚然，弟弟杀害姐姐骇人听闻不可理喻。但是，我实在佩服黑手党的不杀孕妇的规定。这惹得我为之沉思了好几个小时呢。虽然没有想出个什么名堂，但想到了日军侵华的残酷的三光政策，滥杀无辜，连孕妇也不放过。看过一幅照片，日军用刺刀挑破孕妇的肚子，挑出那还没有出生的胎儿来。什么叫惨绝人寰？什么叫灭绝人性？什么叫禽兽不如？这就是啊！基于当年日军的太残暴，所以我很理解国内反日情绪，时不时的配合有些人的需要而高涨，以及有计划地做出一些过激的非法行为。

当然，这样的残暴在我们国内，自己人对自己人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秦皇汉武太遥远，不说也罢。就说我个人所见吧：三十几年前的一个冬天，曾经看见过一位农村孕妇被乡上计生办的工作人员捉住了，然后，她挣脱，他们就把她赶下水田去，不准她上来。那可是数九寒天啊！据说，那孕妇后来在水田里站了足足两个小时。那亲眼所见的一幕让我做了无数的恶梦。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人会残酷无耻到那个程度。不管是为了什么高尚的目的，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好心，这样的行径永远是不可饶恕的！

后来，读了莫言写计划生育的长篇小说《蛙》，那丧心病狂的情节更是空前绝后，骇人听闻啊。强大得无孔不入的组织，设置了天罗地网的机构，掐死一个娃简单得就像厨师杀死一只蛙。文革语言“扼杀于摇篮之中”还真不是夸张！娃不如蛙，人不如狗，就是我们最具天朝特色的国情。唉唉，杀人不眨眼的，十恶不赦的，龟儿子黑手党都还有那么一丝温柔的——不允许杀害孕妇——自律底线啊，手黑了，心还未全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