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凌云听得声音熟悉,张眼望去,却是袁方拙,他此时拿着旁边一名剑客的长剑,清唱了思乡的曲子。何凌云喜道:“袁兄弟!”
袁方拙见何凌云出口招呼,当即也行礼道:“何大哥!”何凌云赞道:“袁兄弟好歌喉,这曲子唱得是情真意切!”袁方拙苦笑道:“明天与诸位上山,却要把命丢在山上了。”何凌云知他的“十字金刚盾”坚硬无比,当下喜道:“袁兄弟愿意出手相助,那石……石长生定然束手就擒了。”当下心头甚是淡定。
突然有人问道:“诶,大家都到了,怎么没见到天马剑派的秦掌门?”何凌云环顾了酒楼各桌,又去二楼看了看,别说天马剑派,就连穿着天马剑派的门人都没有踪影。何凌云心道:“这江湖大派,天白气紫,天马剑派排名第一,此等联合诛杀石长生的大事,不知道为何没有人到场?况且当是在上东京,秦守宗成立了天马联盟,自己成为盟主,此时难道不来主持大局么?”当下提高声音道:“诸位莫急,也许天马剑派在路上耽误了时间,或许他们迟些便到来。”
角落里一个声音传来:“你又算甚么东西,竟在天下群雄面前说三道四。”此言一出,望仙楼中武林群雄皆哗然。方才见崆峒派长老、少林寺高僧、各派掌门皆去与他打招呼,此人竟公然质疑何凌云,明显就是来挑事的。何凌云听得声音尖酸刻薄,当下抱拳道:“还望闻兄海涵,在下乃是……这家望仙楼的老板。”
何凌云此时并非掌门,年纪二十七、八岁在群雄中又算年轻,而且武功修为也只是炼意期,虽然曾救了紫岳派与白云剑派,毕竟皆和他有些关系,不值得吹嘘,所以只得以老板的身份,才能在群雄面前说几句话。
那尖细声音之人站了起来,果然是闻其祥。闻其祥道:“何兄弟听声辨人果然厉害,不过嘛,在各门派面前,你却没甚么资格指指点点。若是老板就能说三道四的话,那臻鼎馆的老板,岂不是成了武林盟主啦?”天下杂七杂八的门派甚多,大多数都是来看热闹的,此时便有人鼓掌喝彩起来。何凌云强压心头怒火,说道:“崆峒派的安如常安长老在此,我们大家听他的,按他的布置行动。”
何凌云知道在座的,最多只有十几人与他熟识,当下便将领头之人转移到安如常上面。崆峒派乃武林第一大派,但甚少参与江湖之事,安如常闻言,站起来拱手道:“本人只是崆峒派的长老,这率领群雄之事,原也是做不得主的。”众人皆知此话是他谦逊之言,想他推托几下便会欣然接受了。不料安如常话音刚落,闻其祥便道:“不错,安长老有自知之明,我也觉得他不适合率领大家。”此言一出,众皆哗然,这闻其祥无门无派,竟然不怕得罪了崆峒派,却也罕见。
安如常没想到自己推托之辞,被闻其祥打蛇随棍上,当即只好问道:“不错,请问谁来带领大家上山,共御石长生为佳?”人群中有性子急的,也不断催促道:“快说,快说!谁来领头?”闻其祥不慌不忙道:“我觉得还是由泰守宗秦掌门来执牛耳为佳!”此言一出,望仙楼又是“哗”的一声,有人道:“你去找秦掌门来呀!”又有人笑道:“故意找个不在这里的人,你是自己想号令群雄么!”也有人道:“若秦掌门在此,那是最好不过了,他的修为进展神速,却是领头人的最佳人选。”
何凌云见众人乱哄哄的,当下提高声音问道:“那秦掌门不在,却如何是好?”闻其祥道:“他不在,我们可以在此处等啊!”李春风大笑,问道:“若他不来呢?”闻其祥对众人道:“若是秦掌门没来,我们就不要上山了。”还不等众人质问,接着又道:“大家想一下,若上山便是送死,还不如在山下保存自己的性格呢。蝼蚁尚且贪生,我们又何必去以卵击石呢?”
此言一出,望仙楼安静了不少,突然有人道:“不错,那石长生要渡劫飞仙,便让他飞仙好了,我们为何要出手相阻?”众人心中皆道:“是啊,这样的恶魔,要飞到天上去便去了,我们又何必自寻死路?”众人皆沉默不语,却听一女子朗声念道:
补天脱逃未建功,冒犯仙家欲乘龙。救命之恩两相忘,枉作人师称弟兄。为求长生施欺诈,阻人修仙杀意浓。鸿蒙之丹尽数取,滥杀却想登仙踪。
声音虽细,但众人听得清清楚楚,却是历数了石长生的八大罪状。
何凌云不用看,便知道是李春风,她临急之下,八句话编得不甚得体,却道尽了石长生忘恩负义、滥杀无辜的恶行。李春风念毕,又道:“诸位,这石妖心胸极是狭窄,若是让他渡劫飞仙,只怕还要回头来杀我们,到时候,试问还有谁能抵挡得住?”众人闻言,心中更是惊惧,若石长生渡劫后再来大开杀戒,那真的是逃无所逃了。
闻其祥见李春风几句话,又将众人说得志动摇,笑道:“诸位既然要去送死,我也不挽留,以后好酒好菜,我就自己吃了。”闵思治见他话语中满是挤兑之意,喝道:“胡说八道!”话音未落,纵起身子,照闻其祥的身子一掌拍去。不料那闻其祥虽然在大放厥词,人却机警,加上轻身功夫过人,闵思治一扑之下,却扑了个空。
闻其祥笑道:“紫岳派就是这样,想叫众人去送死,却先对我下毒手了!”闵思治怒道:“你放屁!如今天下齐聚一堂,原想对付那石妖的,谁料想你却来唱反调。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闻其祥哈哈大笑,道:“嘿,你要是能抓住我,我再告诉你!”闵思治趁他说话之际,突然身子一纵,如离弦之箭一般,快速朝闻其祥窜去,他第一掌没打中,在天下英雄面前丢了脸,故此时运起鸿蒙神气,身法又快了许多。不料闵思治快,闻其祥更快!闵思治身形甫动,闻其祥已经倒退着飞到了望仙楼门外。众人见闻其祥身形曼妙,纷纷击掌喝彩。
闵思治两下动手,皆未能奏功,在天下众英豪面前大丢脸面,当下“呛啷”拔出佩剑,喝道:“相好的,我们来过几招!”何凌云与尤婉对视了一眼,心中皆道:“闵思治已达炼神阶修为,便赢了闻其祥,也不会让人称道。”二人当下摇了摇头。
何凌云才刚坐下,便听到外面一片起哄声。原来,那演武台上坐了许多江湖中人,闻其祥算定闵思治怕惹了众怒,不敢从演武台上飞过,便故意绕着演武台飞奔,闻其祥只能在后面追着,气得哇哇大叫。
何凌云对尤婉道:“尤掌门,还劳烦你出手,将闻其祥给捉来。”尤婉皱了皱眉,道:“为什么要我去抓?”话刚出口,旋即明白,这闵思治是紫岳派的人,而自己有是掌门,当然最好就是由她来出手了。尤婉想了想,计上心来,道:“我只需一句话,那闻其祥便会来到我们桌子边上。”
李春风闻言,拍掌道:“尤姐姐,你有什么法子,快快施展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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