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磅礴,隆隆的雷声灌满了耳朵,空气里满是血雨腥风。早临的暮色带来了漫长的黄昏,困于室内,倾听音乐,反而使许多思想有更多的时间扎根、发展。
《瓦尔登湖》是一本寂寞的书,永远不会引起轰动,最适宜恬静的夜晚来读。它有点像流水账,梭罗想到什么便写下什么,随心而定。正因为如此,其文朴实纯净,富有思想力,在美国19世纪的散文中独树一帜,被公认为美国最好的书。
世界文学史上最伟大的小说家乔治·艾略特也曾高度赞赏这部巨作:“《瓦尔登湖》是一本超凡入圣的书,严重的侮辱使人们丧失了田园的宁静,所以梭罗的著作便被整个世界阅读和怀念了。”
梭罗喜欢野性地生活,他不愿生活在这个浮躁的、紧张不安的、乱哄哄的、浅薄的19世纪。于是在1845年,28岁的梭罗撇开金钱的羁绊,在距离康科德两英里的瓦尔登湖畔,自建一个小木屋,自耕自食两年有余。
瓦尔登湖不仅为梭罗提供了一个栖身之所,也为他提供了一种独特的精神氛围。所以我们可以这样说,瓦尔登湖,梭罗的湖。
梭罗想象一个原始人那样简单地生活,在物质文明之中,过一过原始的拓荒生活,弄明白什么是生活的极端必需品,又是采取了什么样的方法去获得的。我们每个人都会寻找一块真正属于自己的净土,它给我们活力,给我们灵感,给我们安宁。沈从文的湘西世界,陶渊明的桃花源,史铁生的地坛。
瓦尔登湖躺在地球的表面,湖平如镜,美丽清澈,远离喧嚣和骚扰,有着令人罕见的心旷神怡。
瓦尔登湖梭罗是大自然的挚爱者,他过着简朴明智的生活。他在瓦尔登湖度过的第一个夏天,没有读书,他种豆子,有时甚至连这也不做。他不愿把美好的时间牺牲在任何工作中,无论是脑力还是体力上的工作,他喜欢给他的生活留有充分的余地。他有时坐在阳光下的门前,坐在树木中间,从日出坐到黄昏,在独处中凝神静思。
在那些季节里他成长起来,他认为这样做并不是从他的生命中消耗掉了时间,而是大大延长了他应有的生命。在两年多的时间里,梭罗就这样完全靠自己的双手养活了自己。他发现,一年大约工作六周,就能支付所有生活必需的开销,其余的闲暇他都用来读书。坐在湖边他就可以驰骋于整个精神世界,书籍给了他这个好处。
生活在人迹罕至的森林,梭罗却从未感到过孤独寂寞。因为梭罗遵守大自然一切活动的原则,享受四季轮换,倾听大自然的声音。他认为生活在大自然之中的人,只要感官健全,就不可能极度忧郁。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强使一个人陷入庸俗的悲伤。如果每个人都像梭罗这样果敢,那么全美最孤独的公路——美国50号公路的自杀率应该会骤然下降吧。
梭罗爱独处,他认为人的价值不在皮肤中,并不需要接触了才知道。由于他住得离城镇较远,距离就替他筛选了客人。但“德不孤,必有邻”,梭罗是不会孤单的,随时都有志同道合的人来和他相伴。1847年,梭罗最终离开了瓦尔登湖。
梭罗敬重大自然,主张回归大自然原始丰饶的美,他更喜欢看到石头在它们原来的地方。国家为什么不通过它们抽象思维的力量,而要以它们的建筑物来纪念自己呢?我们是否要费劲地在自己的头顶上用蓝色的玻璃建造天空,尽管在建造好以后,我们凝视的肯定仍然是遥远在上的真正的太空,仿佛前者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我们总是时刻不停地过于焦虑,几乎已经成了一种不治之症。我们习惯夸大我们所做的工作的重要性,出去游玩也是急急忙忙跑完地图上标上的所有风景点,到一处“咔嚓、咔嚓”,再到一处“咔嚓、咔嚓”,然后带回可以炫示于人的照片。我们很少从容不迫地停下来,坐一坐,听听风,看看云,认一认草木。
而小孩的世界总是单纯的,他们热爱生命,永不倦怠。就像小时候,我喜欢把松软的泥土和大小不等的蚂蚁放在敞口的玻璃罐里来筑造我的“蚂蚁王国”;我喜欢在浅水池塘捉一些蝌蚪儿,想看看它们是怎样变成青蛙的;我喜欢埋下一颗杏核,想知道来年是不是会长成一株嫩苗。
长大以后,我们为什么要不顾一切地急于成功呢?梭罗帮我们回答了这个问题,凡是完美的作品,其中时间是不复存在的。如果一个人跟不上他的伙伴,那也许是因为他听到的是生命的另一种鼓点,遵循的是生活的另一种节拍。所以不要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每一个人的成功,专心致志做好你要做的事——一辈子也许只是一件事。而这就是要使你的心灵单纯,生活越简单,世界越简单。
看到这里,我们似乎愿意抛下一切,到世界的另一端——梭罗的瓦尔登湖退隐。但梭罗早有预见,他不愿任何人采取他的生活方式,因为还没等到我们学会之前,他已经为自己找到了另外一种生活方式,他希望每个人都可以追随自己不同的生活方式。
所以,去旅行吧,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总要有一个在路上,在陌生的城市,寻找熟悉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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