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后，我学会了吸烟

抽烟的女生

在电影《春娇与志明》中，余春娇说：“我喜欢一个男生，他抽烟，我想跟他有共同话题，所以我也抽烟喽！后来有一天他跟我说，我要戒烟了，我问为什么，他说他喜欢的女孩不喜欢他抽烟。他的烟戒掉了，可是我没有。”

这和我学会吸烟的原因一样。第一次接触香烟，是因为认识她。严格来说，那一次不算吸烟，只是碰了碰烟屁股。这一碰，就引发了我对香烟的好奇。

那时我是翼知中学的初二学生，成绩一直很好，好几次考试进了全班前三名，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得到过校长的表扬。在班上，内向少言，心思都在读书上，较少和同学聊天。我妈一直说只有好好读书，将来才会有出路。虽然我不知道她说的出路是什么样的，但我还是谨记在心。

对了，在升旗仪式上，校长除了会表扬成绩优秀的学生，也会点名批评不遵守学校规范的学生。有一次，在我的名字之后，我听到了校长念出一个名字——陈芳。会记住它，是因为校长重点强调它是一个女生的名字。他说：“陈芳，女孩子怎么老和男生混在一起。学什么不好，学抽烟。再发现一次，就要叫你家长来了。”

就这样，我就记住了“陈芳”这个名字，只是还没见过这个学抽烟的女生。

没想到校长说的“再发现一次”，是先被我发现的。那天放学，轮到我值日。有几个同学打扫教室，我去扫班级负责的空地。那片空地在学生宿舍前面，旁边是一片草地，草地上有个小亭子，小亭子的柱子之间用石凳连起来。

我在扫着地，无意地往亭子那边瞟了一眼，看到了那边飘飘屡屡轻烟。我走过去一看，陈芳和两个男生靠着石凳坐在草地上吸烟。陈芳看到我，马上站起来抓我。两个男生也过来帮忙。

她拿着香烟，对着我说：“好学生，没尝过吧！”就把手上的香烟掉转头拿着，走向我，然后用烟屁股碰了碰我的嘴巴。她又说：“这下，你也吸烟了。不准去告状哦！”说完，她就吸了一口烟，然后熄灭它，匆匆走了。

我被吓到了。不是因为他们抓住我，恐吓我，而是她拿着她用嘴吸过的烟屁股来碰我的嘴。按说，她这样做是很坏的行为，可我竟觉得她蛮可爱的。特别是，她觉得她诡计得逞之后的笑容，让我印象深刻。

我当然没去告状，而且在轮到我值日的时候，我成了帮她把风的人。老师一走向这个方向，我就大喊老师好。他们就会把烟熄灭，藏起来。

她再一次和我说话，是有事求我。在放学路上，她跑到我身边，小声地说：“帮我去买两根烟，可以吗？”那次我才知道原来烟还可以拆开一根根买，这主要是卖给学生的。“为什么你自己不去？”我切切地说。“那是因为我欠小卖部的钱还没还，不好过去买。”“哦，那好吧。”

她就给了我一块钱。我跟小卖部买烟时，老板有点惊讶，觉得我不像抽烟的孩子。不过，他也不管那么多，钱给他，他就从一包烟从抽出两根给我。我拿到烟之后，把它握在手心里，既把被人看到，又怕把它捏扁了。

她见我回来，就说带我去一个地方。从学校出去右拐，直走，再上阶梯，就到了学校的后山。那里绿树成荫，十分宁静。她找了个凳子就坐下。我走到她面前，把手掌展开，给她两根烟。她拿了一根，另一根没拿。我说：“你还有一根呢？”她笑着说：“这是你的劳务费，你尝尝吧！”

我看着手中的香烟，犹豫了一下。她见我迟迟不敢，就拿走我手中的香烟，把她抽了一口的烟给了。“给你点着了，你抽吧！”她催着我。我就把烟屁股慢慢放在嘴边，轻轻地吸了一下。马上就有反应了，我被呛到了。干咳了几下，缓过来后我问她：“吸烟有害健康，而且味道又不好闻。你为什么要吸烟？”

她说：“也没为什么，就是有样学样。我爸整天吸烟，样子还挺自在的。就跟着学一学，开始不习惯，多了就好了。”我疑惑地问：“那你妈不管你吗？”她听了，转过身抽了一口烟，说：“她在的话，或许会管吧！”这时，我赶紧说：“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家是这样的。”她见我慌张的样子，就变脸似的笑了，“不好意思，就再抽一口吧。学习紧张，可以缓解一下的。”我又抽一口，还是不习惯。

有了这次聊天，我们好像突然熟悉起来。在学校见面，她都会主动跟我打招呼。有时，还会从后面拍拍我肩膀，然后就跑开了。或许，逗一逗我让她觉得很好玩。

过了几个星期，她再来求我，这次事情让我吃惊。她让我辅导她学习。她说跟她老爸打赌，如果期末考试能门门及格，她就可以在暑假的时候去学游泳。一个平时对学习吊儿郎当的学生，为了学游泳，竟然要认真起来。不管怎样，教她学习，我还是很乐意的。我就答应了，每天放学留在教室等她，教她半个小时。

她的基础挺差的。我讲了一遍题目，看她样子还是蒙蒙的。我只得再耐着性子讲多一遍。给她做练习，做过的题目又做错，我就伸出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她就委屈地扁扁嘴。做对了几道题，她就得意起来，眉飞色舞的样子就好像获得什么奖项一样。我看着也开心。

其实，她不笨的，只要肯学，还是能学好的。当她掌握了基础的知识后，很快她都会举一反三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对她说：“你好好学，某一天也会被校长表扬的。”她说：“哼，我才不需要那老头的表扬。”“那你要谁表扬？”“有你表扬，就够了。”

结果期末考试，她的成绩当然过了及格，还有的上了七十五分，算是进步很快了。她如愿以偿地可以报名去学游泳了。在放学路上，她在拐角处跳出来，吓我一跳。她问我：“要不要一起学游泳呢？我会狗刨式的，也让我教教你。”“不了，我体质不好。”我拒绝了。

“蔡康永说，15岁觉得游泳难，放弃游泳，到18岁遇到一个你喜欢的人约你去游泳，你只好说‘我不会耶’。”她边走边一本正经地引用别人的话，“先学会游泳，以后就可以陪你喜欢的人游泳了。”

“这都能扯上关系。行行行，我听你的，去试试。”我被她打败，“遇到有人约我学游泳，我只好说学学学。”

在运动方面，我一向很差。在游泳池的时候，就轮到她多加照顾我了。我害怕溺水，学的时候，会带上一个游泳圈。学了半个月后，她见我一直游得不够自然，总叫我不要害怕。

有一次，我和她在泳池旁聊天，她突然推了我一下。我就掉进泳池。她说：“你该离游泳圈了，自然地划水就好了。”我划了几下，还是不行。她见我慌张的样子，就也跳下来，游到我身旁。她把我扶稳了。我握着她的手，感到了安全，也就镇定许多。

暑假过后，我学会了简单的游泳方式。

可在学校，再也没见过陈芳了。听说，她爸跟别人在其他城市做生意，她只能也跟着去了。

她走后，我学会了吸烟。在想她的时候，就会抽一根。安妮宝贝在文章《吸烟及小电影》中提到：“有人说过，吸烟是吸烟者给自己放映的一部有关美好幻想的小电影。”我就是在吸烟的过程放映着过于她的电影。

无戒365极限挑战营第十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